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清脆，却又透着说不出的沧桑。
着一袭五彩羽衣的绝美女子愣在原地。
东皇……姐姐……
已经有很多年都没有人这样叫过她了。
这时，在场的其他人也纷纷傻在原地。
“渊渊是谁？”
“好久不见？”
“东皇姐姐？”
“难道……这两个人认识？！”
神国司天监、九幽阎城还有镜之墟，这些势力的人脸色变幻不断，不停地猜测着那白甲怪人和东皇家这位少家主的关系。
先是各方势力齐聚，再是朽骨大泽那些沉睡已久的大凶一起现世震慑他们，再是如今这般让大家都感到出乎意料的变故。
如今的局势绝对不是一句失控就可以形容的。硬要去说，恐怕也就只能用一句扑朔迷离形容一下，实在是让人琢磨不透。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神国司天监能从中得利的可能实在不大。”
“神话传承的拥有者竟与东皇家的那个女娃是旧相识？怎么会这样！”
李叶先看看那白甲怪人，又回头看看那默然伫立的东皇雪，苦笑不已。他只能一如既往地沉默下去，继续他的分析。
一直到镜之墟那个老怪出手之前，他都有信心能为神国司天监争取到些许利益，最不济也能从这个鬼地方全身而退。
可现如今，朽骨大泽的这帮兽族明显是跟境之墟磕上了。杀了人，结了仇怨，注定不会轻易化解，可能会爆发大战。
一但局势继续恶化下去，矛盾还可能会演化成人、兽两族之间的矛盾，不止会牵扯到镜之墟，更可能扯到离泽神国。
司天监本就是为维护离泽神国的安定而存在。他李叶和他的一众同僚也是以此为做事原则，终生都为这个目标奋斗。
那种结果，打死他，他都不愿意看到。
偏偏现在的局势就和他分析的差不多。
他们司天监得利的概率不大。
九幽阎城得利的概率也不大。
镜之墟更不用说……
闹到最后，机缘居然和东皇家有关！
“难道，真是天佑他们东皇家？”
九幽阎城这边，黑衣生死使者的那张黑脸是要多白就有多白，而白衣生死使者的白脸是要多黑就有多黑。
其实那些凶兽现世时，他们这些人还没有这么难受。毕竟那些凶兽针对的是在场的所有人，是整个人族。
而现在——
最可能得利的一方是东皇家。
这让他们如何接受？
“呼呼……”
另一边，镜之墟那群御兽师的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在场的人族势力都是古道统级别的，却只有他们是和这儿的兽族结了仇的。
接下来，他们该做什么？能做什么？
这时候，冰甲男子发声：
“陛下，这位姑娘是谁？”
闻言，在场的生灵瞬间回过神来。尤其是那一众人族御兽师，纷纷将目光集中在白甲怪人身上，期待答案。
这些人的目光被赵扶摇尽数无视，在这个时候，他的眼中只有这道五彩的丽影，只有对已逝去岁月的追忆。
往昔——
在他终日黯然神伤，未曾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时……他曾一次又一次将想要靠近他的苏卿推开，伤害苏卿。
那时的他还是赵扶摇，而甘草已经不再是甘草，是融合了甘草灵魂、记忆，要一步步走向终极觉醒的苏卿。
在他们两个人生最黑暗、朦胧的几年，别人只看到他黯然神伤，只看到他痴狂如魔，却不知苏卿也很痛苦。
命运将他们捉弄，让他们沉沦。
他有王长生，而苏卿有东皇雪。
通过苏卿的记忆，他知道，在他妻子那短暂、悲哀却又绚烂的一世人生之中，东皇雪有着无可替代的份量。
“她是曦儿的挚友。”
“在人世……唯一的一位挚友。”
思量许久，赵扶摇给了辰一个答案。
不过，这个答案也是说给旧部听的。
他很清楚，现在，炎、玉虎鸣还有沧，心里应该有一样的疑问。
上古时代，他征战灵荒四海，有很多优秀的女子对他念念不忘。
那些女子来自不同的生灵种族，大多都是因他的强大而仰慕他。
然而，从始至终，能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人一直都是帝后渊曦。
在那个时代，他从未选择过第二人。
刚刚，他的反应确实很怪异。
出于对渊曦的尊重，他觉得他该解释。
“挚友？”
红色魂光闪烁而起，炎率先表达疑问。
她不止是渊族祭司。
在渊族，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渊曦的挚友。
听到赵扶摇的解释，当她再去打量东皇雪时，她的灵魂波动就多出许多涟漪。而那样的涟漪恰恰就是她展露善意的表现。
“原来如此。”
赵扶摇的体内世界和现实世界，玉虎鸣和辰同时发声。前者是为了表露惊意，而后者则是礼貌回应自己的皇帝。
至于沧，他是最近才选择追随赵扶摇的生灵。他对赵扶摇的过往没有丝毫兴趣，他只在意重回巅峰的修行之法。
然而，随着赵扶摇开口，其他势力的御兽师却是面色大变，愈加铁青。
唯一的挚友……虽然他们不知道眼前这白甲怪人刚刚提及的曦儿是谁。
但他们知道，有希望接触并得到机缘的人就只会有东皇雪。至于他们，能活着，他们回去以后就该烧香念佛了。
咚！
一道钟声传来，金华绽放。
东皇雪消失在原地。
等她再出现的时候，她已静静伫立在赵扶摇化成的白甲怪人面前。抬头，就这样打量着眼前这满身鳞甲的巨人。
她有些激动，也有些迷茫。激动……是因为东皇雪确信这人一定是故人。迷茫……是因为东皇雪还没想起来这人是谁。
然而，站在她眼前的人是赵扶摇的渊之道身，与赵扶摇的今生没有关系，仅仅继承了赵扶摇作为赵扶摇的姻缘和记忆。
气息、模样……那些可以用来判定一个人身份的条件在他这里都不管用。
不管东皇雪怎么看怎么想，她都无法将这怪人和记忆里的青年联系起来。
赵扶摇当然很想直接说出一切，很想让东皇雪知道他是谁。但他的那个名字已经是一个禁忌，提及便会引发天意关注。
他渴望与故人相见、叙旧，却不希望自己的到来会为故人招致无妄之灾，他不想看到东皇家因天意的刻意打击而没落。
而下一刻——
“你可以直接说出你的身份。”
“你我身边一尺是我构筑的神域。”
“这神域之内，天意也无法窥探。”
东皇雪平静发声，似是看破了他藏在内心深处的担忧。
闻言，赵扶摇不再犹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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