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男的，实在是…有点太矮了，看着都没一米七吧。
“你在哪儿见过的”，我低声问小鹏
“我初一时，他回过学校看过我们老班。”
这得是多大年纪了？
我妈咦了一声，问那个男的，“叫什么名字啊？”
“小群，xx村的，阿姨你还见过我呢。”
我妈恍然大悟，“噢！记得了，小凤嫁你们村，我们去吃酒的时候，也是坐一桌了。”
小红妈妈笑了起来，“他本来是要去你们家问小思的，但小思读高中，还有两年多。他爸妈嫌太久，就来问我家了，小红明年就出学校实习了。”
菜已经上桌了，我边吃边听他们聊，越听眉头皱得越深
小斌25了，大年初一过来问的，初四小斌家里，拿了五万八过来，这事就算定下来了，初六他就住小红家里了。五一左右会先把酒办，等她明年出来实习以后，再要孩子。
吃到一半，桌上其他人看着小鹏问我妈，“这小思也是定下来了？”
“啊哈哈哈，这是小鹏，今天送小思回来的”
“哈哈，是小鹏啊，也是太久没见咯。”
“满十九将二十了，也谈了女朋友，估计过两年我们都能喝他喜酒了。”
小鹏笑了笑，“我倒是想，但没那么早。”
怎么就谈到小鹏身上了，这感觉就很…很奇怪。
我时不时看小红，她精神不太好，整个人都蔫了吧唧的，而且眼睛有浮肿，应该哭过。
等会儿找机会和她聊聊，因为有点心不在焉，我给自己夹了块半肥的叉烧，都快放嘴里了，我才发现的
我把它放小鹏碗里了。
“小思！！，不吃肥的就不要夹，夹了不吃还给小鹏，懂不懂事，像什么话！”
我妈这话吓我一哆嗦，我冷汗有点冒出来了，我刚刚就是习惯性的放他碗里。
“表舅娘，你别说她。她不注意夹到的，不吃扔了也浪费，没事的。”
小鹏开口了，我妈不可能去说他，她重重叹了一口气，“你不介意就行，她也不知道什么毛病，从小对肥肉就挑。”
“没什么介意的，当她懂事给我夹菜就好了。”
饭桌上的其他人点头，“嗯，这话说得不错，都是一家人来的，小思不吃扔掉才该骂”
话题被带过去了，我松了一口气，我不怕挨骂，我是怕我妈看出点什么来。
整桌就我和小红，还有小念没说话，小红她妹妹很皮，她还得看着她妹妹。
她如何生孩子啊，就带她妹妹就够呛的了。
快吃完饱的时候，小天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他站我旁边喊了我一声，犹豫了一下，又喊了小鹏。
非常有进步了，比一开始回来好很多了。
“堂姐，你带有零钱吗？卖包子馒头的过来了，我妈妈没有零钱。”
村里时不时的，有人开摩托车过来卖馒头和糖包，馒头一块钱三个，红糖包一块钱两个，但去买要自己带零钱。
我背着小包包，我翻了一下，没有一块的，连五块的都没有。
我转头看小鹏，他笑着拿出钱包给了我。
他钱包里大都是一百的，不过还好，也有几张五块的。
我拿了一张出来，给了小念，“你带着小天，还有小岚（小红妹妹），去买包子，每人一块钱，剩下两块帮我买两份红糖包。”
小念接了过去，“我知道了”
说着她去拉了小岚，带着小天一起跑了。
“你这人，又拿小鹏的钱包，你自己过年收的红包呢？”我妈问着，放下了筷子，坐到了小念的位置上，翻我的背包。
我把钱包还给小鹏，然后和妈说，“没有散的，最小也是十块的。”
我妈把我包里的钱都拿了出来，还没数她就问我，“怎么有这么多？”
我就知道会问我这个问题，但是她非得在这里数嘛？那么多人看着呢。
不过很快我就知道，她为什么在这里数了。
“这都是小思过年收的啊？”
“不少啊，差不多抵她爸一个月工资了。”
我妈数着钱，笑着回她们，“她今年在小鹏那边过年，收得就多些。”
数完她又问我，大数目都是谁给的，他们心里要有数，不能人家给我两三百，她下次遇到人家只给二三十，那样别人会在后面说的。
我大概和她说了一下，说着她皱着眉头，“还有一千左右呢？哪里来的？”
“小鹏给的。”
“啧，是你哥没错，但他就比你大两岁，给你钱你也好意思收。”
“妈，他……”
