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姑娘不接话，老太太也没辙，叹了口气去外边拿了粥和窝头，又特意多夹了几根咸菜，这就是大年初一的晚饭了。
吃着饭，老太太问马勤：“那男的又来找你了？”
马勤把窝头放下，点了点头说：“来了，出手还挺大方，一下买了6毛钱的药糖。”
老太太都愣了：“乖乖，买这么多药糖干什么？不当吃不当喝的，再添点就能买斤肉了！”
马勤不愿意回答这个话题，或者她的心里也没有答案。
老太太又问：“我说大姑娘，你到底是咋想的？”
马勤撩了下落下来的头发，问：“啥咋想的？”
老太太跟她就着不了这个急：“就是你到底准备选哪个呀？是那个叫傻柱的厨子，还是这个见天往你身边凑的。”
马勤不说话，只是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她家这窝头真就是粗粮，又剌嗓子又掉渣，还有这稀粥，这哪叫粥啊？分明就是米汤……
别管好不好吃，两下咽进肚子里就完了。
等她吃完，又喝了口米汤往下顺了顺，才跟老太太说：“妈你要多少钱？”
老太太都愣了：“啥多少钱？妈不朝你要钱。”
马勤摇了摇头：“你要是想把我嫁出去，我就当卖了我自个，一次性管他们要多多的钱，谁给钱我就嫁给谁。然后这些钱我一分不要，您拿着这些钱，带着他；以后我就跟你们，跟这个家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不会再去找你们，你们也别来找我。”
老太太眼泪都掉下来了，这么决绝。
她有些不甘心：“马勤啊，你就这么狠心？”
马勤笑了，就是这笑容连她亲妈见了都不落忍，这是怎样的一种凄惨啊……
马勤抬头看着房顶：“那就继续这么挨着吧，这就是我的命。”
言下之意，她要是真狠得下来心，早就走了。
老太太还不死心：“那个傻柱说了，等结婚就让咱们到他们院子去住。”
马勤看了他一眼：“妈，何雨柱或许会心软，他的长辈一定不会。”
老太太一想到一大爷，瞬间也没了脾气。
帽儿胡同的易中海，整个南锣鼓巷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从来只有他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批判别人的份儿，其他人要想道德绑架他？
姥姥！
傻柱这条路走不通，老太太问马勤：“那个大雀儿呢？他不是也挺有钱的吗？”
马勤怪异地看了她妈一眼：“他还不如傻柱呢，他家里头足足有7张嘴。”
老太太一听见“有7张嘴”，自个都失神了……
看来，想让马勤的男人养着马强是行不通了。
谁家好人会心甘情愿养着一个残废啊？
老太太有些结巴，甚至都不敢看马勤的眼睛：“那，那你问问他们都愿意出多少钱。”
说完又生怕觉得这话像是逼女儿似的，连忙往回找补：“大姑娘，妈不是那个意思，妈是想跟你说，过了这个村也许就再没有这个店了，你的岁数摆在这儿……”
老太太说着说着还哭了起来：“是我们娘俩拖累了你，这些年你脸上连一点儿笑模样都没有，可是我也没办法，咱们家就是这么个情况，只能相依为命。你要怪，就怪我这个当娘的心狠，别恨你弟弟，他已经得到应有的教训了啊！”
“……”
次日，许大灿带着一大家子，上老丈人家去蹭吃蹭喝。
许大茂则一大早就带着于莉和许文月回乡下老家去了。
到了刘黄柏家，许大灿刚把棉袄脱了，撸起袖子准备砍大棒子骨，就听门外边有人喊。
推门一看，竟然是大雀儿。
许大灿把他给让进来，不等进屋他就火急火燎地说：“大哥，刚才马勤来找我了。”
许大灿干脆就带着他进了屋子：“怎么回事，你仔细给我说说。”
大雀儿跑的有点口渴，敦敦敦喝了大半杯水，才说：“就是我今天早上一出门，马勤，她就在我门口等我。”
许大灿一捂脑门：“你个废物啊，怎么把老巢都告诉人家了！”
旁边刘月如嗔怪地瞪了许大灿一眼，一脸八卦：“大雀儿兄弟，别搭理他，快继续说。”
大雀儿说：“她，她来找我，问我是就想跟她玩玩呢，还是来真的？”
许大灿眼睛眯了起来，刚想判断有什么阴谋，就听刘月如一口笃定：“你肯定说来真的！”
许大灿一下子思维都不连贯了，大雀儿更是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看的许大灿连连摇头，没有干过炮的就是这样，连谈判的基本技巧都不懂。
你好歹先听听她的条件呢？
大雀儿阿巴阿巴了好一会儿，才逐渐恢复了语言能力：“大嫂，我，其实……”
许大灿一巴掌拍在大雀儿头上：“别叽歪了，快说重点！”
大雀儿这才仿佛真正清醒过来：“重点就是她说要一笔钱，一大笔钱。”
“要多少？”许大灿、刘月如异口同声地问。
大雀儿尴尬地比了两个指头，许大灿试探地问：“2000？”
刘月如也一脸紧张地盯着大雀儿，看见他终于点头以后，悬着的一颗心才落了下去，还长出了一口气。
把大雀儿看的一愣一愣的，不是大哥大嫂，这可是2000？
大雀儿也很着急：“她跟我说，她打听过了，现在备齐三转一响差不多就要1000块钱；她什么都不要，就要2000块钱，把这些钱都给她老娘，然后就跟那个家一刀两断，从今往后老死不相往来。”
许大灿想了一下，马勤的情况非常现实，有个娘还一个残废了的弟弟拖累。
她不管想要嫁谁，这都是绕不开的门槛。
大雀儿怕许大灿和刘月如误会马勤是那种贪财的女人，连忙解释：“大哥，她跟我说了！昨儿她妈让她在傻柱跟我中间选一个，她今天来跟我说，从来没想过会去选傻柱，她只来找我，也只想再跟命运抗争这最后一回！”
许大灿和刘月如互相看了一眼，都感觉这女的有点东西的……
许大灿问他：“你跟她说了咱们之间的关系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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