苏木丞顺着哲安的力道退回屋里。
哲安拉着他进客厅关上门，那股味道才淡了点儿。
苏木丞手指凑到鼻子下，确实有股腥味儿。
嗯，像是折耳根？
但那植物完全长得不沾边啊。
“母父那个青草真的能吃吗？”
哲安皱着脸像个小苦瓜，脑袋上耳朵都冒出来了。
“这么难闻？”
苏木丞也闻到了冲冲的味道，但还好。
这东西莫非是折耳根？但外观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安安闻这个味道会不舒服吗？”
哲安思考一瞬摇头，
“那倒没有，就是不喜欢，臭臭的。”
苏木丞点头，这草他还是要煮煮试试。
鱼腥草好像可以清热解毒？
哲安回自己房间里，苏木丞继续掐叶子，清水焯熟。
另外两个水煮口味清淡，带着青菜特有的清甜，像生菜和包菜。
另一个像鱼腥草的煮出来偏涩，吃起来舌头不是很舒服。
感觉味道像是折耳根plus版，苏木丞决定种出来晒干留一部分，以后可以炎季上火了吃，毕竟是稀缺的绿菜。
、、
宴今天没外出狩猎。
今日有几户兽人请他帮忙给地窖制冰，一圈下来他手里拎了不少肉还有一块兽皮。
将肉送给了医室受伤的兽人做午饭，看望他们后宴拎着兽皮回家。
脚刚踏进院门，迎面巨大的蛇尾带着破风声甩过来，宴敏捷后撤，鳞片擦着他额前碎发过去了。
“......”
宴一个眼刀射向石山处。
“你想谋杀然后继承我的房子吗？”
那庞大的蛇身从刚才那幕后就像石像般定住，听见这话后蛇身一抖。
‘簌簌’‘簌簌’
庞大的蛇身滑动，石山后冒出一个黑色的脑袋，奕森恹恹吐出一截蛇信。
“对不起。”
声音闷闷的，带着委屈。
雨季前期正逢奕森蜕皮期，蒙着白翳的眼半睁半阖，黑亮的新鳞在旧皮下隐隐透出，却被厚实的角质层裹得焦躁。
他粗长的身躯反复碾过地面，黑硬的鳞片刮擦石板发出‘嗞啦’锐响，墙角的草叶被绞成绿缎碎片，断茎处渗着黏腻的汁液。
最触目的是满院划痕。
碗口粗的紫藤架被拦腰勒出深沟，院门栏都被磨去半寸棱角。
宴额角突突地跳。
自从奕森和宴混熟了以后，家里就被添置不少他的东西。
从院子左边靠墙的地方起，里面放着一块巨石，石头比院墙还高，石头上是弯曲的洞窟，方便奕森盘着。
还有一棵他用自己异能种起的树。树杈弯曲繁多，枝叶茂密到遮盖了大半个院子的阳光。
而现在，家里的地板、墙上、桌子、还有树干上都遍布蛇鳞剐蹭的痕迹。
宴叹了口气，他院子都快变成蛇窟了。
一阵风吹过，鼻间从泥土、草汁和蛇味儿中，嗅到一股酒精味。
宴琥珀色凤眸一眯，
“我新酿的酒呢？”
蛇一僵，粗壮的蛇身欲盖弥彰地往墙角一个小土包处挪动，将它遮挡了个严实。
宴抿唇扬起僵硬的笑，手颤巍巍抬起，指着他咬牙切齿，
“你给我让开！”
奕森僵持几秒后败下阵来，蛇头软趴趴地垂下，心虚的眼神隔着层膜都能看出。
宴顺手抓着他的尾巴尖当工具刨开土堆。
随着浓烈的酒味飘出，一堆陶罐的尸体暴露在空气里。
酒坛子被蛇尾砸的稀碎，琥珀色的酒液浸出一大块深色的土。
宴忍了又忍，抬腿给他一脚，又梆一拳捶他脑袋上。
“蠢蛇！”
奕森没躲，蛇身被踹成弓形，魂从嘴里飘出，颤巍巍缩回石山的洞里。
宴深吸几口气，站在原地捏着眉心平复情绪。
奕森从一个洞口露出半颗脑袋，偷瞄宴的表情。但因为眼睛上蒙着白翳看不太清往前凑。
宴看着距离他只有一臂距离的蛇头，差点气笑了。
奕森盯他几眼，然后黑色的尾巴来回扭动，挨个儿在洞里掏啊掏，然后摸到什么卷着举到宴面前。
是两只被处理好的火鸡。
奕森上午外出觅食，这是给宴带的猎物。
“吃。”
蛇尾又向前挪了挪。
“对不起。”
此时奕森的眼睛上搁着层膜看上去雾蒙蒙的。宴竟然从黑黢黢的蛇脸中读出几分委屈。
啧。
火鸡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一看就是被尾巴抽死的，而且还是一击毙命。
毛被拔的很干净，看来这头进食向来都是连毛带骨生吞的蠢蛇是真用了心的。
眼底划过暖光。
宴眉尾一挑，用挑剔的眼神将火鸡扫视个遍。
“怎么，这算是你的道歉？”
奕森明显被他的眼神看的紧张，蛇身下意识扭动，但蛇尾举得很稳。
宴余光扫过僵直的蛇头，嘴角轻扬，
“行吧，那今天就吃烤鸡好了。”
宴接过火鸡往厨房走。
“嘶嘶~”
尾巴尖轻快地摆动，蛇开心！
奕森浑身肌肉收放滑动跟在他身后。
石山上各个洞口盘的一圈一圈的蛇身滑出，露出凸的鼓囊的腹部。
宴余光划过他的大肚子，鼻尖哼出轻笑，
“今天吃了什么？”
“嘶~”
“吞了一整头巨犸兽。”
“胃口倒是一如既往的好~”
“嘶嘶嘶~”
蛇身一扭一扭眼看就要跟进厨房，脑袋上突然被手指摁住。
宴用食指戳着他的脑袋，
“不许进，去打扫院子。”
“碎陶罐扔垃圾桶里，记得要分类哦~”
宴心情好的时候说话总是带着一股子慵懒的调调，像是含着钩子。
奕森喜欢听他说话。
奕森只失落一瞬就老实地开始打扫卫生，虽然在他眼里埋土堆就是收拾了。
、、、
辰和伙伴告别，背着猎物往家的方向奔。
一进院子，他的视线就往菜园子扫了一遍。
进院子前他就闻一股腥味，还以为是有鱼死在那了，仔细嗅闻后视线锁定一株青菜。
被掐断的横面上渗出透明的汁水，这汁水就是气味来源。
“回来了，辛苦啦辰！”
苏木丞身上系着工作围裙，他刚才在木块上刻字形。
常用汉字有三千五百个左右，他和辰一共才刻了一千左右。
辰将猎物摆在院子里的石架上，化回人形，指了指奇怪味道的绿草，
“这株不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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