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官家忧心我等小民，是我等之福分。”
康王府，主屋内
柳程声音不急不徐，眼见着赵构面色越发难看，到底也是默默将手边方才煮好的蟹肉混沌往他跟前推了推，扑鼻的清幽香味袭来，熟悉却又陌生的滋味，让赵构的眸中也不免是多了深意。看着满面都是无动于衷的柳程，赵构叹口气的，到底也是默默拿起手边的勺子舀了一口放到嘴里，鲜香浓郁的滋味充盈齿间，赵构手中的勺子却也默默放下，“父皇心爱的，我兄弟诸人其实都不甚喜爱。”话锋陡然一转，赵构说出的话也颇是诛心，“天家之中，先是君臣，而后才是父子，对我等而言，父皇从来都是君，娘娘和母妃，恰如民间中的父，人间有严父和慈父之分，之于我等，不过也是严母和慈母，说起来本王母妃从来都不受宠，膝下到如今也只有本王一子，比起其余诸兄妹之母妃，人言总是出生寒微上不得台面，只是之于本王而言，母妃如是，不知晓也是少了多少是非。”
“王爷今日还未喝酒，如何便是醉了！”
“参见王妃！”
康王妃邢氏急匆匆而至，今时方才惊觉赵构身后竟还是站了人。入目所及几乎是将头低到地底下的柳程，她的面色微变，可到底也是很快恢复如初，柳程却还未等她发话，默默行了礼也是悄然便往后首去。
一串行云流水动作下来，任谁瞧着，都得说一句“进退有度”。
柳厨其人，的确是个人物，可惜了，出生不足，如今又有那么个娘子在身侧，无论何时，终究还是不得行。“方才从宫中传来口谕，官家等着召见殿下。”邢氏声音低低，看着颇是无动于衷的康王赵构，瞬间也是有些急，“王爷？”
“王妃与本王，早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从前本王总以为王妃不过是有些小性子，如今瞧着，倒是丁点都没得脑子！”
看着满面都是泪的邢氏，赵构的心头越发烦乱，飞快起身因着动作颇大，连带着整个人身子都有些不稳，胳膊早已是被邢氏给拉扯住，入目所及她已然是显怀的腹部，赵构的声音到底是软和了几分“东京城如今正是多事之时，家家户户都得紧闭门户，康王府又如何会有不同？后首这数日，王妃还是看紧了门户，莫要让人钻了空子！”
“·······”
这厢康王府中剑拔弩张，那厢，柳家地界，
看着跟前摆了一桌子的好物，柳程的面上难掩疑惑，可孙叶和柳秋似是早想到柳程会如是，已然是一人一语便是将一众来龙去脉都说了个清楚。
默默在桌边坐定拿起筷子只挑了一筷子放到嘴里，柳程到底也是默默放下筷子，柳秋眉头蹙起，正待开口却也是被匆匆而至的人给吓了一跳，“陈二狗，你小子不是”
“师傅救命！”
“扑通！”一声跪地的小子跪地叩首的架势任谁瞧着都是糟了大难，不过，只瞧一眼他身上的破烂衣衫，也是不难想见这艰难。
柳秋的面色瞬间难看，旁人不知晓，她可是心知肚明。先前阿兄安顿任店处一众老的小的能走的便是撤离了个干净，李家兄弟几个也是出了力的，可如今这本该是从东京城消失了个干净的小子突然折返，还是这般狼狈的架势，任谁瞧着，怕是都要，想入非非。“这到底是”
“个中所有想来是说不明白，官人还是与二狗一道去瞧瞧，莫要误了大事。”
“·······”
“东京城内，早已被那起子北地蛮夷渗透了个干净，如何会是轻易就能走个干净。”
安静的室内，默默于方才柳程坐定的位置坐下，孙叶默默拿起手边的筷子也是夹着手边的饭菜便开始吃将起来，看着满面欲言又止的柳秋，孙叶的面上尽是平静，“每逢大事需得有静气，秋儿，这些赏赐也是难得，莫要浪费了。”
“阿嫂，早知晓会有这般结果。”
“是与不是的，凡事，总得要去做才能知晓究竟如何。秋儿，我也不是神仙。”
“··所以，当日阿嫂才执意要与秋儿一前一后来东京城。”
默默在孙叶身边坐定，柳秋的面上也尽是复杂，想起来之前小儿啼哭恨不能抓住孙叶的胳膊一道来得架势，柳秋的面上也尽是苦笑。
都说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老话传下来虽说不无道理，可这世间，到底不是所有女子都爱自个的亲生骨肉胜过枕边人。
她这阿嫂，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身为嫡亲妹子，看自家阿嫂对阿兄如是，她该是高兴，只是，想起还在襁褓中的侄儿，心中到底也是，忍不住揪心。“·阿嫂是否想过，若有一日，便是再见不到侄儿，会当如何？”
“事在人为，秋儿，你应该相信阿兄与阿嫂。快吃，吃完了，你我也去你阿兄那处一道做事。”看着面色微变的柳秋，孙叶也是不由地叹口气，“那金国杂碎从来都是罔顾礼义廉耻，便是阿嫂不说，你难道，不该心知肚明？”
“········”
哀鸿遍野的周遭，往来尽是伤痕累累的人群，若是细致观察，竟还能轻易从人身上看出啃咬的痕迹。
这牙印清晰可见非是野兽而是来源于人，任谁瞧着，都是，触目惊心。
被陈二狗领着往来于一众熟悉的人之间，柳程的面色也是越来越难看，看着不远处蹲下身在给强咬住嘴唇防止痛呼出声的小子上药的李四毛，柳程的面色瞬间也是难看，倒是陈二狗已然是忙不迭迎了上去低声在原本还在忙活的人耳边说了两句，小心将药上好了便是往这处来的李四毛也是松口气，看在柳程眼中，到底也不是滋味，“二狗，这到底是”
“师傅想要知晓的，徒儿都知晓。”
仿若是从天而降的小子让柳程瞬间也是一怔，“小六子，你不是”
“这边且留给大家伙，师傅还是随小子且换个地方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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