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家老宅。
颜夫人苏佳玉坐在华丽的宴席前，独自看着眼前的珍馐美馔，内心是空落落的冷寂。
“听说，小凉已经回国了，她现在在哪？怎么不回家呢？”
“前几年她虽然恨我，可只要到了这一天，就算工作再忙也会来精神病院偷偷看望我，可今年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在做什么呢！又在想什么呢……是不是不要我这个亲生母亲了……”
苏佳玉一个人撑在桌边碎碎念着，眼底的落寞却是那样让人忍不住为她感到悲伤与难过。
“呵，颜凉这孙女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从前你回颜家老宅她好歹也会来看一下，今天不也照样没来吗？”
“你说我特地把你这个疯女人从精神病医院给接回来是为了什么。
她的身体到了什么地步也不清楚，既然出国的频率越来越高了，看来身体也是每况愈下了吧……”
颜老头子杵着拐杖步入饭厅，身边跟着几个他的心腹，一出现就忍不住对苏佳玉抱怨起来。
反正这个女人也已经精神失常了，那么有些话即便说了她也不懂。
“老爷，查到了！大小姐她去了……她去了江家小院，就是曾经收养过秦江的一处普通贫困人家。”
“大小姐还为其填补了很多钱财，据说连您最喜欢的库房里那一件琉璃百花盏都被大小姐拿去借花献佛送给了那对平民夫妇！”
“而且，颜左小少爷也找了去，这会儿已经进江家小院好一会儿了，也没见他把大小姐给带回来……”
底下的人来报告，他在派人监视颜凉的一举一动，这一切都是颜家上下乃至颜凉心知肚明的事。
只是颜凉向来我行我素，狡诈狠毒。
她做什么事便故意狂妄霸道到极点且就是要让颜老爷子的人见证这一切。
她就是要不遮不掩地让所有人知道，她颜凉大小姐的手腕！！
“废物！”
“颜左不是最近跟颜凉这大不敬的丫头关系还算不错吗？
就是让他把他姐叫回颜家老宅吃个饭的能耐都没有！”
“眼看她年纪越来越接近25了，不管她找的男人是谁，那也总得怀上一个孩子，计划才好继续进行啊……”
颜老爷子怒道，杵着拐杖的手上爬满了皱纹，他一步一顿走到苏佳玉的身边，目光阴鸷地打量起这个传闻中疯了的女人。
颜凉那个怪胎！能留她一条命。
却留不得他儿子的！！
真是孽女一个。
好在她命不久矣，他只要继续活着熬下去，区区一个颜凉他倒是可以不再放在眼里。
“老爷，您身体还没养好，还是别发怒，气大伤身啊。”
身边的心腹安抚地开口，照顾着老东西落座。
“也是。”
“让你给秦老先生递过去的请柬可送去了，既然颜凉不愿意亲自来见一见她这个兜兜转转也是一家人的秦爷爷，那就由我会一会这位老友吧。”
颜老爷子开口，表情忍不住染上几分舒坦又放松的神色，眉目舒缓开，好似终于有一件能让自己顺心的事情了。
“老爷，秦老先生已经在偏厅等候了，您要移步吗？”
颜老爷子原本打算让颜凉回老宅后，悄悄让秦老先生隔着屏风瞧一瞧颜凉的脸色和身体状况。
这个小妮子身边常年高手云集，秦老先生要想近身一看是不可能的。
但，她的身体应当是越来越虚弱了。
而且也已经年满二十。
照理说，即便没到二十五岁，身体也只会开始越来越虚。
就跟……就跟当年他的小女儿颜霜月一般。
那个女儿的凋零，就如一场噩梦。
可不为其他，他这个做父亲的身体不是好起来了吗？所以任何凋零的代价都不算严重。
颜家，终究是子嗣绵延下去。
他们这些老东西能继续把控整个家族的局势，才是最重要的。
有些小辈，也就是一段时间的花团锦簇而已。
可她们的花团锦簇，那都是在熬着血的绽放呢……
终究开不了多久的。
“嗯，去看看吧。”
“在这儿看着这么一个疯婆子也是晦气。”
颜老爷子曾经给儿子挑的这个媳妇儿，一开始就是看上了苏家与颜家几乎门当户对的家世。
而苏佳玉嫁过来之后也确实很会打理家业，内外打理得当，是个典型的大家闺秀，有学识有能力但又温柔理智。
可一切，都在颜霜月突然暴毙的时候，苏佳玉就变了。
当时她已经怀了颜凉，而颜月年纪也不大，苏佳玉就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直接就要抱着颜月逃离颜家。
那一晚，颜家上下都听得见苏佳玉的哀嚎声。
“骗子！你们颜家简直就是魔窟……我不要再怀孕了，我不要怀孕，这个孩子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你们这群臭虫，简直恶心！
老东西该死就去死，何必害的阿月她……”
她后面的话没再有机会开口，人已经被拖着又是一拳头落下。
小小的颜月躲在地窖角落里，捂着耳朵不敢开口，甚至连哭的声音都很小。
可最后，她还是被颜老爷子找到。
只见在颜月记忆之中一直以来卧病在床的爷爷阴沉沉站在她的面前，突然对她和蔼一笑：“阿月乖……爷爷抱你回家了？”
而老爷子的身后，是苏佳玉撕心裂肺的一声尖叫。
对比这个老东西脸上堆着皱纹努力扬起和蔼微笑的样子，简直比恐怖片还触目惊心。
“妈……妈妈……我要妈妈！不要打妈妈！”
“好啊阿月，你爸爸没有打妈妈，只要阿月不逃走，妈妈会一直很安全的……”
“……”
恍然如一场噩梦被遮掩在藏污纳垢的颜家老宅内。
颜老爷子杵着拐杖，步伐已又不如当年矫健了。
是时候，再牺牲颜家一朵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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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绵：感谢灏灏宝子投稿的cp名——结冰！！比心心*^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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