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染正要再加一把火，忽然被顾砚抱了个满怀。
他一言不发地收紧手臂，下巴搭进她的颈窝，安静地点头。
两人靠得太近，江染几乎能够听到他胸腔里心脏剧烈跳动，砰砰撞击。
顾砚挺立的鼻尖轻蹭过她的耳垂，喉间呼吸沉闷，深深嗅闻她身上的气息，仿佛这是最后与她亲密的时刻。
“好，我和你走。”他缓缓开口，眸色认真。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火燎般的暗哑，唇齿间微凉的气息拂过耳廓。
顾砚退开些许，苍白骨感的手指抚上江染的脸颊，专注又珍重地凝望她。
“亲亲我，好不好？”他声线低磁，带着水汽浸染过的微哑，像是邀请，又像是乞求。
江染品出一丝不对劲来，迅速仰头贴贴，细碎轻柔。
等顾砚情绪恢复些许，她才缓缓退开半寸，摩挲了下他微微发颤的黑睫：“顾砚，出去后我们不会分开。”
男人却仿佛不能理解，幽沉发暗的黑眸定定望着江染，只是自顾自摇了摇头，又倾身压向她：“不，还不够。”
还不够是吧。
江染一个托抱，把人送上了餐桌：“多少才够？”
顾砚病中虚乏，一下被她推得倒在桌上，笔直修长的双腿在桌沿垂落，腿部肌肉不自觉地绷紧，近乎颤抖。
“顾砚，你依旧是你。”江染把松饼上沾着奶油的莓果推入顾砚惨淡的唇间。
她咬下莓果，吐字含糊不清：“你会记起一切，包括现在我们在做的……你永远是完整的你。”
顾砚漆黑的眼眸蕴起激烈的潮涌，呼吸也开始紊乱，按在桌沿的指尖用力到泛白。
他凸起的喉结狠狠滚了滚，终于忍不住抬手拥住江染，却只是颤着眼睫纵容她进食般为所欲为。
“江染，我比世界上任何人都更需要你。”他低声诉说，喉间发出的声音模糊沉闷，仿佛被浓茶烈焰熏染，“包括他……”
他？江染抓头：这身份认同危机药石无医了是不是。
顾砚幽暗地黑眸沉沉望来，将她抱得更紧。
他压抑地回应，缱绻又温柔：“别忘了我……”
璀璨灼烧的碎片从他心口浮现。
“当然。”江染印在他唇间，“只要你没有扔下我。”
她没有去接浮起的碎片，反而按开了耳侧的小灯：“你看。”
诚挚的白光在耳后稳稳亮起，顾砚怔怔望着圆形的光点，胸腔内心如鼓噪。
是真的。
江染眸光坚定：“顾砚，你不会消失，不会被取代，跟我走。”
真的不会……
顾砚胸膛起伏，紧紧凝望着久久不变的光点，眼眶发烫。
下一瞬，江染再次被吻住。
碎片落入怀中。
万物消散。
─────
主卧。
江染醒了，但没有完全醒。
回家晚了一般要怎么哄来着。
“点点。”顾砚勾了勾她的手指，声音低沉暗哑，“怎么了？”
！他叫我点点耶。
江染立刻睁眼，一看时间：七点半刚过。
根本就没有晚！感谢时间差。
江染骤然放松，扑向顾砚，骄傲宣布：“一切顺利，成功带回。”
脑海里，系统播报：三块碎片顺利离开，能量耗尽的秩序法则彻底溃散，剧本空间分崩离析。
还有，按照之前的约定，她有两个愿望能兑现，不错不错。
江染愉快回握顾砚的指尖，才发现他手凉得厉害，唇色也隐隐泛白，看上去精神略有不济。
大反派等得胃都疼了。
她八爪鱼一样抱住顾砚，帮他揉了揉灼痛不止的胃部：“久等了可怜的咕总，我们去吃早饭，等等再拼回碎片。”
顾砚低低“嗯”了一声，冷白如玉的指尖在她脑后摸过，垂落的黑睫掩去眸中不自觉在等待中漫开的暗色。
他被江染抱进轮椅，漆黑如潭的眼眸中后知后觉划过一丝迷茫：什么是咕总？
江染洗漱完毕，迅速把人推进厨房，觉得刚刚的餐桌亲亲还不过瘾。
下一秒，顾砚被抱上岛台闲置的空档。
江染避开他的伤腿，贴贴他瓷白的耳尖：“缺什么补什么，我现在命名你为咕咕，二十二个口你尽情地使，明白？”
顾砚被亲得眼睫微颤，指尖不自觉地按住了流理台的边沿，骨感的指节绷到凸起。
什么咕咕……
太怪了。
顾砚漆黑的眼眸冷静幽暗，耳尖却忍不住染上薄红，他从来没被人叫过这么亲密、幼稚的称呼。
他窘迫地侧了侧脸，几乎要后悔刚刚突然叫她小名，可心里涌起的热流还有清甜的蜜意却在提醒他不要自欺欺人。
他喜欢江染这样亲密地喊他，不管她想叫什么。
这是她给的、独一无二的名字。
“好。”顾砚回应她，声音低磁沉稳，很快调整好心态欣然接受，连对最后那块碎片的吃味都快要忘记。
江染得逞，心中大喜，拿了冰箱的炼乳就往他眼尾画了个迷你心心。
“bb，你眼里的爱意涌出来了。”她指指薄红之上的小白心。
“让我来尝尝甜不甜。”江染话音未落，已经满心欢喜凑了上去。
香喷喷！
甜滋滋！
眼尾覆上温热，顾砚鸦黑的眼睫剧烈颤抖起来，胸腔震动，喉间溢出的呼吸又低又乱。
怎么突然在这里……
他微仰起冷白修长的头颈，喉结滚动，颈间青筋若隐若现。
胃里火烧火燎地痛，他连呼吸都觉得牵扯得难受，却分不出半分心思去顾及。
江染在他眼角画了个什么，是爱心么？
顾砚一面按捺不住地隐隐好奇，一面伸手轻缓抚上她的后颈，倾身过去，方便她继续。
然而和他设想的不同，江染把炼乳吃干净立刻停下。
她适可而止抱人下来：“你先吃口麦片垫垫，等我等得胃都疼了，没有我难道就不吃饭了吗？”
“要不还是叫你饱饱？”江染去冲麦片，忍不住又逗顾砚，“先补身体。”
顾砚绷着冷淡平静的神色，幽黑的眼眸沉静无波，一脸稳重地躲开她的视线。
半小时后。
两人正在用餐。
江染把碎片朝对面一送：走你。
下一个瞬间，顾砚冷白如玉的指尖僵住，筷子“啪嗒”落在桌面。
他无颜面对的过去。
他本该死灰般黯淡的未来。
全都一幕幕展现在眼前，猝不及防。
顾砚面上血色一点点褪去，薄唇紧抿。
接着，他被江染紧紧揽进怀里，颤抖发冷的躯体被温热的暖融包裹。
“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无可救药地爱我。”江染蹭蹭他的额角。
她像是尝到蜜糖的小熊，声音里满是心花怒放的喜悦，还有毫无保留的爱意。
“顾砚，以后我来爱你。”江染的吻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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