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渊看着面前这群热血沸腾的军士，点了点头：“既然你们已经做出决定，我就送你们一程，带你们去太平道。到时候直接说是我莫渊带来的人，黄天师他们会妥善安排你们的。”
“多谢莫道长！”苗校尉郑重抱拳。
“不必谢我。”莫渊说，“记住，乱世求活不易，但也别忘了初心。”
“明白！”
莫渊把这些军士还有想要回家的百姓们重新带走，然后带着陈志远再次踏上飞剑，腾空而起。
飞剑破开云层，陈志远没有一开始的害怕和紧张，反而思考起一个问题：“莫道长，能问你一件事吗？”
“问吧。”
“刚刚您说的那些话……我怎么听着像是你不能再管他们，所以要道别了一样？”
莫渊没有回答。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陈志远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他虽然年纪小，但也经历过那么多事情，生离死别也见过很多，察觉到莫渊有可能真的打算离开，他倒没有开口阻拦。
可心中仍旧有些不是滋味。
“你真的要走吗？”他低声说，“你还没看见我们结束乱世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莫渊平静说道，“我帮你走上正途，剩下的路靠你自己走完，无需我见证。”
陈志远喉咙发堵。
他跟着莫渊的时间不算长，但这段时间里，莫渊救了他的命，改变了他的人生，让他从一个土匪变成了变成了一个有志向的人。
可现在，莫渊说要走了。
陈志远感到万分惆怅。因为他发现，他实际上没有任何事情能报答莫渊对他的恩情。
飞剑载着两人回到太平道的城池，依旧是没有惊动城门处的守卫，直接降落到城主府。
黄静天此时还在疗伤，胡百山那一击不轻，他还需要好好调养几日才能痊愈。原本打算闭关静修，但听说莫渊带回来了一支军队，同时天命之子的陈志远看着情绪低沉，他还是纳闷地出来迎接。
“发生什么事情了，难道有什么意外发生？”
苗校尉等人的安顿很容易，黄静天挥了挥手，就让楮鼎等人去安排。他更关心陈志远和莫渊两人的情况。
莫渊摇了摇头：“什么事都没有，只是我要离开了。”
黄静天愣了愣，露出意外的神色：“这么快？”
紧接着，他又释然：“也是，以道友的修为本就不该困在某一方小城之中。天下之大，正等着道友去闯荡。”
修道之人本就四海为家，黄静天自己也曾云游天下多年，才安顿下来留在太平道，所以对于离别看得很开。
陈志远看着他们客客气气地道别，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闷气，突然扭头跑出了城主府。
黄静天惊讶：“陈小兄弟？”
莫渊若有所思，对黄静天摆了摆手：“无妨，我去看看他。”
陈志远并没有跑得太远，就在城主府的大门口站着。莫渊跨出大门，和他隔着一段距离看着他。背对莫渊的陈志远低着头，问道：“莫道长，你还会回来吗？”
“大概回不来了。”
穿越时空并不是常见的事情，因为有仙人青乌公助力，他才能办得到。
陈志远颤抖了一下。
莫渊看着他瘦小的背影，想了想说：“陈志远，你记住，修行路上最忌讳的就是一味依赖他人。我能帮你走上正途，但不能替你走完这条路。”
“你是天命之子，未来要做的事比你想象的更大。你要接受有些人注定和你无法走上同一条路。”
“天命之子……”陈志远苦笑，“我现在连自己的妹妹在哪都不知道，没有办法保护自己的家人，我哪里配得上这个称呼？”
“我说过，你会找到她的。”莫渊说，“统一天下，结束乱世，这些都是你的使命。你完成你应做的事情，上天自然会给你该有的报答。”
陈志远终于转过身，看向莫渊。
他下定决心，突然跪了下来，郑重向莫渊磕了三个响头：“我记住了！多谢莫道长教诲之恩！”
然后他利落地爬起来，所有的不舍与难过都被他收纳起来，脸上只剩坚毅的表情。
黄静天也走出城主府，看着眼前的一幕，也对莫渊抱拳道：“莫道友，一路珍重。他日若有缘再见，定要痛饮三百杯！”
“好！”莫渊点头，转身离开了城主府。
陈志远下意识跟了几步，想要再送送他，但是黄静天拦住了他：“让他走吧。修道之人聚散无常，强求不得。”
陈志远站在原地，看着莫渊的背影消失在远处的大街上，用力点点头。他仰头看向天空，莫渊的话回荡在他的心底，他握拳发誓，一定要靠自己的力量找到妹妹，结束这个乱世！
***
离去的莫渊来到无人处，他从怀中取出那面由青乌公给他的铜镜。
他往镜中输入灵力，铜镜猛地绽放光芒，暂时展现了时空通道的旋涡。
莫渊毫不犹豫踏入其中。
天旋地转。
眼前的景象飞快变幻，无数光影在身边掠过。莫渊看见历史的片段在眼前闪现——王朝的更迭，战争的硝烟，盛世的繁华，末世的凄凉……这些画面如走马灯般流转，直到一切归于平静。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回到了熟悉的青玉坛。
这处福地也是青乌公修行的洞天，而洞府内的一切仿照天宫的摆设都和原来没有什么区别，和他离开时一模一样。
不，也不完全一样。
莫渊敏锐感受到现在的青玉坛灵气的含量变得更多了些，福地的品质似乎比他初来时提升了不少。
“莫道友，你回来了？”
一个温和的声音从殿内传来。
青乌公从正殿中走出，依然是那副鹤发童颜的模样，笑容和蔼地看着莫渊：“你回归的时间比我想象中还要快，看来你试炼完成得很顺利？”
莫渊点头：“晚辈不负所托，已经完成了两道试炼。”
青乌公点头：“不错，你的表现比我预想得还要好。既然你已经完成两道试炼，我也能得道成仙，不必再困于这小小青玉坛了。”
莫渊听了他的话，感到诧异：“但是您之前不是说，需要完成三道试炼后才能飞升吗？而第三道试炼则连您自己也不清楚它是什么。”
青乌公哈哈大笑起来：“当初我确实是这么跟你说的。但在你完成两道试炼后，我也终于明白过来，所谓第三道试炼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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