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没？”
“有，有着呢。”
牛尚喊了有一阵，竹竿的另一头总算有了回应。
“下面有几个人？”
“连额一共有仨。”
“俺马上来救你们！”
牛尚松开竹竿，就要拿铁锹挖土。
“别急。”
杨行秋跑来按住了他。
“先拿木板过来，把这里围住。”
牛尚抄起木板就插进了土里。
杨行秋招呼完人手，对竹筒那头说道。
“你们不要急，先用这根竹竿换换气。”
“先生， 杨先生，额还耕过你家的田嘞！”
“好了，好了，别急啊！马上就能把你们救出来。”
杨行秋刚要低头铲土，就感觉一阵晕眩。
一个人干两个班的活。
吃得是一半米一半水的双蒸饭。
他有些撑不住了。
牛尚扶住杨行秋。
“扶先生回去！”
“不用，不用，呕，我还行。”
杨行秋拄着铁锹，又干呕了几声。
“我没事，快救人！”
他握住铁锹，狠狠地一脚蹬下。
“快啊！”
牛尚插好最后一块木板，也拿着铁锹。
膀子抡得飞快。
“浮土少说三丈厚，还有碎石和岩层，这种挖法要挖到天亮。”
曹硕轻蔑一笑，进了屋。
“想邀买人心，还是差些力道。”
“你说，人能救出来不？”
摸着黑干活的矿工们，开始了交头接耳。
“我看，白费劲，那矿道少说五六丈，就是没憋死，也叫土石压死了。”
“那可是天师，有法力，有神通，死人也能弄活了。”
“生死有命，就是天师也不中。”
“没见阎王面，万事不好讲。”
“不准讲话，干活！”
监工的曹羽，提着鞭子做出了警告。
太阳落山后，山里就要起风。
用来照明的火把，在寒风中时不时就要熄灭。
就在这忽明忽暗的环境中。
在杨行秋的组织下，一座干馏炉拔地而起。
现在，他又要向下挖掘，去拯救生命了。
“将军，贫道稽首了！”
吴县，穿着八卦袍的孙恩，应邀到了郡府。
这次他把脸上画着的符篆都擦掉了。
“你是天师？”
“非也，非也！贫道是随白水先生修行，任祭酒一职。”
孙恩悄悄抬起头，瞥了一眼眼前的将军。
“用松脂做面具戴在脸上，冒充王右军，有意思。”
孙恩跟着孙泰，见过王凝之本人。
虽然模样没变，但是他没有这么好的精神。
而且，那面具被风吹得有些开裂了，上面有些细纹。
这种瑕疵瞒不过孙恩的双眼。
“今日召道长前来，只为当面求教。”
“哦，将军有何疑虑，只管讲来。”
“道长，渡海而来，见过海贼否？”
语调偏高，是刻意压低，模仿男声。
是个女人？
孙恩觉出不对，只是淡然回应说。
“未曾见过。”
“那，道长可曾见过，这个。”
孙恩拾起那个泛着金光的物件。
是根金铤，上面有会稽国的字样。
“此为会稽王赏赐，贫道用它换些粮食。”
“只换得千斗朽米，未免少了些。”
孙恩笑了笑，把金铤丢在地上。
“夫珠玉金银，饥不可食，寒不可衣。粟米布帛，一时不得，饥寒辄至。是以五谷贵而金玉贱，这买卖还划得来。”
“买卖军粮，汝可知罪？”
“天下有饥寒者，当归罪于上，贫道上承天命，下顺人心，何罪之有？”
孙恩丝毫没有在意身后的手持利刃的甲士，站起身和那位将军对视。
“天命何谓？”
“损有余以补不足！”
话音未落，孙恩身后就冒出无数头裹黄巾的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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