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禁不住涌起一股失落之意。
“罢了，既然挡不住，那就唯有祝福了！”
杨厂长终究是久经考验之人，很快便从失落中回过神来，深深的吸了口气，强行将内心深处的不甘压制了下去。
“就是不知那些人在得知小天要调走的消息后，会是怎样的表情！”
既然自己心里不好受，他自然也不想让那几个副厂长好过，毕竟痛苦也是需要有人分担的嘛。
“厂长！”
就在这时，郑卫国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杨厂长迅速收拾起心情。
“进来！”
郑卫国推开门走了进来，对着杨厂长恭敬的道：“厂长，关于农机的事情我已经告知周处长了！”
“嗯，卫国，还有一件事需你去办，去通知几位副厂长，让他们过来一趟，我有事与他们说！”
“好的厂长！”
郑卫国的神色微微一怔，旋即回道。说完，转身便出去了。
不多时，几个副厂长便一同来到了杨厂长的办公室。
“厂长，您找我们？”
“嗯，老吴，老张，你们几位来了，来，坐吧！”
杨厂长看着几人到来，示意几人坐下。待几人在沙发上坐好，郑卫国分别给几人倒了一杯茶水退下后，杨厂长才道：“今日我接到了上级部门的调令，周天周师傅恐怕要调走了！”
“什么？”
“不可能？”
“怎么会？”
瞬间，几个副厂长顿时脸色骤变，一个个双眼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齐声脱口而出。
周天对于轧钢厂的重要性，旁人或许不清楚，但他们可都心知肚明。要是轧钢厂没了周天，就如同老虎失去了爪牙，这简直是要将轧钢厂逼入绝境啊。
虽说他们还能从工业部请求上级调来工程师，甚至是总工，可他们心里也明白，即便调过来，想要让轧钢厂继续发展壮大，基本也是奢望。
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像周天这般惊才绝艳。
他们之所以当初找身后的靠山来轧钢厂，不就是看重了有周天在，轧钢厂未来的发展前景吗？
可如今周天竟然要调走，这无疑给他们来了个措手不及。虽说前段时间他们看似在针对周天，可实际上，他们只是遵照背后靠山的指示尽量限制周天展现自己的能力而已。
对周天，他们可没啥恶意，甚至还有着深深的敬意。
“厂长，是不是因为我们前段时间针对周处长的事，让他心生不满了，若是如此，我们可以去跟他道歉，只要他不走，凡事都好商量！”
“对，厂长，就算是农机的生产，我们也可以通过，绝对不会卡！”
顿时，几个副厂长纷纷反应过来，急切的问道。
要是真因为他们的针对，而放走周天这么一个前途无量的天才，先不说他们，恐怕就连他们背后的人，也难免会遭受一些流言蜚语。
毕竟关注周天的可不单单是上面的几个人，还有其他领导。
“据我所知，应该不是！”
杨厂长看着几人连连表态，心里虽说舒服了些，可也不免有些酸涩，摇了摇头说道。
“那是为何？厂长，您说说，咱们一起想办法，只要能让上面收回调令，我可以去找首长！”
吴厂长见杨厂长吞吞吐吐的样子，顿时急了，直接开出了条件。
“是啊，厂长，您有什么难处，咱们一起想办法，周师傅不能走啊！”
其他几个副厂长也是迫不及待的说道。
“哎，没用的，刚才电话里领导已经说了，这是上面的决定，不是咱们能够违背的，哪怕你们背后的人出面，也同样无济于事！”
杨厂长说着，神色也不由露出一丝苦笑。其实他一开始也有过这个念头，可最后，他还是放弃了。
一方面是大领导已经表明，此事已成定局，另一方面他也不愿阻碍周天的晋升。毕竟一个是轧钢厂技术处的处长，一个是机械厂厂长，无论从地位还是权力上，他都没有阻拦周天的必要。毕竟阻碍他人晋升，犹如杀人父母，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哎，看来咱们是无法阻止周处长离开了！”
一声失落的叹息响起，几个副厂长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至极。此时的他们，全然没了平日里的剑拔弩张，反倒是一个个唉声叹气。
“罢了，既然阻止不了，那咱们就只能送他一程了，只希望周处长日后别对咱们轧钢厂心怀芥蒂！”
很快，几人也想通了，开口说道。
“也只能如此了，对了厂长，上级有没有说，调令什么时候能到？”
张副厂长突然开口问道。
“嗯，领导说明天调令就会送达！”
杨厂长语气中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无力感说着。
而此时在办公室里的周天，根本不知道厂长办公室发生的事，也不清楚他的调令会来得如此之快，依旧沉浸在绘图之中。
不知不觉，一个下午的时间缓缓过去，当他刚将收音机的电路图绘制完成时，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
“进来！”
周天瞬间被敲门声从绘图中惊醒，眉头微皱的道。
“小天，忙着呢？”
随着推门声响起，只见几个副厂长和杨厂长一同走了进来。
“厂长，吴副厂长，张副厂长，你们怎么来了？”
看到几个副厂长和厂长一同前来，周天的心里顿时升起一股疑惑，不过表面上却表现得极为热情。
刚想要给几人倒茶，却见几人中杨厂长摆了摆手道：“小天，我们坐一会儿就走，茶水就不必了！”
“那行，厂长，我去给你们拿几把椅子！”
办公室里一直只有他一人，就算后来有宋卫国，也才两人，椅子根本不够几人全部坐下的。
“不必麻烦了！”
谁知杨厂长依旧拒绝了，而是神色严肃的看着他问道：“小天，你可知你的调令就要下来了？”
“调令？”
周天瞬间被杨厂长的话弄得一愣。说实话，调令他是知道的，毕竟当初在军方将研究所决定从轧钢厂搬出去时，就已有将他调出去的想法。
只是一直以来，周天都有些犹豫不决，可通过上次的事情，让他明白轧钢厂终究不是自己久留之地，也不是能随心所欲做研究的地方，始终会有这样那样的掣肘。既然如此，之后宋卫国再次提起时，他也就顺水推舟，答应了下来。
只是他没想到调令竟会来得这么快，本来他还以为调令会在四月份才下来，可现在才三月底就要来了吗？
迎着杨厂长几人的目光，他顿时沉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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