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离开后，食堂里只剩下了冯程和赵天山。
看着躺在地上的冯程，赵天山蹲在冯程身边叹气，不忍心的说道。
“地上凉，别躺着了！”
“你说你好好的，跟邱晟斗什么啊，这下好了！”
“邱晟那是能惹得嘛，看起来老好人的样子，实则鬼精鬼精的！”
“而且人邱晟也没错，让大家洗个澡有什么，我就搞不懂你为什么反对！”
“他今天洗澡，那下次呢，冬天呢？”
冯程从地上坐起来，执拗的说道。
“哎，冯程，我发现你这思想我还真是难以理解！”
“咋地了，冬天不能洗澡，现在也不能洗澡？”
“我看邱晟说的对，你就是偷换概念！”
“照你这么说，我们的边防军战士，他们每天在几千米的海拔上站岗，照说他们的条件比我们还要艰苦，难道他们就不能洗澡了？”
冯程支吾道。
“我，我没这个意思！”
赵天山冷哼一声，站起来看着冯程说道。
“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
“相比之下，我觉得邱晟的思想比你进步多了！”
“人家不抱怨环境，也不抱怨现在条件艰苦，人家更不抱怨吃苦！”
“人家想的是，在这种艰苦的环境下，如何过得更好，没有条件，那就自力更生创造条件！”
“环境不好，我们改变环境！”
“我们来塞罕坝是为了什么？”
“不还是为了在塞罕坝种树，改变塞罕坝的荒漠环境嘛？”
“如果什么都不改变，我们来这里又有何意义！”
“我看邱晟说的一点都没错，你就是一个执拗的颓废者！”
“恐怕你自己心里都不相信塞罕坝能种活树！”
“你在害怕，在逃避，所以你拿塞罕坝不种活树你就永远不下坝，当你逃避的借口！”
“是也不是！”
赵天山的话像一把匕首，直插冯程的内心。
“我不是，我没有！”
冯程不承认自己是一个失败者、颓废者，摇头大喊道。
“那你敢不敢跟我们一起下坝，改一改你的精神面貌！”
“我从你的样子上，看不到丝毫的自信。”
“有的只是无尽的颓废！”
冯程站起来面对赵天山的激将法，铿锵有力的说道。
“去就去，谁不敢啊！”
赵天山欣慰的拍了拍冯程的肩膀。
“好，这才是我心中那个不放弃，有自信的冯程！”
“那我明天就跟大家宣布，后天，咱们大家一起休假，都去县城好好，那个叫什么词来着！”
“对，休沐，一起休沐！”
“你明天也跟人邱晟道个歉！”
“你自己回去再好好想想，我就不陪着你了，记得把食堂的门锁好！”
说完，赵天山也回去休息了，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人不累，就是心累，队伍不好带啊！
另一边，武延生回去之后，将宿舍搞得一团糟。
那大奎回去之后，刚进宿舍，人懵了，看着地上乱七八糟的，他还以为宿舍遭贼了呢！
再一看，好家伙，武延生抱着酒瓶子躺在地上，嘴里还嘀咕着。
“覃雪梅你就是个婊子，邱晟你个小人，你敢给我武延生戴绿帽子，等我回了上京城，我绝对饶不了你们！”
那大奎看着武延生这副样子，好像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不，武延生还不如自己呢！
摇了摇头，将宿舍收拾好，然后打了一盆水，给武延生随意的擦了擦脸，然后给他抬到炕上，将他的外套给脱了，又给他盖上被子，自己这才休息。
这一夜，女生宿舍格外欢乐，都在打趣覃雪梅，说着之前两人宣告的浪漫。
这一夜，邱晟回到宿舍，脸上一直洋溢着笑容，往常非常爱干净的他，今夜没有洗脸就上炕睡觉了。
这一夜，孤独的冯程回到孤零零的小屋，躺在床上一遍又一遍的询问自己的内心，自己真的是一个颓废者嘛？
这一夜，闫祥利想着自己和季秀容的感情该何去何从。
……
第二天早上，经过一夜的休息，大家元气满满的来到食堂。
“哎，看来这辈子都只能跟窝窝头和土豆为伴了！”
隋志超从魏富贵那里打过早饭，一个窝窝头塞进嘴里，手里又多拿一个。
其实这食物吧，吃习惯也就好了！
没人将隋志超说的话听进心里，他们都习惯了，哪天隋志超不说了，可能会比较诧异。
这也是一种自我安慰的方法，虽然有些消极。
在食堂的座位上，经过昨天的事情后，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邱晟和覃雪梅坐到了一起。
隋志超和沈梦茵坐到了一起。
季秀容和闫祥利坐到了一起。
那孟月肯定不依，我把你们凑成了一对，结果我成了孤零零的那一个，这哪成啊！
所以她挤到了覃雪梅的另一边。
还好大学生有两张餐桌，加一起能坐十来人，不然还真不好坐。
食堂里的人没有人注意到缺了一个武延生，当然，也可能注意了但没人去提。
在大家吃饭的时候，冯程走了进来。
看到冯程来了，赵天山站起来对众人说道。
“大家吃饭，我跟大家说个好消息！”
“昨天邱晟的提议非常好，不过中间出了一点小插曲，导致不了了之。”
“现在我决定了！”
“明天啊，咱们集体休假，一起去县城休沐！”
“要生产还要生活，劳逸结合干劲高！”
“先遣队的洗澡费用，我这个大队长给你们包了！”
赵天山看着大学生们玩笑道。
“你们大学生的钱就不用我这个大队长掏了吧？”
邱晟挑挑眉对众人笑着说道。
“大队长要是愿意，我们自然开心啊！”
“谁还不愿意白嫖啊！”
“大家说是不是！”
“可不是，白嫖的才是最好的！”
大家都纷纷开起玩笑，没人说是真要大队长掏钱。
他们大学生洗个澡的钱还是有的。
赵天山看向冯程问道。
“冯程，你去不去？”
冯程吃着饭，听到赵天山的话，想起昨天的思考，沉默片刻后，开口道。
“也算我一个！”
隋志超听到后，撇嘴道。
“吆，这是被骂醒了，舍得下坝了！”
“隋志超，别乱说！”
“闭上你的嘴，吃你的饭吧！”
……
冯程听到隋志超的话，没有生气，很是心平气和的站起来，看向邱晟和隋志超他们这桌。
“隋志超说的没错，以往是我太执拗了，之前我有什么对不住大家的，还请大家原谅！”
说完，还给邱晟他们来了一个深鞠躬。
邱晟站起来说道。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大家都是在为同一个目标而奋斗，日后少一些争端，多一些团结！”
“这比什么都强！”
“还记得于局长在我们还没有上坝的时候，大家第一次刚见面说的那番话！”
“说我们是一个战壕里的同志，一辈子的兄弟！”
“一个锅里吃饭的家人！”
“我们从祖国大地的五湖四海共同来到塞罕坝，这就是缘分！”
“我们日后可能要在一起生产生活一年两年，乃至十年二十年！”
“这比我们和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们在一起生活的时间都长！”
“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邱晟说的不错，我们不是亲人，但比亲人还亲！”
“好了好了，大清早的，一个个都这么煽情！”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那就这么决定了！”
“今天大家正常出工，我去村里看看能不能借辆驴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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