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意今天来警局，其实就像是想弄清楚所有的事情。
重生一世，她再也不要稀里糊涂下去。
今天是林凡，或许隔几天又来王凡。
她看着有些沉默的魏筱云：“你在为你每一件错事找借口，总之都是别的人错，与你无关。”
“可是你没有替别人选择生死的权利。”
“你只是太渴望得到你从未有过的权利，所以你变成杨静薇后，第一个下手的就是林凡。”
“你开始对这种权利无法自拔，可白家父子都防着你，白正显宁可思念死人也不在意你。”
魏筱云呵呵苦笑：“是啊，权利会上瘾，可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吗？我成为杨静薇后，我也想过好好生活，我照顾若姝，讨好白正显。”
“可白家人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就像是若姝的保姆一样，每个人都在看我的笑话，尤其是白正显在国外找了一个很像杨静薇的女人后，他们又开始欺负我了。”
“不就是仗着我没实权吗？既然白正显不给我，我为什么不能自己想办法？”
魏筱云露出奸诈的笑容。
林知意却已经猜到了真相。
“所以你找了白老爷子。”
魏筱云一惊，自嘲道：“看来你知道的不少。是，我利用整容这件事找了他。”
抬眸时，她从林知意的眼中看到了很复杂的目光。
不似批判嘲讽，也不似可怜。
就这么陌生地望着她，无形之中的压迫，反而让她像是阴沟里的老鼠无地自容。
“你凭什么这么看我？如果你在那种环境下，难道能全身而退。”
“能。”林知意直接道，“你其实早就可以全身而退了，你有白若姝，白正显再恶毒，却对白若姝很好。你只要将白若姝好好抚养，哪怕是养大她的保姆，她也不会亏待你，更别提她还喊你一声妈。”
林知意盯着她心虚的双眸：“你只是想要更多而已，何必找那么多借口，难道是白老爷子主动找你？是林凡自己变成不男不女的样子？”
魏筱云握拳重锤就桌面。
“对，我就是故意把林凡变成那样！他活该！我被他害成这样，我凭什么不能报复他？”
“你真的只是因为他骗了你才报复他的吗？”林知意提出质疑，“我妈说你曾经是个很清醒的女人，你懂事业比男人更可靠，可你却在和他吃了一顿饭后就答应了他的追求，这不像你。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不知道为什么。
当林知意问出口后，魏筱云突然暴怒，整张脸都在扭曲。
“我也想知道原因！到底为什么所有人都向着你妈？”
“当年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只够穿着保洁衣服给我们柜台兼职打扫卫生，是我教导她去上学，去学习。”
“最后她还真的成了我的同事，看她听话，我处处帮她，她业绩越来越好，甚至快要赶上我，就连我身边的同事们都向着她。”
林知意蹙眉，打断道：“我妈之所以这么拼命，都是因为她想要向你学习，她说这辈子最幸运的就是遇到了你，是你给了她动力。”
魏筱云停顿。
她眼神有些虚无，似乎在回忆什么。
或许她想到了过去两人闺蜜一般的生活吧。
林知意私下求证过之前那些柳禾的同事，虽然有些人早就忘记了魏筱云这个人。
但还是有人从柳禾嘴里听说过一些事情。
“你妈妈每年清明前后都要请假，她说她的好闺蜜没家人，她不想闺蜜死后就觉得有人忘记了她。”
“你妈嫁给二爷后，花了不少钱给她闺蜜买了一块风水宝地，还在寺里供了长明灯，一年下来不少钱，我们都劝她别搞这些，入土为安就行了。”
“你可不知道你妈真把那闺蜜当亲姐妹，闺蜜死后，她整个人瘦的啊，跟纸片人似的。”
林知意将这些告诉了魏筱云。
魏筱云冷笑：“我才不信，她或许巴不得我死。”
林知意点开手机，拿出了照片。
这是她顺着那些阿姨的口述，找到的风水宝地，还有寺里的长明灯。
上面魏筱云的名字很清晰。
魏筱云盯着照片，有一刻人渐渐陷入灰白，仿若能看到黑发变白的瞬间。
她唇瓣颤了颤，自顾自开口。
“我为什么答应林凡的追求，因为林凡追求我的时候，刚好看到了柳禾，从那天起，他给我送花的时候，有意无意开始打听柳禾。”
“我不明白，明明是他追求我，为什么又看上了柳禾？柳禾就像是我的魔咒一样，那些属于我，即将属于我的一切都在偏向她。”
“在林凡再次约我吃饭时，我答应了他的追求，我利用职务之便错开了和柳禾的排班，渐渐林凡注意力回到了我身上，他对我很好。”
“其实柳禾与二爷初遇，也是我想要错开林凡和她见面，没想到……”
“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魏筱云仰头，眼角的泪水滑落。
林知意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过程，一切都清楚了。
她撑起身体：“我走了。”
魏筱云抿唇：“知意，这个名字是我取的，我希望林凡知我心意，回到我身边，结果一切都是骗局。”
林知意背对着她：“知你心意的人，只有我妈。”
走出审讯室，渐渐关闭的门内传来魏筱云的哭声。
可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林知意看着门外的邢队长。
“今天我的事情，别告诉三爷。”
“好，我明白。”邢队长点头。
“再见。”
希望以后她别再进警局了。
……
工作室。
林知意有些疲惫地推开办公室门，看到的却是正在喝茶的宫沉。
好了，不用隐瞒了。
宫沉放下茶杯：“想你了。”
林知意哭笑不得。
一个正襟危坐的男人，一手端着茶，一手看着文件。
更像是在工作，而不是说腻歪的情话。
林知意上前在他身侧坐下，将脑袋靠在他肩头。
“说重点。”
“谈完了？”宫沉言归正传。
林知意撇嘴：“嗯，不过你怎么知道的？我还以为我演得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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