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者营地的山洞里烟雾缭绕，三十多个骨干围坐在木桦临时画的地图旁，活像群密谋劫狱的山贼。洞壁上挂着的油灯忽明忽暗，将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偏偏木桦后脑勺的影子还顶着撮焦黑的头发 —— 那是昨夜篝火的杰作。他把最后一块压缩饼干塞进嘴里，拍着手上的渣子宣布：\"根据我连夜做的 Swot 分析，首战目标就定青钢界边缘的三号监控站！\"
角落里立刻响起质疑声：\"木先生，那地方离巡逻路线太近了！\" 说话的是张胡子，他缺了颗门牙，说话总漏风，去年在一次突围中被机械臂砸掉的。此刻他正使劲嘬着牙花子，唾沫星子随着气流喷出去半尺远，落在前排阿杰的肩膀上。
阿杰悄悄往旁边挪了挪，眼镜片上沾着的饼干渣跟着晃了晃。这副眼镜还是他从废弃星舰里捡的，左边镜片有道裂纹，看东西总像隔层蜘蛛网。
\"近才好嘛。\" 木桦掏出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个滑稽的小人，小人脑门上还画了个监控探头，探头旁边特意画了串省略号。\"就像偷鸡得趁黄鼠狼打盹，咱们得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干活才刺激。\" 他突然压低声音，用手圈成喇叭状，树枝尖差点戳到前排阿杰的眼镜，\"而且据可靠情报，那站里的机器人是二手货，操作系统还停留在三年前的版本。就跟你们村头王大爷用的老年机似的，拍个巴掌都能死机。上次我抓了只机械蟑螂，从它内存卡里扒出来的数据流，比你们家腌菜缸里的咸菜还清楚。\"
老陈敲了敲石壁，指节撞击岩石发出沉闷的响声：\"说正事。监控站虽小，但连接着青钢界的能量预警网，一旦被毁 ——\" 他话没说完，洞顶突然掉下来块碎石，正好砸在木桦画的小人脑门上，把监控探头砸成了个黑窟窿。
\"瞧，天意！\" 木桦捡起碎石往旁边一扔，\"连山神都觉得这目标靠谱。\" 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的铜镜，对着石壁照了照，\"当年贫道在终南山修道，就靠这面 ' 洞察镜 ' 预测吉凶。你们看，镜面里这团雾气，像不像个躺着的机器人？\"
众人凑过去一看，镜面里只有木桦那张沾着饼干渣的大脸。张胡子忍不住吐槽：\"我看像块没发好的面团。\"
\"放心，我早有准备。\" 木桦从怀里掏出个锈迹斑斑的金属球，球身上还粘着半片干枯的树叶，\"这是从巡逻机器人身上拆的信号干扰器，改改就能用。\" 他往球上贴了张符箓，金属球突然播放起少儿动画片的主题曲，\"啦啦啦，星际小猫喵喵叫\" 的旋律在山洞里回荡，吓得众人差点掀翻石桌。最靠边的小李手一抖，刚端起的野菜汤洒了半碗，顺着石缝渗进地里，逗得躲在洞底的几只老鼠探头探脑。其中一只肥硕的灰鼠胆子极大，竟顺着小李的裤腿往上爬，吓得他嗷地蹦起来，差点踩到旁边王铁蛋的脚。
\"咳咳。\" 木桦尴尬地咳嗽两声，一把抓过金属球捂住，\"意外，纯属意外。这说明它音效系统贼棒，到时候能当诱饵。\" 他偷偷掐了道符，金属球才总算消停，却在熄灭前又放了个响亮的屁声，引得山洞里爆发出一阵哄笑。张胡子笑得太用力，假牙差点飞出来，慌忙用手接住塞回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木先生，您这玩意儿... 比我家孙子的玩具还带劲。\"
表决环节比预想中激烈。铁匠出身的王铁蛋拍着胸脯要当先锋，胸肌上的疤痕随着动作上下起伏 —— 那是被能量斧劈过的印记。\"木先生，我这身板扛得住！当年在锻造厂，三百斤的钢锭我能举着走三圈！\" 他嗓门洪亮，震得油灯都晃了晃，灯芯爆出的火星落在木桦的道袍上，烫出个新的小洞。
却被木桦按住肩膀：\"你那身板扛不住能量枪，去了就是移动靶。\" 他指着缩在角落的瘦高个，\"阿杰你去，你以前不是黑客吗？\"
阿杰猛地抬头，眼镜片反射着篝火的光，像两只发光的萤火虫：\"我... 我只会盗游戏账号，最多改改网友的头像换成小猪佩奇...\" 他说话时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那衣服是用星舰逃生舱的布料改的，袖口还绣着半朵残缺的玫瑰。
\"差不多差不多。\" 木桦大手一挥，从怀里掏出个贴着星星贴纸的玻璃瓶，\"给你这瓶 ' 灵感喷雾 '—— 其实就是掺了灵力的矿泉水。喝一口能让代码在你脑子里跳广场舞，喝两口能让防火墙自动给你开门，喝三口...\"
\"喝三口会怎样？\" 众人异口同声地问，连角落里啃草根的瘸腿狼狗都竖起了耳朵。
\"会尿床。\" 木桦一本正经地说，随即自己先笑出声，\"逗你们的，会让你看见太上老君的源代码。当年我给玉帝的凌霄宝殿装 wiFi，就靠这玩意儿突破了南天门的防火墙。\" 他突然压低声音，\"其实是我把老君的炼丹炉程序改写成了贪吃蛇，被他追着打了三天三夜。\"
争论到后半夜，方案终于敲定：五人行动小组，木桦带队，阿杰负责破解终端，王铁蛋和两个退伍兵负责外围警戒。散会前木桦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掏出一堆花花绿绿的符纸，有张粉色的上面还画着个爱心：\"每人再领三张 ' 替身符 '，万一被发现了...\" 他突然做了个鬼脸，眼睛瞪得溜圆，舌头伸得老长，\"就会变出一只尖叫鸡替你们吸引火力。去年在修真界参加符篆大赛，我这创意拿了铜奖呢。\"
\"那金奖是什么？\" 小石头不知何时钻了进来，手里还攥着块画满歪扭符号的压缩饼干。他光着的脚丫上沾着泥，显然是从后山泥潭里刚回来。
\"金奖是变出一群鹅追着敌人啄。\" 木桦颇为得意，\"不过那符太费灵力，贫道现在画不起。\" 他突然压低声音，凑到小石头耳边，热气吹得孩子耳根发红，\"其实是我把鹅画成鸭子了，评委说缺乏威慑力。那些鸭子还总追着评委啄裤腿，把人家的道袍都啄出了洞。\"
当众人揣着符箓各自准备时，老陈看着木桦在地图上标的逃跑路线，忍不住问道：\"这绕了三圈的路线是认真的？\" 那路线用朱砂画得曲曲折折，中间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旁边标注着 \"此处有野花可摘\"。
\"当然。\" 木桦一本正经，用树枝戳着笑脸，\"这叫 ' 迷惑性走位 '，当年我在蓝星玩捉迷藏从没输过。隔壁村二丫追得我三条街跑，最后我躲进猪圈，她愣是找了一下午。那老母猪通人性，用身子把我挡得严严实实，事后我给它画了张 ' 长命百岁符 '，现在还活着呢。\" 他突然压低声音，凑到老陈耳边，热气吹得老陈耳根发痒，\"其实是我怕迷路，多画几圈保险。上次去后山找灵犀草，本来想抓只兔子当向导，结果被兔子引到沼泽地，差点把道袍都弄脏了。那兔子回头看我的眼神，特像你们界域的导航仪坏了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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