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商户，私下都跟江家有联系？是大虞的那个江家？”
段风之前在郦阳之时，还真没听说过江家的名头，但是他亲自到南海建立起自己的海船队，也是跟江家打过交道，而且对他们印象极差。
江家似是暗中正在为老四段禄效力，跟他们有关的大莽商户，竟然成为了倭寇的内应？
齐归海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
“确是如此，他们行动虽然隐秘，但避不过我们的耳目。”
“属下敢担保，绝对不会冤枉了他们。”
段风淡淡地道：“既然如此，那就盯死他们好了。”
葛老大试着问道：“我们自己出手或许不太合适，但完全可以把这些情报上报给大莽官军啊？”
“他们必定会小心应付国内的探子，集中兵力突然出击，必能将这些商户一网打尽啊。”
葛老大也是有脑子的。
而且，像他这样的身份，以前也没少做类似的事情。
凭自己的实力无法除掉竞争对手，便干脆利用官府行动。
段风笑道：“要利用大莽官府自然可以，但是你们谁能保证大莽地方官府之中就没有他们的内应？我们万一所告之人，正好有内应相助，那不是将自己置于险地？”
段风不能暴露身份，也确实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葛老大等人的身份是不能直接暴露的，大莽官府对他们下手，也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他们暗中向海寇们传递情报，想必一定是有重要的行动，我们只要盯住他们的探子，就能顺势找到海寇所在，或者说他们完成任务之后撤回海上的路线。”
“到那时，再利用大莽官府岂不更好？”
葛老大心悦诚服地道：“还是殿下思虑周全。”
“若是海寇行动，那他们所图为何呢？沿海之地，海寇自己已经轻车熟路，而且也有自己的探子，不必非指望这些商户。”
“难道他们想要杀入大莽腹心之地？但这更不可能，自沿海至定州等地之间，皆有骑兵巡视，他们胆子没这么大吧？”
“一旦被发现，就算有内应存在，也是全军覆没的结局。”
段风点头道：“正因如此，他们才更需要内应的准确情报，而且带领他们行动之人，必是心细大胆之辈。对我们来说，也是更好的机会。”
“大莽有骑兵来回巡视，他们想退兵之时，选择的路线必定非常有限，我们可以逆向思考，提前盯住他们的必经之路。”
“逆，向？”
段风干咳道：“意思就是设身处地，代替对方的身份来思考退路，你们在退兵之时，肯定是要避开大莽骑兵，选择的路线便非常有限了。”
葛老大和齐归海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有世子此言，我们知道该怎么办了。”
“到了交手之时，便交给我们齐家之人出手吧。”
葛老大担忧地道：“只凭齐家，恐怕力有不逮吧？那可是倭寇势力啊。”
段风却赞许地看着齐归海：“齐家主考虑得极好。你们在明面上有身份，官府也不会太过为难你们。”
然后他看向葛老大，略作解释道：“齐家手下不需要跟倭寇死拼到底，最重要的是发现他们的行踪，然后制造大的动静，引起周围的大莽骑兵注意。”
“最后出手灭掉这些倭寇的，也是大莽骑兵，然后齐家再顺势上禀几家商户的暗中勾当，有了真实的语气，看到真正的倭寇渗透上岸，齐家主的告发将非常有说服力。”
“哪怕我们隐瞒其中的部分细节，大莽官府也不会再深究，必定会将你们视为有功之人。”
齐归海见自己的意见得到了世子的认同，心中更加兴奋：“不止如此，我们齐家也结交了一位在军中有兵力的将领，他虽然只是一名振武校尉，但毕竟是军方之人，能卖他一个大人情，还能令他在军中立功，方便我们以后继续利用嘛。”
葛老大眼中射出羡慕的神色。
他的身份是完全见不得光的，根本不可能像齐家一般，都有机会收买到大莽军中的实权将领。
振威校尉听起来不是什么高官，但至少有独领一军的权力，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段风自然完全同意了他们的意见。
让齐归海安他的想法去做，他又把葛老大的手下集中起来，同时派人给泉岛的古烈锋送信。
“我等也不能闲着，既然知道了是倭寇上岸行动，那他们的退路，也必定与海船队有关！”
葛老大眼前一亮：“这个属下已经懂了！”
“咱们便故技重施，再次根据他们撤退的路线，挖出其隐藏海船所在，直接用火攻，断掉其退路！”
段风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们跟在自己身边日久，只要肯用心，确实能学到不少东西。
等葛老大也离去，姜瑶眼中带着杀气，询问段风。
“六哥，依你看来，江家是不是也早就暗中与倭寇串联了！”
“大莽商会早成为他们的内应，江家又早就与他们有联合走私货物，天下之间哪有这么巧合之事！”
“我们现在就回到大虞，直接把那江家连根拔起，若是四哥也牵扯其中，直接让父王处置了四哥！”
段风淡淡地道：“你现在掌握着多少语器，能在父王面前证明四哥也参与其中，假如他直接不认，你还能对他动刑不成？”
姜瑶鼓着气道：“可是，这些事情太过巧合了！四哥现在行踪不定，他又不能像大哥还有三哥一样，利用汪四渎与常家的力量，说不定就会走上邪道，跟倭寇联合的！”
“说不定？你就这样回禀父王？”
段风长长地叹了口气。
“四哥确实难以摆脱嫌疑，但是我们不能以此定罪，更不能以此上报父王。”
“岳州之战，父王确实对老四有些失望，但那毕竟是他的儿子，有着段氏血脉，他岂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大义灭亲？”
“若是老四趁势反击，那就是我们陷害诬告，白白让其他几个世子得利而已。”
姜瑶勉强点了点头。
“好吧，我们确实没有证据，但此事我肯定要查到底，希望四哥别让咱们失望，也别丢了段家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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