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给他每月发三千两的俸禄，他居然还要贪污受贿！”
“一府上下，花掉朕将近两百万两？！”
“那可是国库一年税收的四成，就这么给花没了？！”
“牟仙客啊牟仙客！左丞相？牟大人？！”
“朕……以前还真是对你太仁慈了！！”
女帝动雷霆之怒，身旁人都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而秦川则觉得有几分好笑。
女帝守财奴的样子，还真有点可爱呢！
“陛下，”秦川想了想，道：“现在三百万有了，是不是应该先把流民之事解决一下？”
他把李阿牛从山东济州乡下一路到京城的遭遇，跟女帝阐述了一遍，最后总结道：“如今流民已有聚啸山林之趋势，再不解决流民问题，他们就要造反了……”
上一秒还在大怒的女帝，闻言顿时语调变了，显得有几分委屈：“秦川，你看这钱刚入国库，就不能让朕多看两眼嘛……”
“陛下，社稷为重。”
女帝皱了皱鼻子，扬手道：“那就将这些钱分批运去山东、河南两省赈灾吧……”
“拟旨……”
“陛下，就这样将钱运过去？是不是太草率了？”
见司礼监秉笔太监就要按照圣意拟旨，秦川急忙阻止道。
“国师之意是？”女帝沉吟问道。
秦川顿了一下，说道：“陛下，如今山东、河南两省的物价已经飞涨，民众苦不堪言，民不聊生，受灾前，一石米只要一两银子左右，而如今，一石米已经涨到三十两银子，整整翻了三十倍！”
“现在就算把三百万两银子运去两省，已经不能解决问题了。”
“莫说总督衙门、巡抚衙门、提司衙门、府衙、县衙等各级衙门吃拿卡要，贪污腐败，真正能到灾民手中的钱粮十不足一，就算这三百万两，真正全部用于买粮，全部发放给灾民，可按照如今的这个物价比例，能买多少粮食？根本就不够呀！”
听秦川说完，一旁萧云面色沉重道：“这些奸商！遇到灾年就屯粮！然后高价售出，谋取暴利，却不顾百姓死活！”
萧玥目光如潋滟，冷冷道：“那就把他们全都杀了！”
秦川不禁冷笑：“我的姑奶奶！两省的奸商犹如黄河之沙，足有十数万之多，你以为抄个家这么简单，你杀得完吗？”
“你……”
萧玥不语，知道是自己犯蠢了。
“再说了，你就算全部杀了，能震慑一时，能震慑得了一世吗？后起的那些商人，他们就不会奸了吗？他们知道下场是死路一条，只会变本加厉，想尽办法在活着的时候谋取更多！”
听着秦川的话，萧玥憋得脸红，沉默不语。
看她的表情，似乎在说：“我知道自己犯蠢了，你能不能别说了啊！”
女帝缓缓张了张檀口：“那为今之计，该当如何？”
秦川说的，的确是相当棘手的问题，她之前没有想到这些问题，以为把钱运到两省，问题就解决了……
经过秦川这么一提醒，她顿时明白了，如此做法，钱又要打水漂……
流民之事，只会越闹越凶，到时候流民造反，匈奴南下，姜国东进，内外受敌的局面，她想都不敢想……
还好有秦川为朕排忧解难……
想到此，女帝走到秦川面前，凝眸看着他：“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
她的眼眸明媚，神情似少女，充满了期待，冷艳之余，带着娇俏。
秦川感觉自己的心扑通扑通在跳，莫名想起了圆房那一晚，苏如烟娇羞又想要的样子……
该死，正事要紧！
将邪念抛出脑袋后，秦川正色道：“陛下，为今之计，不能再给两省的任何衙门一分钱了，给钱解决不了问题。”
“那当如何？”
女帝感受到秦川邪秽的目光，下意识退了一步，心道这个男人竟然敢馋朕的身子！
不过朕可是堂堂大乾皇帝，朕的夫君，必须是人中龙凤，千古奇才！
他好像差一点……不对……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朕可不能把要求降低喽！
不对……不对……萧璃你在想什么啊！
祖宗交给你的江山都快保不住了，还想着谈情说爱、儿女情长！？
电光石火间，诸多念头在女帝脑海闪过……
“咳咳……”女帝轻轻咳了一下，以掩饰绝美脸庞上莫名的红晕，“你刚才说到哪了？”
秦川一愣，“我说到哪了？”
还好萧云提醒：“说到不能给钱，给钱没用。”
“对对，给钱没用，”女帝又咳了一下，而后道：“那应该给什么？不给钱给粮食吗？”
秦川点头：“没错，陛下英明，就是给粮食，而且还是给掺了沙子的粮食！”
闻言，女帝、云、玥三人皆是震惊：“掺了沙子的粮食？”
萧玥道：“你好狠的心肠，流民都吃不上饭了，你还在粮食里掺沙子！”
萧云一脸思考：“国师这么做，一定是有深意的，只是这深意是什么，末将想不明白……”
女帝眨了眨凤眸，不解问道：“好好的粮食，为什么要掺沙子呢？”
秦川笑了笑，道：“这你们就不懂了！”
萧玥冷喝：“少装，赶快说！”
秦川白了这娘们一眼，心道算你狠，仗着是公主身份，来凶我……
看着女帝期待的眼神，秦川一本正经说道：“粮食为什么要掺沙子，这就得从官吏的贪腐说起了……”
“倘若往两省输送粮食，以现在三十两一石米的行情，你们说，哪个官吏会不心动呢，就算律法再严，他们还是会偷偷贪墨一些，卖给粮商，捞取利益，到头来，这些粮食真正能到饥民腹中，依旧是十不足一，饥民还是要饿死……”
说到此处，女帝眼眸一亮，抢过话道：“你的意思是，往粮食里掺沙子，那些官吏就不会再贪墨这些粮食？”
“那是自然，只要往粮食里掺的沙子足够多，官吏们就算想要贪墨，对于沙中取粟，也会不厌其烦，因为时间成本太高了！”
“而饥民就不同了，他们唯一剩下的就是身体和时间，只要有一口吃的，树皮草根全吃光，观音土都敢吃，沙中取粟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听完秦川的话，女帝点头：“朕懂了，这就下旨从全国其它省采购粮食，然后掺沙子，再输入河南、山东两省以救饥民……”
女帝刚说完，秦川却道：“陛下，不必了，粮食我已经采购好了，沙子也掺好了，直接派人运往两省赈灾就可以了！”
闻言，女帝、云、玥三人皆震惊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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