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几点了？”
等到杨行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先看见的是，趴在床边的冬梅。
“哎呦我！吓我一跳啊你！”
杨行秋从床上蹦了起来。
“先生，呵呵~~”
想出他那个慌慌张张的样子，冬梅捂着嘴笑出了声。
一大早，就看着一双白眼珠子。
杨行秋也很无奈。
“何事？”
“这个。”
冬梅拿出一串钥匙。
看来，管钱的钥匙也给自己了。
杨行秋伸手去拿。
冬梅又把收了回去。
“先生，心急了！”
杨行秋的右手往前用力一探。
“给我！”
“不给！”
冬梅又躲到一边。
“我想起来了，要个冰球是吧。”
杨行秋穿上衣服，准备找王贤凿两个冰球来。
都到中午了，人早早就去工坊了。
“自己动手吧！”
杨行秋又去井里捞冰块。
“这冻也太结实了！”
听见桶落入井中传来的脆响。
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把桶捞起，又丢了下去。
重复了几次，总算是在桶被摔破之前，打出了井水。
杨行秋摸出了凿子。
这手凿冰球，除了配威士忌，还能派上用场。
也是杨行秋没想到的。
“真凉啊！”
他拿起凿子在冰块上划出深痕。又沿划线快速来回凿击，直至冰块分离。
冰屑混合着融水，让他的手指有些打滑。
凿冰球，手要不停转动，将棱角敲圆，确保球形。
最后，刮圆球面。
一枚冰球就凿出来了。
如果这时候能倒上一杯尊尼获加或是芝华士那就更好了。
可惜喝不得。
“给你，钥匙给我。”
冬梅拿起那枚晶莹的冰球放在眼前。
“想不到先生，竟有这等巧技！”
“恭维的话，还是少说两句，钥匙！”
杨行秋伸出手，冬梅递上钥匙。
“听话，好处少不了。”
他握住钥匙，急匆匆地出了门。
“遵命，天师！”
冬梅行了礼，透过冰球，四下打量起来。
“呼~~”
山阴郡，王凝之也起了床。
修炼了一夜，他自觉神清气爽。
起身洗了把脸，自己梳起头。
体内真气运转了数千周。
突破瓶颈只在旦夕之间。
“哈~~哈~~”
至于，当了一夜炉鼎的谢道韫，则是近乎惊醒。
“夫人。”
王凝之笑着坐到床边，将要把她扶起。
“汝坏我大事！”
谢道韫并不领情，甩开了他的手。
“我近日又得高士指点，莫说是长生不老，就是……”
谢道韫就像没听见他的话一样，麻利地换上衣服。
“不计天下，反求小道。望君自省。”
留下这句话，她拿上包袱赶紧出了门。
“本欲赠人珠玉，却被视为糟粕。”
王凝之叹了口气，理了理仪容，就去向母亲请安了。
“啊呀，骇死我哩！”
山阴县的谢家别墅，跑来避难的女人们聚到了一起。
“那竹床睡得人背痛！”
就算这里的设施，没有各人家中的那般奢华。
总是能保得平安，也就上上大吉了。
谢家在会稽郡置下了不少产业。
这处因为赌棋输给谢道韫的别墅，也是其中之一。
“我带了茶，今日与姊妹共饮。”
谢安在山阴县隐居的时候，以茶饮招待高门名士。
男人招待男人，女人招待女人。
谢安到朝廷供职，这事就落在了谢道韫身上。
会稽郡的十八家高门女子，也就有了到这里饮茶的习惯。
“都落座，落座。”
这众人聚会，少不了排座次。
依照家族势力，由高到低。
在这个门阀林立的年代，这规矩倒简明易懂。
只是到了女人这边，要麻烦些。
先要看父亲的家世，再看夫家的门第。
最后，年长者居上席，年幼者居末席。
众女各自就坐，侍女各去忙碌。
往常，她们就要开始聊些女人的话题。
从衣裙、首饰，聊到丈夫、子女。
最后都会落到家族、田宅、官位上。
要是有人的打扮落伍乃至寒酸。
就会招致有意无意的嘲讽与讥笑。
但是，眼下有一个话题，比这些更有意义。
“今日谁烹茶？”
烹茶，意味着主事。
凭琅琊王氏和陈郡谢氏，这两大高门。
烹茶一直是谢道韫负责。
可她缺席，又赶上陈郡谢氏遇冷，琅琊王氏态度不明。
这些女子们从丈夫或是父亲那里，多少探得些消息。
至于将来谁能主持这茶会。
这些女人们也不免动起了心思。
在这类虚荣的话题上，女人们就算不能赢，也不想输。
“不如本宫亲执！”
一声慵懒的声音传进茶室。
“拜见长公主！”
看来，主持茶会的人选已经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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