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他就是只打不死的小强，还能苟个把月。”
系统化身的大脸突然出现在云揽月面前，把她吓一跳。
云揽月没好气的把它扔出去。
“要死啊你，知不知道，人吓人能吓死人的！”
“我又不是真人。”系统化身撇撇嘴，身前浮现一片光幕，“你准备好，我要加快进度了。”
话音落下，周遭景色像被按下快进，快速变化着。
云揽月看着云探星恢复生气，走到玩具箱边，拿出一罐橡皮泥。
“他要做什么？”
她抬头问系统化身。
她不觉得弟弟这个时候还会想着玩儿。
系统化身瞥一眼云探星，淡淡开口。
“准备堵他肚子上的窟窿，没什么好看的，反正又死不了，我们看下一段吧。”
“停下，这段我要看。”
云揽月按住系统化身快进的手，直勾勾盯着它。
她一直觉得弟弟太能忍了，不管受多重的伤，都一声不吭，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疼一样。
这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她知道，在她不在的这些年，弟弟一定吃了很多苦。
从前她舍不得问，如今不用问当事人就能亲自经历一遍，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
她要看见，她要记住，她的小星星，是怎么一点点变成如今的模样的。
她执拗的盯着系统化身。
系统化身被缠的没办法，眼见云揽月要看剧情就要过去了，想看就得从头再放一遍，只得停止快进。
见弟弟的动作慢下来，云揽月忙奔回他身边守着。
小小的人儿捏着一把橡皮泥，搓成长条，在腰间比划着。
等搓到满意的大小，云探星颤抖着小手把橡皮泥抵在腰间，然后闭上眼，狠狠把橡皮泥塞进伤口。
“啊！！！！！！唔！”
凄厉又绝望的哀嚎在耳边久久回荡，云揽月定定看着那双抖的不成样子的小手，眼角也跟着湿润了。
这是她盼了许久的弟弟，是她呵护了十年的心肝宝贝。
父亲是对的。
这个世界，一点都不美好。
活着，好难，好难。
她的小星星，活的好难。
……
当橡皮泥填满少年残破的身体，所有人、非人都松了口气。
云探星抽搐了一会儿才恢复正常，他去厨房打湿毛巾，把身上的血污都擦干净，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才回到儿童房。
拟凰还睡在地上。
云探星走过去，用力把妹妹拖到干净的地上，然后坐在她身边，轻轻戳戳她苍白的小脸，小声叫她。
“拟凰，哥哥洗干净了，不脏了，你睁开眼睛看一看，好不好？”
“拟凰……”
“妹妹……”
“别睡了……”
“拟凰……哥哥害怕……”
“对不起，刚才哥哥不该凶你的，对不起，你醒醒好不好……”
“拟凰，哥哥好疼，好困。”
他躺在妹妹身边，握紧妹妹的小手，缓缓闭上眼。
“拟凰，哥哥陪你一起觉觉，下次我们要一起醒来，好不好……”
轻浅的呼吸声响起，周遭的景色飞速变幻着，是系统化身开启了快进。
云揽月没有阻止，静静坐在弟弟妹妹身边，看着他们安静的睡颜。
……
日升日落几重。
云探星每天都会独自醒来。抱着妹妹哭一阵，然后去泡两瓶奶粉。
一瓶喂给妹妹拟凰，被她统统“吐”给地板。
这时他会惊慌的把手伸到妹妹鼻子下，探探她还有没有呼吸。
确定妹妹还活着，他就会松一口气，然后麻木的喝下已经冰凉的另一瓶奶。
在不知道第几天时，儿童房的地上都是干涸的奶渍，已经无处下脚。
云探星把拟凰拖到姐姐云揽月的房间。
不知又过了几天，沉睡许久的拟凰终于睁开眼。
她睁着空洞的双眼，张着小嘴，却吐不出一个字，宛如新生的婴儿。
她急的哇哇大哭，张开手抱向最近的活物。
愣怔许久的云探星紧紧抱着她瘦小的身子，无声落泪。
他轻声呢喃，“哥哥在，哥哥在，哥哥不会丢下你的……”
接下来的每一天，两瓶奶终于都有了主人，兄妹俩一人一瓶奶，一包小饼干，就这么凑合着度日。
又一天，在云探星把奶瓶递给拟凰时，她空洞的双眼有了神采。
“哥？哥？”她歪着头，好奇的打量着云探星。
云探星递奶瓶的动作一顿，紧接着哽咽出声。
“嗯！嗯！是哥哥。”
他紧紧抱着拟凰，眼泪啪嗒啪嗒掉。
“你醒了，拟凰，你终于清醒了，哥哥好想你！”
女孩的小手轻拍，稚嫩的童音中满是不解。
“哥哥，姐姐呢？拟凰明明听到姐姐在叫我的名字，怎么看不到她呢？”
轰！
在场众人皆是浑身一震。
系统化身频频传出报错提示。
云揽月愣愣看着妹妹，嘴唇嗫嚅着。
拟凰说？听到她叫自己了？
怎么可能？她这时已经身处异域了，而拟凰，她清楚看见了，拟凰就在人间，一直跟弟弟在一起。
怎么回事？
脑子好乱！
云揽月捂着头，脑海中划过一段段碎片。
身着黑裙的拟凰捧起她的脸，唇角噙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该有的邪恶笑容。
稚嫩的童音响起：“姐姐，你看，都死了哦~下一个，轮到谁了呢？”
她揪起女孩的衣领，手上响起锁链窸窸窣窣的碰撞声，她面目狰狞，恶狠狠道：“云拟凰！你该死！”
“云揽月？！”系统化身惊愕出声，打断她的思绪，“云揽月，你搞错了，该死的不是那个小丫头，是那个异类。”
云揽月怔怔看着系统化身，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似乎把心里话喊出来了。
可是……
她为什么会说妹妹该死？
妹妹才那么小，还不知道死是什么意思，她居然恶毒的对妹妹说……说妹妹该死？
她直觉自己遗忘了很重要的事。
头一阵阵的疼，云揽月捂着头，想再捕捉那又开始模糊的记忆。
可她失败了，一经打断，她再回忆不起来了，可那恨不得剜其肉食其骨的恨意，还徘徊大脑中挥之不去。
她怔怔看着相拥而泣的兄妹俩，眼角淌下一滴泪。
“拟凰，小妹，你告诉姐姐，你究竟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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