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排的座位几乎没人了。
本来之前还有五个人，但是现在，只有少年一个了。
安也文打完最后一局，成功晋级到王者段位。
他摘下耳机，站起身，到前台去要了一杯咖啡。
网咖外静悄悄的，街道无人，空旷又诡异。
现在是凌晨两点。
安也文站在网咖门口，他端着咖啡，静静望着天空。
雾蒙蒙的天，没有什么好看的。
少年抿了一口咖啡。
等到一阵风吹过之后，他这才稍微转过了头。
走过来的另一位少年，金发碧眼，即便光线暗淡，可他金黄色的秀发依旧显眼的让人无法忽视，皮肤白皙，唇畔殷红，他身上的衣服风格结合了现代主义和西方古典主义，在现代简约的同时，上面的花纹又有古典韵味，给人中世纪的感觉。
碧色眼眸犹如精致漂亮的猫眼石，少年眉目柔和，神情也是温柔，就像西方魔幻世界里那些被人所信仰崇拜的光明神，温和气质环绕周身，如水一般，犹如圣父最慈悲的光环，仿佛能博爱一切。
但是博爱温柔什么的，可能只有真正熟悉他的人才知道，那都是少年伪装出来的虚伪表象。
所谓圣父，前面，得加一个“伪”字。
完美无瑕的面孔之下，掩藏着一颗肮脏腐朽的内心。
不管别人怎么以为，反正，苏菲觉得他就是个虚伪的人。
似乎是早已预料到了少年的到来，安也文只看了他一眼，便指着楼上道：“215号房间，正在睡觉呢，别打扰到她。”
金发少年眸色微闪，他点点头，轻笑道：“我知道，谢谢。”
与少年擦肩之时，安也文忽然又叫住他：“兰诺思。”
金发少年步伐一顿，问着：“怎么了？”
安也文道：“你的户口本和身份证，可能要等两天。”
“没事，”兰诺思笑道：“我不急。”
反正，已经过来了，其他的，他都不着急。
少年眸色微闪，饶有兴味的思索着，要是真见到自己了，他亲爱的小菲，到底会是什么样的神情。
唇角微勾，带着些许期待。
兰诺思走上了楼，安也文又喝了两口咖啡。
然后，把纸杯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夜风不大，但是很冷。
安也文突然觉得有点凄凉，自家姐姐和那个叫楚修的，七度姐和那个叫言菱的，苏菲姐和那个叫兰诺思的……
啧。
少年叹了口气，他的欧芙娜啊，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
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男人的身影。
安也文微微抬眸，问道：“Switch，时空管理局的禁闭关完了？”
男人似乎并没有实体。
他身姿修长，五官俊美，眉目间还有着一种邪肆的美感。
身着红黑相间的笔挺军装，红色的军服腰间系着黑色紧致的腰带，白色的手套遮住骨节分明的双手，他整个人气质有着军人冷硬，虽然模样很美，可表情实在是太冷淡了些。
衣袖上端，还套着一个黑色的袖章，袖章没有花纹，印刻着三个字母和一个数字。
——SSS1。
男人淡淡看了他一眼，“没关禁闭，只是被格式化了十次。”
“十次？”安也文挑眉。
3S等级的系统一旦产生感情，顶多被格式化一次就能全部消掉。
Switch被格式化了十次，那感情得有多深啊。
“所以说你凭什么能成为SSS1呢。SSS2纪云川从来没有被格式化过，照我看，时空管理局的系统等级排名该改一改了，让纪云川排名第一，怎么样？”安也文嘲讽他。
男人静静道：“排名与实力并没有关系。”
他望向天空，“那是按照出厂时间排序的。”
意思是，对于排名，他也没办法。
“什么时候，星际世界能够再度开放？”安也文说到了正题，“我要过去。”
“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再去星际也没有什么意义。”Switch道。
“有。”少年垂眸，声音低沉，“欧芙娜还在那里。”
他的爱人还在，他便必须过去。
“对了，”安也文忽然又道：“有关于精神力，我记得能够抽取他人精神力并为己所用的，好像，只有你和SSS2纪云川吧？”
男人点头，“是，但我从不会抽取别人的精神力。时空管理局也规定系统不允许在未经得别人同意下，擅自抽取精神力，一经发现，都会被管理局打回厂子里，回炉重造，并将所有业绩清零。”
听罢，安也文终于幽幽叹了口气：“是真爱了。”
“什么？”
“没什么。”安也文道。
他看向某一个漆黑的小道，虽然，什么也看不见。
如果不是被强迫抽离。
那么，就是那少年自愿的了。
抽取精神力是极为痛苦的。
那种痛苦，就像在人最清醒的情况下，拿把刀子在头顶慢慢开一个大洞，没有一刀来个痛快，而是慢悠悠的，让人清楚感受到那种被人开颅的感觉，将脑子里所有的东西硬生生给掏空，然后倒入滚烫油蜡点燃烈火，直到将里面的油蜡全部燃烧完毕一样。
痛苦到只想赶紧死去，可大脑却又清醒万分，连昏迷都做不到。
自愿承受这种痛苦。
拿精神力，跟纪云川，交换了一颗续命丹。
言菱。
到底是个疯子，还是个蠢货呢。
不，也许两样都不是。
安也文摇摇头。
大概，只是，太爱一个人了而已。
爱到不管是什么样的痛苦，在他眼里，都不值一提。
*
苏七度没有回网咖，她的包放在那里也丢不了，因为文弟弟在那儿。
“很晚了，回去休息吧。”苏七度刚才哭过一场，现在声音有点沙哑。
她别扭的转过头，推搡少年，不让他再吻了。
这人似乎没完没了了，把她唇都要吻肿了，还不停。
“好。”言菱最后吻了吻她的额头，终于放开了她。
虽然漆黑的眼瞳里，依旧是不满足的神情。
对上少年的眼眸，苏七度脸色又红了起来，“你……现在住哪儿啊？”
言菱笑道：“我租了一间小公寓，小公寓离你们家就隔了一条街。”
他顿了顿，忽然，有些不自然道：“咳，姐姐你……要不要……去坐坐？”
苏七度想了想。
今晚在餐厅看见了言菱，他在打工，那么就是说，他现在其实没多少钱？
那他的住的地方到底好不好？！
苏七度有些担心，便点头道：“行，我去看看。”
要是言菱缺了什么，她就买给他，银行卡里存了八百万，都是她当主播自己赚的，给绿茶买东西，足够了！
得到答案，漆黑的眼眸微闪。
少年嘴角轻勾，没忍住，又俯下身吻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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