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一惊，立马望去。
看着孙思邈这般态度，再打量着孙思邈身上的穿着，心中，是闪过了一个人名的。
但，着实不敢随意笃定，赶紧抱拳，行礼：“这位老前辈是······”
他问道。
孙思邈也是立马开口，冲张楚行了个道家之礼：“老道，孙思邈！”
张楚身子一震，自己的猜想得到了印证，便慌着恭敬再道：“前辈，晚辈张楚，拜见孙老神仙！”
孙思邈打量着张楚，忙的摇摇头：“老神仙一名，不过是百姓廖赞罢了，秦川伯如此手段，于医道之途并不逊色老道多少，咱们，当以师兄弟相称。”
此言一出，着实是让李世民，李渊，长孙皇后等所有人都无比愕然，不敢相信。
师兄弟······
这一下子，张小子的辈分似乎，高的吓人啊！！！
张楚也是有些惶恐：“孙老神仙，这，万万不可！”
“小子何德何能？”
不过这话刚落，孙思邈已是拉住了张楚的胳膊，扶了起来：“有何不可呐？”
“不知师弟家师是哪方神圣？”
“师弟，师叔这番对肠瘫之见解，说实话，师兄佩服的厉害啊。”
“就在刚才，你虽没在这里，可陛下，太上皇等人都是看在眼中，老道于医途之上，已是产生了怀疑。”
“更是找不到方向！”
“但，师叔的出现，毫无疑问，也帮师兄我，打开了混沌的前路。”
“医道一途，浩渺如烟，绝不能自缚双手，只冲进药方一路。”
“这条路，自神农氏传承至今，就好像，天下医道也只能顺着这条路往下走一般。”
“可，师弟，你今日出现，让老道恍然，原来医道一途，还有其他路走！”
“这般受益，胜过老道再去深山老林钻研药材数年时光啊！”
孙思邈真心实意的感慨了出来。
刚刚，他一直观察着张楚，并且心里揣摩张楚的话。
他浸淫医道将近百年，前路仿佛已断，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似乎无法跳出千金要方的束缚了。
可，万万是没有想到，开刀这个医道方向的出现，让他好似抓住了一道灵光，刹那顿悟了很多。
孙思邈自是无比感激的。
这一次的经历，毫无疑问，替他节省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时光，不然，就算把千金要方完善到了极致，仍旧对肠瘫这样的法子，束手无策，仍旧是对一些疑难杂症，毫无头绪！
张楚又给他推开了一条新的路！
自己的师父········
张楚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他觉得欺骗老神仙有点不好。
不过，秦怀道在旁却是迫不及待的说了出来：“孙老神仙，大哥他师父疑似已经飞升，大哥下山的时候，恍然间看到了九龙拉棺，朝星空深处去了！”
张楚满脸尴尬。
这故事，还是在第一次碰到秦怀道，程处默时给他们说的故事。
不曾想他们竟真的信了！
孙思邈面露神往，并且惊骇万分。
九龙拉棺，去了星空深处？
这·······
不仅仅是他，便是李世民，李渊，长孙皇后他们也都是只觉得身上好似有虫子在吞噬，攀爬！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说张楚师父的事情。
张楚咽了口唾沫，赶忙道：“孙老神仙，怀道说的有些夸张了，那所谓的九龙拉棺，不过只是我梦中所显罢了。”
“家师，早已离世。”
孙思邈叹息一声：“可惜了啊，不然，老道定要去拜访下师叔才是。”
“不过·······”他双眸猛猛的望向了张楚，脸上的遗憾稍去：“不过，师叔有师弟这般惊艳才绝之弟子，定也是能欣慰了。”
李世民他们都深感认同的连连颔首。
衣钵后继有人，传承不曾断绝！
这可以说是人生最为快意的事情之一了！
张楚颜汗：“我······我也不过只学了几分罢了。”
“愧对家师，愧对家师······”
“师弟不要谦虚了，来来来，咱们不妨探讨下，该如何开刀的问题！”孙思邈兴奋的拉着张楚再次坐下，已开始了商讨。
张楚点点头，这事确实很急。
而且，有了孙思邈的鼎力支持，张楚心中说实话也是安稳了几分的。
他坐下，看向了何兴友：“小何，你取来笔墨，我算一算需要什么东西，你一一记录，避免遗忘。”
张楚吩咐。
何兴友激动，立马找来纸笔，坐在了张楚身侧。
李世民，李渊他们也都围着张楚和孙思邈，何兴友三人坐下，但，距离稍远，他们害怕打扰三人。
张楚陷入了回忆，尽可能的回忆做手术要用的器械。
“开刀，麻沸散是其一。”
“除了麻沸散，需要的东西还有很多。”
“一个干净的房间，人体很精细，万万不能在开刀时，把伤口染脏，必须尽可能的干净。”
“一把锋利的刀子，要轻而易举的划破人的皮肤。”
“一个精密的止血钳，这一个也是必不可少的，切断坏肠的时候，需要这东西夹着，不然，一旦大出血，人必死！”
“可用来消毒的药物。”
“缝扎时用的线。”
“·······”
张楚可以说是掰着手指头，一个个数过去的。
孙思邈脸色越发凝重起来了。
因为张楚说的这些东西，很多很多他都从未听说过，更不要说准备了。
李世民长孙皇后他们更是面面相觑，仿佛听到了天书一样。
不过，幸好，张楚也没有找他们要。张楚自然也知道，这些东西他们不可能有的，就算孙思邈手里也没有现成的物件。
“干净的房间和锋利的刀子······”
“这一点·······”
张楚抬起头，朝左右瞧瞧，然后伸长了脖子朝门外看去：“左统领？左统领？左统领可在？”
“秦川伯，咱在呐，在呐，一直在呐。”
“有什么吩咐？”
左丘匆匆走了过来，站在殿门前，请示道。
张楚挠挠头：“左统领，这件事，可能需要你帮下忙。”
“秦川伯哪里话，尽管说就是了，咱能帮上忙是咱的福分。”左丘赶忙道。
张楚轻轻吐了口气：“皇城里的内侍，切除的时候，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叫蚕室的房间里吧。”
切除？
原本有些不理解左丘能帮上什么忙的李世民，骤然反应了过来。
是了！
太监切除那玩意的时候，还真要动刀子。
“是！蚕室归于掖庭宫掌管。”左丘回答。
张楚沉默了下：“怀道，等会，你跟左统领进宫，去蚕室瞧一瞧，然后在太医署搭建一个蚕室。”
“是，大哥！”秦怀道一口应下。
“还有······左统领。”张楚总觉得问人家这个问题有些不太好，觉得会引起人家过去或许已经死了的回忆，但，又不得不问：“左统领，那个······新进内侍，一般都是谁主刀？那一套刀子，能不能带出来，让某家，也瞧瞧？”
没办法啊。
这天地下，要说什么东西最锋利，估计找遍军中利刃，访遍天下工匠铺子，也找不到能比上嘎蛋小刀的锋利程度。
因为这是祖传的手艺，自然，怎么能把刀子制成如此锋利，也是人家的不传之秘。
此话一出，左丘突然打了个寒颤，并未微微发愣，仿佛死去的回忆开始攻击他了。
那把刀······
他怎么能忘记！
自从出了那个地方后，他这辈子好似真的再没有见过那么快的刀了！
而李世民，李渊，程咬金他们都沉默了，好小子，别说，让他们想真的没办法想的如此周全！
便是传说中的鱼肠剑，怕是都比不上那······那嘎蛋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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