“不怪她，我塞给她的。她在那边过年，我也没有什么送她的”
我妈犹豫了一下，把那三百多零头，放回了我包里，“那你自己留点吧，别乱花就行了，别总是问小鹏拿钱。”
小红她妈妈看了一下，问着小鹏，“你不是交女朋友了吗？拿钱给小思，她没有意见？”
“我就是怕这个，现在都小女生啊，心眼小着呢，到时候不开心了，闹得影响两家感情”。我妈说道
“没什么意见，我给小思，她是知道的”
啊！！放过我吧！
没多久小念他们回来了，她自己吃着一个红糖包，拿了一个给我妈，又把手上的两袋给我
“阿姐，你的”
“我不吃，给你外婆送去，她爱吃红糖包。
“小思，你过来帮…”，我四舅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喊我，我抬头张望，见他从屋子里出来，不过他出来后不理我了
“小鹏你赶时间回去吗？”
“不着急”
“那行，你过来帮一会，不然就得小思来了”
我妈皱眉，“厨房缺人啊？让小思去就行了”
“不是，缺个抄礼金册的人，天太冷了，三叔公手抖抄不了。”
我赶紧推了小鹏，“快去快去，我不要抄，我的字和你比起来就是小学生。”
小鹏跟着我四舅走了。
吃完坐下来聊天，我挪到小红旁边，小斌手搭在她凳子的靠背上，和别人聊天。
我能感觉到，她的不自在。
“聊聊？”我问她
她看了一眼小斌，小斌看了一下我，然后把手拿开了，“你们聊吧”
我拉着她出了外面，他们屋后的路边有个小池塘，我和她在池塘边坐了下来。
刚坐下来她就抹眼泪了，我慌忙从包里拿纸巾递给她。
“你不愿意是吗？”
她拿着纸巾擦眼泪，“愿不愿意有什么用，钱都收了”
“你没和你妈商量一下？在等个一年也好啊”
“说过了，从放假回来，一共来了四波人，我和她说过了，我会回家的，让她等一等。可我后爸不同意，他说一个学期供我上学了，时不时还得接送我，费钱费力，找一个回来，他就不用操心了。”
我无法评价这个事情，小红的亲爸在她一年级就去世了，爷爷也不在了，她妈妈没什么收入，奶奶身体又不好。她妈妈在她三年级的时候，找了现在这个爸爸来上门，后面就有了小岚。
“你妈妈，就同意他说的了？”
“嗯，我妈妈也怕他，家里的收入都是靠我后爸。”
她说完也没停，也放弃擦眼泪了，“他们后面都没问过我的意见，就他给得最多，他说我上学的所有费用，他也全出。我妈和我奶奶就这么同意了，大年初六那天，他就搬过来了”
“那你们…发生关系了？”我有些小心翼翼的问她
小红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就初六那天晚上，我妈妈抱走了小岚，让他上了我的床”
我惊了！！小红和我一样的，她也没房间，她唯一比我好的，就是多了一床蚊帐。
我拿手乱比划了一下，“就…你床上，大厅里？”
“嗯，我连反抗都不敢，都是疼的，我连喊都不敢喊，这几天我睡都睡不好，而且…他都不和我说几句话的，每次结束翻身就睡，我又不懂这些，我自己，自己上网查的，才把自己收拾好的。”
我有些不敢相信，怎么会这样，都确定下来了，钱也给了，那小红百分之九十九就是他老婆了啊。就算没有感情基础，但都睡一张床上了，过后至少也要关心几句的吧。
她把头靠我后背上，用力抓着我的手臂，“我都没地方说，也不知道和谁说。这几天我都怕他碰我，你不懂那种感觉，只会让人害怕和疼痛”
我听着她说的，也觉得有点吓人，“他一直…就是，白天应该不可能了，就晚上你们……”
“晚上就一次，昨天中午我奶奶她们都上街了，白天就有一次。小思，他说话很恶心的，满口脏话还会打我。”
什么叫做还会打她，家暴吗？
我连忙拉了她，“他打你哪里了，你没和你妈说的吗？连我妈都说打人是要不得的”
小红捂着脸，看起来有些崩溃了，“说了，但我妈说那是情趣。”
我脑子快宕机了，什么时候打人也成情趣了？？
“他为什么要打你，他有病的吧？”
“他说我不叫我没声音，打了我两耳光，在我后背和屁股上也打了。我都是努力忍着了，才不哭出来的，我能有什么声音啊！！”
