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专家诊室。
“请进。”
许牧时听到敲门声抬眼看去，便见陆司桁推门而入。
“司桁？”许牧时理了理白大褂的衣袖，身子随意地往后靠了靠，“陆叔叔的后事都办理妥当了？”
“差不多了，待会儿再回一趟陆家。”
陆司桁拉开椅子，在对面坐下。
“你今天怎么了？”许牧时探究的视线打量着他。
这家伙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
“我要结婚了。”陆司桁说。
许牧时愣住了，“结婚？你跟谁结婚？”
“除了苒苒还能有谁？”
许牧时像是被惊到了，猛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林清苒？!”
“嗯，是她。”
许牧时：“……？”
林清苒是谁，她爱顾亦宸爱得死去活来，众所周知的事情。
这么爱顾亦宸的林清苒，转头就要跟陆司桁结婚？这件事实在是太过于炸裂。
“你确定林清苒能嫁给你？”许牧时冷静提醒，“我听说，昨天她还挟持着一个女人上天台闹，逼顾亦宸娶她。”
“一夜之间？她就改变主意了？”
陆司桁抿唇。
他也察觉到了，林清苒的表现过于反常。
按照她说的，如果林清苒真的是个能看在父辈的面子上妥协婚姻的人，那么她就不是林清苒。
“许牧时，苒苒好像……”陆司桁眉头紧蹙，思考片刻道，“跟以前不太一样。”
许牧时紧紧地盯着陆司桁，“她除了说要嫁给你之外，还有什么变化吗？”
“还有……”陆司桁骨节分明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回忆着说道，“礼貌、清醒、温柔、诚恳、对我的关心……”
许牧时诧异，“你确定你描述的是林清苒？”
陆司桁：“……”
空气陷入沉默。
“司桁，林清苒这个女人心思莫测。”许牧时望着他道，“何况她向来看不起你的身份，谁知道她所谓的跟你结婚，是不是捉弄你而已。”
陆司桁动作一顿，脸色有一瞬的僵硬。
——
林清苒静静地看着电梯显示的楼层数从“21”跳跃至“1”。
“叮”的一声，门向两边徐徐打开。
她一只脚刚从电梯里踏出来，迎面却碰见了顾亦宸。
顾亦宸自是也一眼见到了她，冷漠地质问：“林清苒？你怎么还有闲工夫往医院跑？”
“怎么？医院是你家开的，我不能来？”
顾亦宸被噎了一下，脸色一瞬变得很难看。
林清苒睨了他一眼，“你不也来了医院？”
“我是来做检查的。”说着，顾亦宸反应过来，眉梢轻轻拧起，“你在这里等我？”
他胃一直不好，今天是他定期检查胃病的时间，所以他在公司开完会就立刻来医院了。
林清苒对他的病情了如指掌，自然也对他定期检查的时间熟记于心，每次都会提前准备好陪他来医院。
除了这个，他想不到其他的林清苒可以来医院的理由。
林清苒对上顾亦宸那自信满满的眼神，声音冰冷而讽刺，“你真当你自己是个东西？我每天什么都不干就围着你转？”
顾亦宸脸色顿时沉下去，“林清苒，你怎么说话的！”
自从昨天起，这个女人就一直对他没好脸色。
他很不习惯。
“怎么？你自恋还不让人说了？我看你这个鬼样子都是本小姐以前给你惯的！”
“你……”顾亦宸脸都黑了，恼怒地看着她，一时之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就是觉得，林清苒对他，不该是这个态度。
明明她曾经很顾忌在他心里的形象，说话总是温声细语的。
“你还回不回顾氏上班了？”顾亦宸只能转移话题。
“不回！”
林清苒丢下这冷冰冰的两个字，转身就要走。
她如此冷漠的态度再一次激怒了顾亦宸，他抓住她的手，墨色的眸子里含着警告，“当初是你自己说要来顾氏上班的！”
“那我就不能离职吗？你都能天天在办公室跟夏姝亲亲我我了，难道还要我在那里看着你们是如何恩爱的吗？”
林清苒厌恶地甩开他的手，“既然你都已经决定娶夏姝，那以后就不要来打扰我，省得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林清苒在纠缠你！”
顾亦宸眉心一皱，“你怕谁看见你纠缠我？”
林清苒轻笑，“当然是我的追求者。”
“追求者？”顾亦宸觉得这三个字很刺耳，“你还会在乎追求者的感受？”
“我又不是打算孤寡到老。”林清苒理所当然的语气，“遇见合适的追求者，我怎么就不能考虑了？”
顾亦宸急声质问：“你打算接受哪个男人的追求？”
“要你管。”
林清苒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甩下这三个字，扬长而去。
顾亦宸脸黑得能滴出水来，直勾勾地看着林清苒离开的方向，恨不得将她的身体盯出两个洞。
助理小心翼翼地上前，“顾总……”
顾亦宸冷冷地吩咐：“去，给我查清楚林清苒今天到底会为什么来医院！”
“是。”
——
从主治医生办公室出来，顾亦宸直接去了夏姝的病房。
今天来医院，一方面是为了复查，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看夏姝。
他知道“夏姝”这个名字是在十八岁。
他第一次见到夏姝是在飞机上，她穿着纯白的轻纱长裙，钻石耳钉衬得皮肤晶莹剔透，清清淡淡的打扮，本不该夺人眼球，可是那张脸实在是太醒目了，清纯得像是一朵白茶花，看得人呼吸都停了。
后来他让人去查，才知道了她的名字。
跟夏姝初遇的场景，他记了好多年。
直到半年前夏姝回国发展，阴差阳错地进了景宸娱乐。
从此他的心湖再也无法平静，夏姝一举一动都吸引着他。
“姝姝，感觉好点了吗？”
顾亦宸走至病床前，看着夏姝格外动人的脸，语气温柔耐心。
对于她来说，夏姝不仅是他第一次动心的人，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这样的缘分，一定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他想，他会永远爱这样的女孩。
“感觉好些了。”夏姝微微抬了抬眸，脸色白得恰到好处，衬得她娇柔却又不造作。
顾亦宸视线落在她手臂包裹的纱布上，见那里又渗出了血痕，眼中立时掠过一抹担忧，“伤口怎么又崩开了？”
夏姝的手臂上有刀伤，却不是昨天在天台上弄的，而是几天前夜里回家的时候被尾随的人伤的。
他查了，那两个男人是林清苒唆使的。
按照他们的口供，是林清苒花钱买他们做事，让他们尾随夏姝入室强女干。
幸好夏姝机智，意识到不对劲打电话求救，那两人恼羞成怒之下居然用刀伤了夏姝。
当然，现在那两人已经被送进去了。
有顾亦宸的干涉，这辈子也别想再出来。
正是这一次的意外，让顾亦宸坚定了赶紧娶夏姝的决心，因为他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到底谁会先来。
夏姝垂下眸子，“本来伤口快好了，可是昨天又被苒苒不小心抓到了，所以……”
“她真是恶毒！”
顾亦宸想到林清苒干的这些事就来气。
先是唆使人恶意伤害夏姝，后又挟持她。
林清苒真是无法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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