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猫影·余烬篇》
【楔子:十五岁的冬天】
胡宸荣永远记得那个冬天。往生堂的海棠树一夜落尽了叶子,父亲戎昭玄黑色的皮毛在黎明前彻底失去了温度,母亲昔知雪白的长毛在三天后停止了最后一次起伏。
十五岁的玄猫少年穿着过大的丧服,站在两具并排的棺材前。慧心伯母把他按在椅子上,用带着药香的肉垫梳理他脑后支棱的绒毛。他听见前来吊唁的玉衡星李勤对伯母叹息:“这孩子眼睛里有冰。”
确实有冰。青金色的瞳孔外凝结着薄霜,把即将决堤的泪水冻在眼眶里。
【第一年:药香与星图】
慧心把宸荣接回了不卜庐。
深夜总能听见小猫磨爪的声音。慧心推开房门,看见少年对着空气练习戎昭教他的战斗姿势,爪子在地板上划出深痕。
“你父亲最讨厌破坏公物。”三花猫把药碗放在桌上。
宸荣垂下耳朵。慧心突然用爪子勾起他下巴,强迫他抬头:“听着,你身上流着璃月最骄傲的血。夜家的猫,可以战死,可以病死,但不能低着头活。”
从那天起,慧心开始教他辨认药材。当宸荣第一次准确分出清心与琉璃袋时,她往他嘴里塞了块糖:“你母亲小时候也总搞混。”
某个月夜,沉玉谷的蓝非雯跟着族长来送药材。宸荣看见蓝金渐层的小猫蹲在房顶布置星轨,爪尖划过的空气泛起涟漪。两只小猫隔着庭院对望,蓝非雯突然用传音入密对他说:“你父母的命星很亮,在云层后面。”
那晚宸荣睡了半年来第一个整觉。
【第三年:颜料与蓝图】
李沁抱着画板闯进不卜庐是个意外。小白猫追着写生的蝴蝶撞翻药架,被当归埋了半个身子。宸荣把她刨出来时,她爪子里还紧紧攥着画笔:“你就是胡堂主?能不能当我的模特?”
慧心看着小白猫在宸荣周围摆开阵势,突然说:“你父亲当年也被你母亲这样缠着画过。”
李沁画笔下的宸荣总是带着光。即便他站在阴影里,小白猫也能找到角度让阳光落在他肩头。有次宸荣带着夜家任务留下的伤回来,李沁哭着把染血的绷带画进作品,题名《守护者》。慧心看到画作,第一次允许李沁留在不卜庐过夜。
【第五年:三重托付】
慧心的毛发开始失去光泽。某天她配药时突然倒地,宸荣闻到她生命加速流逝的气息——白蛇契约的反噬开始了。
三花猫把两只小猫叫到病榻前。
对李沁,她推过去一本手札:“昔知调理毛发用的香方,你比她手巧。”小白猫打开发现里面夹着戎昭的冰元素修炼心得,瞬间明白了这是准许她参与宸荣的未来。
对奉命前来的蓝非雯,她指向书房暗格:“夜家七代研究的奇门阵法,够你破解到成年。”蓝非雯紫金色的瞳孔微缩,这是把家族命脉交到了沉玉谷手中。
最后她拉过宸荣的爪子放在两只小猫爪上:“我要去和你父母打麻将了。记住,黑暗需要光来温暖,光明需要暗来守护。”
【终章:三色花开败时】
慧心选择在清晨离开。她仔细梳理好三色毛发,爪边放着三个锦囊。
给宸荣的装着不卜庐地契与药方,附言:“苦了就吃糖,和你母亲一样。”
给李沁的是枚玉梳,刻着“画我所见,爱我所画”。
给蓝非雯的只有卦象,显示“星移斗转,暗夜长明”。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药庐,三花猫的呼吸随着蒸腾的药香一同消散。宸荣掀开她常盖的绒毯,发现下面压着伯阳的旧项圈、戎昭的断爪套和昔知的铃铛——她替所有逝者活到了今天。
【尾声:新雪旧痕】
葬仪由宸荣亲自主持。蓝非雯用奇门术让三色花瓣整夜环绕棺木,李沁的画作《药香永存》成为最特别的陪葬。
深夜,两只小猫在往生堂后院找到宸荣。玄猫少年正在堆雪猫,一黑一白两个雪团紧紧依偎。
“还差一只三花的。”李沁把颜料混进新雪。
蓝非雯爪结法印,让雪花在空中交织出三色花纹。
三只雪猫在月光下熠生辉。宸荣终于把脸埋进积雪,发出十五年来的第一次哭声。两道身影一左一右靠近,白爪与蓝爪同时按在他颤抖的脊背上。
雪越下越大,渐渐抹平所有足迹。但当旭日东升时,往生堂的屋檐上出现了新的爪印——一道玄影追逐着月光,一抹白色采集着晨露,还有星图在晨雾里若隐若现。
慧心最后卦象的批注在风中飘转:
“死生契阔,终有尽时。然,药香入土育新蕊,星辉落盏映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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