我真的听得有些冒火气了，她妈妈把扇耳光叫情趣？而且那男的，真的好……真后悔没和小萍她们学骂人，找不到词来形容他。
小红平时话比我还少，我和她关系不算特别好，但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她以前说过，她愿意和我说话聊天，只是因为，我不会奚落她。
“能退掉吗，万一有更好的来问呢？”
“怎么可能，我都跟他这样了，还有谁愿意来问。小思，你现在还好，上高中可以晚个两年。”
我好个什么啊！我这情况，到时候家里，都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
我陪她坐了一会儿，小念从我外婆家又跑了过来
“阿姐，你什么在这里”
我对她比了手势，“嘘，你去给我倒两杯水过来，要温的，找不到就找四舅或者小鹏哥哥帮你。”
她也有模有样的学着，“嘘，我知道，我不说。”
没过五分钟，她拿了几个杯子，还有一个茶壶过来
“小鹏哥哥被人围起来了，四舅说让你们等会儿也过去。”
我接过茶壶，是温热的，从包里抽出几张湿巾，把茶水倒上去，然后递给小红
“擦一下脸，把眼睛也敷一下”
她接了过去，敷了几次之后，她转头看我，“看起来好点了吗？”
她说出来后，现在精神看起来好多了，除了眼睛有点红，倒也没什么问题了
“好多了，再坐两分钟我们就过去”
我们拿着茶壶回到门外边的时候，屋子里就有人喊我们了
“快过来，小念也过来”
我放下茶壶走进门，呃…这也太多人了，小雨她们都在，小海也在，年轻的小的几乎都在。
有人拉了我们，挤到里面我才发现，这是…在写百寿图。
小鹏站桌子旁边，小雨在研墨，要用毛笔写的。
“小念，过来写一个”
小念被人拉到桌子旁边，她拿着笔，整张脸都是懵的，“我还不会写这个字”
小鹏笑了一下，抓起她的手，带她在空白的地方写了一个寿字。
小念写完，就喊我了，我也一脸懵的站到桌前，“我会写这个字，也会拿毛笔，但是……”
我三姥爷打断了我，“没有但是，我小时候都教过你们的，你，小雨，小孟你们三个，就你学得好点，他们两个刚刚写得乱七八糟的，你给我好好写。”
我非常的为难，我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好好写喔，都说你字写得好，可别让大家失望”。小小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道。
我去你二大爷的，水性笔和毛笔能一样吗！！
我深呼一口气，我……
“放松，抓稳笔就好了”
小鹏站到我后面，伸手握住了我拿笔的手。
那瞬间，我觉得我心跳，跳动得犹如雷鸣电闪般剧烈。
没事的没事的，我在心里默念，他刚刚也是这样带小念写的。
他握着我的手，带着我在纸上，写了一个——夀
他的毛笔字也很好看，收完笔锋，他顺势把笔从我手里拿走，“看样子是忘得差不多了。”
“哈哈哈，这也算是小思写的，毕竟笔在她手里，我教学得非常有成果。”
？？？
我本来慌得要死，但三姥爷这句话整得我又慌又有点匪夷所思
我做了什么？我就抓着笔而已！！字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我有些慌乱的站到了小鹏后面。
“两姐妹都靠着哥哥，阿军（我爸爸），你两个女儿也算是有靠山了”
我爸也在人群中，“不说靠山了，小鹏愿意多照看一二，就是她们的福气了。”
小鹏还走不了，我三姥爷按着他，非得让他等到最后，用金墨，把中间最大的寿字写上。
真的幸亏在家里时，小念说我耳朵红，后面我妈回来后，我把头发披下来了，现在也没人能看到我耳朵红。
至于脸嘛，那么多人围着，红一点也是正常的。
小小她们面色不虞的看着我，似乎对这个结果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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