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跟军队玩游戏。”夏弥仰头
楚子航蹲下来擦拭青铜壁面，地下建筑很常见，普通人的世界随处可见地铁、地下室，混血种世界往往会更着力于发展地下建筑，因为足够隐蔽。确实常见，但加图索庄园地下二十米的这里与别处很不同。
先不说韩秋一念间开了条深达二十米的裂缝一事，单单说眼前的青铜壁面。
青铜质地，在现如今的人类社会里已经很少会有人选择这种材料来制作建筑了，楚子航所了解的历史里，只有龙类钟爱青铜。
像卡塞尔学院的冰窖，用的都是更坚固的合金。
不过龙类的建筑存在人类所无法企及的一点，那是龙躯和对火元素掌控的优势所造就的，龙类并不需要焊接这样的技术去完善自己的作品。它们的建造浑然天成，不需要任何拼接。
比如青铜高塔，亦或者诺顿的青铜宫殿。
现在楚子航就找不到任何拼接的痕迹，他参与过青铜宫殿的龙文破译，知道那是怎样一座不可思议的建筑，现在有一座同样不可思议的建筑呈现在眼前。
他挥拳砸下，又用温度高到视线扭曲的空气去熔化，都没办法在青铜壁面上留下痕迹。
夏弥没听到回应，低头看去，淡淡扫视一眼后给出答案：“有炼金矩阵的加持，不是材料本身那么简单的事情。”
楚子航对上夏弥的目光，少有的，他流露出柔和的眼神：“奥丁的手笔么？类似于青铜宫殿。”
诸多问题在某些力量加持于身时就有了答案，楚子航尚不至于傻傻去问。
于情不倦，于心不厌。
那个女孩一直都在保护自己，原来如此。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呢？
曾向这对兄妹举刀的人是楚子航，享受两条龙类恩赐的人也是楚子航。
好事坏事都让他一个人占了。
一片云路过另一片云，不善言语也就哑言呓语。
说楚子航是个机器人也好，不解风情也罢，那都是过往了。
可以肯定的是，你依然是漫漫长路中不孤独、最浪漫的点缀。
“不清楚。”夏弥回答：“炼金技术的话，诺顿才是我们之中最强的。浇筑青铜这件事，也只有诺顿能做到，我不认为奥丁有这个能耐。”
“该怎么打开？”楚子航又问。
“不知道。”夏弥猜测：“可能也会有活灵一类的入口，诺顿很喜欢用活灵。”
“那就找找吧。”楚子航开始清理出更多的空间，大有把这片区域掏空的趋势。
对待奥丁的事情，他的怒火不比任何人弱，包括韩秋。
楚天骄还昏迷不醒，被放置在安全区域。
楚子航不单单是为了自己那么简单，人身上总会背负些除自己之外的感情和心思。
夏弥回头看着这个家伙的背影，跟多年前独自在篮球场训练时相似。
“我哥哥还好吗？”她忽然问。
“我能听到他在说话。”楚子航背对着回答。
“他在说什么？”
“他问我有没有薯片吃。”楚子航严肃地说。
真实的语气是：薯片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夏弥哑然失笑：“看来你们相处得很融洽。”
“嗯。”楚子航思索一番：“就像跟小孩子相处一样。”
“你很会跟小孩子打交道？”夏弥也开始忙碌。
把青铜壁面和地表之间镂空，就能很轻易找到入口了。
运气好的话，下一秒就能发现。
“还行，只要有耐心就好，并不难。”楚子航说。
“他还记得你曾打过他。”夏弥提起往事。
楚子航短暂沉默后说：“我当时是想杀他。”
“那个时候他只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让你不高兴了。”
“对不起。”
“啊？”夏弥停下手头上的事情，“你说什么？”
故作没听清，嘴角已上扬。
“对不起。”楚子航回过头来诚挚地说：“我没当好你的朋友。”
“嘶……好啦好啦，听起来浑身都是鸡皮疙瘩，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话。”
“我还没说完。”楚子航继续说，慢慢地说：“世界上有个地方叫香波地群岛，我想道歉，如果能安稳解决掉这些事情，我想邀请你去那里，一起去看水族馆，再坐一次摩天轮。”
“喂喂喂！你还真是不会说话欸！”夏弥转身叉腰，很不满地嘟囔道：“这是道歉还是约会的邀请啊？还是说表白？”
楚子航也不清楚自己想表达什么，他就是想说几句话了。
记忆真切后，又知道这些时间的林林总总，虽还是只窥见真相的一角，但也远比往昔要多。
回看曾经，多少带点欣慰的可笑。敲敲当初那块玻璃一般纯粹的怒意，好像随时会沉溺在舞台的角落。
不知何时起，楚子航有些不像是楚子航。
可能是失而复得的父亲，可能是飘摇在战争里逐渐明了战争的可笑。
有太多可能，但可能不太重要。
“都是。”楚子航凝望眼眸，如望秋水，碧波荡漾，“不说的话，恐怕就没有说的机会了。”
“呸呸呸！这算什么话。”夏弥强调：“赢是注定的事情，你说得跟没有结局一样。”
楚子航点头，微笑的模样显得乖巧：“嗯。”
希望是如此，也肯定是如此。
他也很想看看韩秋描述的那个诸神黄昏之后的世界，应该美好，必然幸满。
一直以来在这场阴谋里，自己所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呢？楚子航也不知道，有机会他挺想问问天上那个家伙，顺带说声谢谢。
如果说路明非是相信韩秋，那楚子航必然不会因为这个才选择走上这条道路。
他相信自己已经拥有和正在拥有的一切，大多是他曾失去或错过的。
已经寻回，那没理由再丢弃一次。
也谢谢夏弥，关于奥丁的一切，韩秋所做的一切，楚天骄为何会回来，又经历怎样的苦难，这些都是夏弥告诉他的。
在与那个假奥丁的战斗中，她还要分出部分精力讲述，更是一种安慰。
生命是幸运的，楚子航值得一份幸运。
————
云层上方，韩秋遗世独立，供以凡人敬仰和冒犯。
他也不是一点打发无聊的事情都没有，可以吓吓这些战机群，或者翻阅下各地的状况。
“去nm的，我在这里累死累活，你们搁下面调情。”在知道楚子航和夏弥的聊天内容后，韩秋微笑着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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