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农庄的老槐树下,姜柔斜斜倚着树干,斑驳的日影透过树枝,在她素色襦裙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可那暖融融的阳光仿佛穿不透她周身的沉郁,她垂着眉眼,鬓边一缕碎发被风轻轻吹动,却懒得抬手拂去,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精气神,连指尖都透着股萧瑟的颓废。
苏嫣然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的娘亲。
这悲春伤秋的劲,看的头疼,就不能干脆给她一个反派娘,她直接干掉。
或者一个好娘,把她宠成宝宝那种。
这种娘,时好时坏,心思细腻还有点自闭加偏执,她好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以前穷,每天都在愁吃喝愁夫君,如今和离了,衣食无忧,苏嫣然觉得她这娘最大的问题就是太闲了。
因为闲,所以太多时间胡思乱想,所以有事没事走个极端,叛逆一下。
踩着平整的水泥路走近,靴子踩过路面,发出轻浅的声响。
她放缓脚步,在姜柔身侧站定,
“娘,你冷不冷?”
姜柔的眼神有了焦距
“然儿来了。”
苏嫣然伸出手,掌心带着恰到好处的暖意,声音柔得像初春的风:
“娘,我好些天没来农庄瞧了,今天是三十,您陪我去新区看看。”
姜柔眼尾泛着淡淡的红,她点了点头,嘴角勉强牵起一抹笑。
那笑容僵硬,眼角的细纹里都嵌着化不开的苦涩,像是被雨水泡过的纸,轻轻一碰就要碎裂。
姜柔一上午都在回忆。
这场从一开始就裹着欺骗的孽缘,终究在真相大白的那一刻,彻底断了根。
说不难过是假的,这段时间的相伴,哪怕是虚情假意,也早就在心底刻下了痕迹,那是从未有过的欢喜。
如今骤然剥离,只留下一片空荡荡的疼,忽然就了无生趣。
日头正浓,暖金色的光漫过农庄的木门槛,将母女俩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映在干净的水泥路上。
苏嫣然拉着姜柔慢慢走在乡间小道上,这庄子是她设计的,农户们亲手改造的,连小路都铺了平整耐用的水泥,不再是往日的泥泞。
碧云等人远远跟在后面,不敢上前打扰,只留母女俩在前头走着。
姜柔侧头望着身边的女儿,少女身姿挺拔,神色沉静得不像话,仿佛前日那场足以搅乱旁人半生的风波,从未在她心上留下涟漪。
喉间像是堵着什么,她斟酌了许久,酝酿再三的疑问终于还是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嫣然,你是不是……很失望?”
“失望?”苏嫣然闻言,微微歪了歪头,澄澈的眼眸像一汪平静的湖水,不起半分波澜,“娘,我为什么要失望?”
姜柔慌忙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声音低若蚊蚋:
“我丢人了。这般丑事,若是被旁人知道了,肯定会连累你……”
“娘。”苏嫣然轻轻打断她,伸手挽住她的胳膊,指尖带着坚定的暖意,
“有句话说得好。”
姜柔抬眸看她,眼里满是茫然:“什么话?”
“脚踩的是自己的脚印,管它旁人怎么评。”
苏嫣然的声音清亮,带着几分少年气的坦荡,
“就算这事被人知道了又如何?那些嚼舌根的人,谁敢当着我们的面说一句闲话吗?
再说,女儿不觉得你错了,只不过在错误的时间遇见错误的人,都和离了,重新找个夫君有错吗?
不偷不抢,何错之有?”
姜柔愣在原地,脸上满是错愕。
她活了大半辈子,从未听过这般“离经叛道”的话,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也只有她女儿把和离说的这么——傲娇。
苏嫣然牵着她继续往前走,
“娘,脚下的路是自己走的,旁人的目光不过是路边的风,吹过就散了。
月亮不会因为乌云掠过就收起光华,草木也不会因为路人的打量就停住生长。
人活着,不必困在别人的评说里打转,又没杀人放火做亏心事,咱们大胆的向前看,大胆的追求幸福,女儿罩着您。”
她拍拍胸口,脸上的笑容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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