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小雅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眼神坚定而果敢。
当听到张小凡那带着质疑的质问时，小雅内心毫无波澜，甚至并未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任何不当之处。
因为她心中清楚，自己所付出的这一切努力，都是为了帮助张小凡找回失去的记忆。
只有这样，张小凡才能在这个满是变故的怪谈世界里更好地生存下来。
看到小雅如此干脆利落地给出回应，张小凡先是一愣，随即便露出了一抹自嘲般的苦笑，喃喃自语道：
“可笑......真是可笑啊......”声音中满是无奈与悲哀。
小雅见状，不禁感到有些诧异，连忙追问道：
“可笑？有什么可笑的？”
她实在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出于一片好心，为何会引得张小凡发出这般感慨。
一旁的老黑见势不妙，急忙开口劝阻道：
“小雅，别说了。”
平日里总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老黑，此刻却表现得格外细心谨慎。
他敏锐地察觉到张小凡的表情和情绪都出现了异常，担心再任由小雅追问下去，局面可能会变得难以收拾。
可惜的是，此时此刻的小雅早已昏了头脑，完全不顾及老黑的阻拦，依旧不依不饶地质问着：
“你倒是给我说清楚，到底有什么可笑的！我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你好，为了帮你恢复记忆，难道我还做错了不成？”
“你的确是没错，竟然不惜让我冒着生命危险，只为了让我去恢复那根本就是虚无缥缈、毫无踪迹可寻的记忆......你做的很好……有错的可能是我，也许从一开始我就不是你们口中所说的那个张小凡！求求你们放过我好不好？行行好吧！”
张小凡的声音却越来越低，仿佛全身的力气都已被抽干。
此刻的他，情绪已然跌入万丈深渊，再也没有力气像之前那般大吵大闹。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身体微微颤抖，双眼失神地望着前方，脸上满是绝望与无助。
而他如今这副模样，恰恰更加清楚地表明，他对于小雅的所作所为已经失望到了极点。
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一定要逼迫自己去恢复那段所谓的记忆呢？
即便自己真的如同他们所言失去了记忆，那这些消失不见的记忆又怎知不会是自己内心深处最不愿提及或是不愿意记起的过往呢？
既然如此，就让它们随着时间的流逝彻底消散好了，何必还要苦苦追寻，甚至要以牺牲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呢？
当初毅然决然地踏入这个怪谈世界，确实是他自己做出的决定。
但那时的他万万没有想到，真正能置他于死地的不止那些穷凶极恶的怪物，还有身边本应相互扶持的同伴……
想到这里，张小凡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脚步虚浮地朝着一旁的凳子缓缓走去。
每一步似乎都承载着沉重的负担，让他举步维艰。
终于，他来到凳子前，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样，慢慢地、无力地坐了下去。
而这一切，都落入了站在不远处的小雅眼中。
她目睹着张小凡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顿时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这一刻，她完全明白了张小凡内心深处的想法。
是啊，自己在做出那些决定的时候，竟然丝毫没有询问过张小凡的意见和感受，自己这样做是不是真的太过自私了？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如野草般在小雅的心中疯狂蔓延开来。
想到此处，小雅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微微颤抖的双手显示出她此刻内心的不安与纠结。
但最终，她还是鼓起勇气，迈着坚定却又略带迟疑的步伐，慢慢地向着张小凡靠近。
当她走到张小凡面前时，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
“哥......对不起，的确是我考虑得不周全了。但是，请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半点恶意，而且无论如何，我都绝对不会让你遭受哪怕一丝一毫的危险。”
然而，面对小雅诚恳的道歉，张小凡却宛如雕塑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来看小雅一眼。
他就这样呆呆地望着前方，眼神空洞无神，让人无法窥探到他此时脑海中的思绪。
看到张小凡这般冷漠的反应，小雅原本强忍着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了，瞬间夺眶而出。
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滑落，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接连不断地滴落在地上，发出轻微而清脆的声响。
“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小雅满脸泪痕地看着张小凡，声音哽咽着：
“我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不想让你对我如此生分，我只是想看到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你……”
随着话语的不断吐出，小雅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仿佛风中的落叶一般摇摇欲坠。
在此刻，小雅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打湿了她胸前的衣襟。
一旁的老黑见此情形，急忙快步走上前去，伸出粗壮有力的手臂稳稳地扶住了小雅那柔弱的身躯。
他扭头看向张小凡，语气诚恳地劝道：
“哥，小雅她真的全都是为了你着想啊！尽管她采取的方式和方法可能不太恰当，但她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真诚地道过歉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别再责怪她了……”
听到老黑的话，张小凡慢慢的把视线挪到了小雅的身上，沉思片刻后说道：
“你们都想让那个张小凡回来，但是现在的我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如果原本的记忆回来了，而我现在的记忆却如刚才那般消失了，这不代表着……现在的我还是死了吗……”
听到张小凡这句话，就连老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虽然这个话说的有些邪乎，但事实好像的确就是这样的……
张小凡轻叹一口气，随即说道：
“我睡了……”
说完，张小凡便自顾自的走到了床上，只给老黑和小雅留下了一个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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