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下，李淡问道：“你觉得在这里过得好不好？”
夏雨竹低头忧伤地说道：“我在这里地位低下，在他们眼中就是个赚钱的工具。我的性命，恐怕连心兰小姐养的那只猫都不如。”
“那你想不想离开？”
夏雨竹道：“无时无刻都在想，只是这里护卫森严，怎么可能逃得出去？而且，我的卖身契在他们手里，就算出去了，也会成为流民，不被他们抓住，也会被衙门抓住。”
李淡道：“我可以帮你赎身。”
“什……什么？”夏雨竹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随即跪下道：“不，公子是奴家的大恩人，我……我就算再苦再难，哪怕是死在这里，也不好让公子再为我破费。”
李淡道：“也不是白帮你，你得为我做点事。”
……
李淡打开房门，命外面的丫环去叫来雏菊。
雏菊一进门，迫不及待地朝床上看了一眼，顿时面色一沉，朝站在一边的夏雨竹瞪了一眼。
“李公子，今天可满意？”她强挤出笑容问道。
李淡道：“非常满意，雨竹姑娘虽然确实没什么技术，不过我喜欢。”
雏菊微微一愣。
“你可知本公子的身份？”李淡问道。
雏菊抱着他的手臂，在自己胸前蹭着笑道：“李公子是言公子的朋友嘛，公子是不是还有其他需要？莫非，想再来一个？”
李淡把手抽出来，正色说道：“我就不瞒你了，我叫李淡。”
雏菊做出一个很夸张的惊讶状，连忙退后一步拜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李捕快，失敬失敬！”
李淡昂着头，故意摆着一副骄傲的官架子道：“现在应该叫我李捕头才对。以后河南街这一片都归我管。”
“还请李捕头多多照顾！”雏菊道。
李淡笑道：“捕快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只是我这身份嘛，出入这种场合确实不太合适，还望菊姐为我保密。”
雏菊笑道：“李公子哪里的话，到咱们这儿来都是寻开心的。品香园在这里经营这么多年，规矩还是懂的。还望公子以后多多过来照顾生意。”
李淡一把将夏雨竹搂过来，说道：“不知道为何，本公子就喜欢雨竹姑娘一人。菊姐可否答应我一件事，从今天起，雨竹姑娘只留给我一个人，任何人都不许再碰她。”
雏菊道：“没想到李公子还是位痴情的男儿。既然公子有要求，奴家自当照办。只是公子若不常来，雨竹姑娘岂不是一直闲着？”
“我懂！”李淡坦然一笑，说道，“该怎么给钱，算到言公子头上便是！”
他理了理衣冠，朝外走去，到了门口，又回头冷森森地补充了一句：“下次来，若是听到有人为难雨竹姑娘，本公子的刀可不会留情！”
雏菊浑身一凛。
待李淡脚步声消失后，她低声不屑地嘟囔了一句：“哼，男人，吓唬谁呢？”
……
“喂，你们听说了吗？李淡昨天去青楼了。”
“当然听说了，书院都传遍了。而且去的还是品香园，在里面待了三个时辰才出来呢。”
“他自己也太不注意了，现在河阳县有几个不认识他？他居然敢大白天大摇大摆地去，不被认出来才怪。”
“是啊，他既是书院弟子，又是衙门的捕快，而且听说已经顶替林芷若升为捕头了。这也太不注意自己的形象了吧？这丢的可是书院和衙门的脸啊！”
“穷人一翻身，就更加容易放纵享乐。这种案例，自古皆有。”
“以前大家都说他对林芷若是一片痴情，没想到林芷若走了才半个多月，他就放飞自我了。”
“所以呀，这天下男人都一样。这猫，就没有不偷腥的。”
书院里，一条小道上，苏语嫣神情忧郁，眉头微颦，步伐匆匆。
身边的伏琳没好气地说道：“你听，到处都在议论这事儿！看来，多半是真的。”
苏语嫣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伏琳又道：“李淡万众瞩目，河南街又人多眼杂，被人发现简直就是必然的事。他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犯这种糊涂？”
苏语嫣停下脚步，望着她道：“伏琳，我们是要去申请捕快一职，你管这些闲言碎语干什么？”
“可是，谁不知道，这次贾大人号召书院弟子当捕快，其实是为李淡补充人手？难道你愿意天天跟着这么一个流连青楼的无耻之徒？”
苏语嫣道：“流连青楼，也未必就是无耻之徒。”
伏琳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道：“语嫣，你疯了吧？怎么会说出这种话？青楼是什么地方，难道你不知道？”
苏语嫣十分肯定地说道：“我知道，但我不相信，李淡是那样的人。”
“不会吧！”伏琳望着苏语嫣的背影，不知该说什么好。
来到贾政清的值房，行礼毕，苏语嫣开门见山地说道：“院长大人，我二人是来申请捕快一职的。”
贾政清惊奇地说道：“咦，女弟子来申请当捕快，倒是第一次听说。你二人可知，这个职务是存在一定危险的？先前的沈义和曹毕二人，就是因公殉职的。”
“我知道，我不怕！”苏语嫣挺着小胸脯，义无反顾地说道。
“你们都考虑好了吗？”贾政清再次确认。
“是的。”苏语嫣毫不犹豫。
伏琳略显退缩道：“院长大人，这个加入之后，是不是随时可以反悔退出？”
贾政清微微一笑，说道：“你们是书院弟子，临时增援衙门，不算正式的捕快，当然可以申请退出，但不是随时。
试想一下，若是一个小组被调派去执行任务，任务过程中，有人一言不合就撂挑子不干，那还不乱了套？
所以，加入之后想退出，必须提交正式的书面申请，并由本官亲自审核签字才会生效。”
伏琳思索着道：“弟子明白了。”
贾政清拿出两份文书，摆在桌上道：“这是捕快的临时任用文书，你二人拿回去看看吧。若是下定了决心，就在上面签字，明日直接带到县衙。”
出了北楼，伏琳问道：“语嫣，你想好了吗？”
苏语嫣望着她，认真地说道：“伏琳，我感觉你还犹豫不定，建议你还是不要去了。如果去了，就意味着扛起一份责任。就算再苦再累，也要坚持下去。可不能动不动就走，让人看不起！”
伏琳低头盯着手里的文书道：“晚上回去，我再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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