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天际泛起了一抹淡淡的鱼肚白，柔和的光线如轻纱般，缓缓地为四合院披上了一层朦胧的外衣。
沉睡了一夜的四合院，在这微光的轻抚下，渐渐苏醒。
院里的妇女们率先打破了夜的寂静，她们睡眼惺忪地起身，在朦胧的晨光中，熟练地拎起尿桶，那刺鼻的气味在清冷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她们迈着匆匆的碎步，向着院子外面的公共厕所走去，尿液倾入坑中的声响，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院里起得最早的就是这些婶子大妈们，她们每天都要早起，照顾一家人的饮食起居。
回家后，她们顾不上自己洗漱，仔细洗干净手就开始笼火做饭。
不久之后，院外的炉子中便传来了柴火的噼啪声，炉灶里的火苗跳跃着，添上一块蜂窝煤，顿时黑烟袅袅升腾。
等没了黑烟，炉子里的蜂窝煤燃着，她们坐上锅开始往里面添水。
女人们忙碌地穿梭在厨房与炉子之间，熬粥，做饼子，切咸菜，手中的动作有条不紊，还不时地回屋一趟，轻声叮嘱着仍在睡觉的家人们快点起床。
男人们也陆续醒来，有地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走向外面的公共厕所。
有的则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从口袋里摸出烟袋，装上烟叶，吧嗒吧嗒地抽起烟来，烟雾在他们面前缭绕，他们眼神迷离，沉浸在这片刻的惬意之中。
还有地拿起扫帚，清扫着屋外的院子，扫帚划过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将昨夜飘落的树叶和尘埃归拢到一旁。
孩子们则在温暖的被窝里轱辘着不想起，听见外面的做饭声，蒙上被子继续装睡。
然而，这份宁静与惬意仅限于早饭之前，若是等到饭菜上桌还未起床，那必定会招来母亲们的一顿唠叨。
随着时间的推移，四合院中的人越来越多。
外面的公共厕所前，已然排起了长队。
人们或是打着哈欠，或是低声交谈，耐心地等待着。
前院，东厢房。
李卫国醒来之后，伸一个懒腰，活动一下手脚，准备去洗脸，结果就看见见底的水桶。
“唉，光顾开全院大会，昨晚竟忘了打水了！”
他拎着水桶，走过穿堂门，缓缓走向中院的水池边。
往常，他都会提前备好早上洗漱的水，只因早上打水的人实在太多，若不早起必然要排长长的队。
只是昨晚被全院大会耽搁了，他也只好一大早过来排队打水。
当他来到水池边，眼前长长的打水队伍让他不禁叹息一声，还是来晚了。
他倒也不着急，静静地站在队伍末尾排起了队。
队伍里的人们可耐不住寂寞，纷纷说起了闲话，而话题却是昨天刘海中回家打孩子的事。
“听说了吗？刘海中昨晚那气可大了，回家就把两个孩子打得嗷嗷叫。”
“他呀，也就会拿孩子撒气，他不服气可以找许大茂理论去，打孩子算什么本事。”
“可不是嘛，谁能想到他不仅打人，还把孩子给赶了出来，让他们在门外冻了一宿。”
“真是造孽呀，一大早后院的邻居都瞧见了，幸好现在刚进九月，要是大冬天的，还不得把孩子冻坏咯。”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言语中满是对两个孩子的同情和对刘海中此举的不满。
李卫国感觉到身后有人，猛地一回头，便看到新来的邻居杨东升拎着水桶站在不远处。
李卫国朝着杨东升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毕竟他们还不太熟，过于热情反而可能会让人家反感。
李卫国前世是学数控机床的，对这个年代的机械工程师还是充满了好奇。
在这个特殊的年代，能被称为工程师的，那可都是有真才实学的人，他们的创造力和专业能力可不是后世那些人能轻易相比的。
从他知道了这位杨东升是机械工程师，李卫国看杨东升的眼里都带着敬意。
邻居们看到杨东升过来，纷纷热情地打招呼。
“杨同志，早啊！过来打水呀……”
杨东升也一脸和气地回应着，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嗯，大家伙早！”
他歪头看了看前面长长的队伍，心中暗自思忖，这么多人排队，什么时候才轮到他，这么下去岂不白白浪费时间。
而且刚才他去外面厕所的时候，那也是排着长队，这让他不禁叹息一声，真是见识了四九城拥挤的早晨。
他开口询问身前的李卫国：“小同志，咱院里就这一个自来水吗？”
李卫国回应道：“杨工，你好，我是前院东厢房的李卫国。”
“咱们院里的确就这一个自来水管，而且只有一个水龙头，只能排队接水。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大多数人家都吃过晚饭，会提前接下一桶水，昨天因为开大会耽搁了所以才会这样。”
杨东升听了这才明白过来，他又看了看前面，眉头紧紧蹙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后，他开口说道：“其实稍微改装一下，弄成一排，大家伙就不用等着了。”
他的话一出，不少人都听见了。
人们的眼睛顿时一亮，心中暗自赞叹，真不愧是工程师，大脑就是灵活。
然而，却根本没人接这个话头。
杨东升看到众人的反应，心中很是不解。
刚才明明看见邻居们都很赞同他的话，现在这表现是怎么回事？
李卫国压低声音，小声地说：“杨工，你的提议很不错，但这是大杂院，没人愿意出钱改装的。”
杨东升根本就没注意李卫国对自己的称呼，听到他的解释后，他才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李卫国见他明白过来，又补充解释了一句：“这种情况也不是天天都这样，今天是特殊情况。”
杨东升感激地点点头，说道：“卫国同志，多谢你帮我解惑。”
就在刚才，阎埠贵也拎着桶匆匆赶来，正好排在杨东升之后。
因为两人在说话，根本没在意后面来的阎埠贵。
阎埠贵平日里一直以四合院里最有文化的人自居，可如今杨东升的出现，却让他隐隐感到了一丝危机。
他竖着耳朵，仔细聆听着李卫国与杨东升的交谈，虽然一时插不上话，但心中对杨东升这个人有了自己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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