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五日,禄生和旁的几名小厮都没发现桑时序出周府。
可花了些心思派人潜入周家后,又得知桑时序早就离开了周府,如今音讯全无。
“大伯和父亲那边可有动静。”俞修手下笔墨未停。
禄生躬身回道:“那边一切如常,并未派人阻拦。”
呵,一切如常。
桑时序竟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了,是周家有意庇护,还是桑时序自个儿藏了起来。
俞修笔下走势依旧平稳,只是那最后一勾,几乎要戳破纸背。
“继续找。”
禄生觉得后背莫名一寒,连忙躬身:“是。”
禄生刚转过回廊,便险些撞到一人。
他定睛一看,竟是俞十三,正站在廊柱的阴影里,眼神飘忽,不知在想些什么。
天都黑了,这位爷不在自己院里歇着,反倒躲在这。
便是心中生疑,禄生也不能问出来,只躬身行礼。
俞十三猛地回过神:“啊......是禄生啊,这是去作甚。”
随后将手中折扇“唰”地展开,故作镇定地扇了两下。
“小的回屋里歇着。”禄生自不会给俞十三说什么,只寻了个最寻常的借口。
俞十三无意窥探,只是好奇,好奇俞修整日闷在屋里作甚。
他胡乱应了一声,往俞修书房方向瞟了一眼,这才摇着扇子走了。
他还急着和八哥去教坊司呢。
今晚礼部侍郎家的公子做东,邀了不少举子,正是结交人脉的好机会。
春闱已毕,无论中与不中,多认识几个京中人物,总归没有坏处。
俞修的父亲可是礼部的员外郎,他竟连这等场合都不露面,真是......不知所谓!
俞十三撇了撇嘴,脚下步子更快了些。
不多时便与大房的俞八到了京中最负盛名的教坊司。
此处与俞十三常去的秦楼楚馆大不相同,门前不闻喧哗,唯有数辆马车静候,随从皆屏息侍立,举止有度。
空气中浮动的是清雅的香,而非浓腻脂粉气。
二人整了整衣冠,递上名帖,由青衣小厮躬身引入。
穿过影壁,内里轩敞开阔,灯火通明却不觉刺眼。
四壁悬着当代名家的山水墨宝,案上摆设皆是官窑瓷器。
俞十三抬眼便看到与自己相熟的几名举子,他们已连续三日在这,已然熟门熟路。
俞八先去更衣,俞十三与相熟的几人寒暄几句,目光便飘向主位。
礼部侍郎家的公子李恪正与几人谈笑风生。
李恪也注意到了他,笑道:“俞十二怎又没来,他文章锦绣,本还想当面讨教一二。”
俞家老爷子是从户部侍郎这个位置致仕的,这一脉便有五人入仕,三个老的两个小的,其中两个老的在京,一位是都察院左佥都御史俞鸿,另一位是礼部员外郎俞津。
春闱前,李恪就在教坊司见过俞十二。
回想起那日俞十二对的诗,那真是文采斐然,令人击节。
只可惜今日还是无缘得见。
“家兄近日染了风寒,不便出门,特命弟代为致歉。”俞十三便是心底不情愿,也知此刻不是计较个人好恶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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