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小狼身上的毒素已经被清理过，断臂止血后打上模具，接下来只需要等着断臂再生即可。
只不过这一幕落在众人眼里，还是让人有些心里不是滋味。
肖墨倒是显得从容，可全程旁观的姬长风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开始觉得对手的手段过于残忍了？”姬黛月就站在一边。
“看看那边那个，是不是一直都没注意过她？”
姬黛月指向易其愉。
“用在她身上的手段更加残忍。”出于两人是远房表亲的关系，姬黛月劝说道。
“如果想爬到更高的位置，除了能力和眼光，还要心够狠，够不择手段。要不然的话，你这辈子都到不了步绮纱那个位置。”
姬长风摇摇头，“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变成和步绮纱一模一样的人。”
姬黛月无奈地笑了笑。
“所以刚才又发生什么了？”姬黛月转过头来问肖墨。
“我来说给你们听吧。”步绮纱拉走了人群，顺便留肖墨和小狼独处一段时间。
肖若言面色苍白，体内还有余毒。
不得不说，姬长风还是靠谱的，找来的人还真懂与狼人相关的事情。
“伤口还疼吗？”肖墨坐在小狼身边。
“已经不疼了。”胳膊都没了，疼也不知道上哪儿疼去。
“就是有点饿。”
肖墨起身，“想吃点什么，我帮你准备。”
“狮子头、烤鸭、还有炖牛腩。”吃饱了，就没心思想那么多不相关的事情。
“没问题，你好好休息，饭做好了我再来。”肖墨转身离开。
借用酒店厨房做饭的空当，姬黛月也听完了先前发生的事情，站在肖墨身边，一边帮肖墨打下手，一边聊着些有的没的。
“她怎么跟你说的？”姬黛月问道。
“说早晨的袭击不是她亲自授意的。”肖墨从热水里捞出烫好的番茄剥皮。
“倒是合理。”姬黛月也认为伏弦没有说谎。
“所以这一趟除了相互示威之外，就没拿到点别的信息了？”
肖墨摇摇头，“有，拿到了很关键的信息。”
“她的名字，伏弦。”
伏弦……
姬黛月了然。
“现阶段她还算是比较冷静，刚才她随行的那些人要是一拥而上，我们还真应付不过来。”不仅如此，恐怕连姬长风一行人的命也得搭进去。
“所以我不明白，她和之前你脑子里那个系统是一个人吗?”姬黛月问道。
“是，身与心的关系。”当然现在这些都是肖墨的猜测。
她们是从同一副身体上被剥离出来的两部分。
“既然这样，你们之间见面，不应该都是重逢之后的喜悦吗？”姬黛月还是不理解。
肖墨将自己和伏弦之间的谈话内容给姬黛月复述了一遍。
重逢的喜悦？
没把自己当场生吞活剥就不错了。
姬黛月觉得自己多少有些能感同身受，说到底，伏弦和他不是同一类人吗?
“还是没想明白？”肖墨给牛腩焯水，不过找了半天也没在厨房里把自己需要的香料配齐。
没办法，将就吧。
“确实没想明白。”姬黛月说道。
站在她的角度上来看，肖墨的离开情有可原，对她来说重逢再见这件事本来就难能可贵。
她不会对肖墨感到憎恨。
“我从你身边离开多久，多久之后你才察觉到我的行踪？”肖墨抛出了一个问题。
“两年左右？”因为中间有一段自己的生活，姬黛月忙着料理琐事。
“两年对你来说算久吗？”肖墨问道。
“不算太久，不过有些时候会很不好过。”
得到回答，肖墨点点头，“两年时间不算久，五年呢？十年呢？一百年呢？”
“……”姬黛月沉默了。
一开始的期待会逐渐变成难以排解的孤独，然后顺其自然的，一定会变成怨恨。
怨恨发酵到今天，自然而然也就谈不上什么重逢的喜悦了。
姬黛月好像有点懂了。
“可这不是横祸吗？她怎么就肯定你一定就是她在等的那个肖墨呢？”想到这里，姬黛月觉得伏弦有些无理取闹了。
“有道理，但如果她也能像你这么讲道理就好了。”肖墨用平底锅煎着牛腩，牛油飘散出的香气让姬黛月下意识吸了吸鼻子。
“不过事到如今，我还是庆幸自己是她要杀的那个人吧，要不然连交涉的机会都没有。”肖墨说道。
从伏弦的视角来看，肖墨越是她要找的人，她就越不可能放过肖墨。
“我还有个问题。”接下来的问题纯粹是出于姬黛月的好奇而已。
肖墨切碎一些番茄放进珐琅锅里，然后倒进牛腩加水，给两颗八角一片桂皮。
“你问。”
“一个人活那么久，脑子里的记忆不会多到把脑子撑坏吗？”她好像一直没想过这一点。
像徐玄纪和步绮纱，虽然名义上是两百多岁的老人，可实际上她们行走在人世间的时间也就只有二十多年。
“当然会。”步绮纱在这时候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
“一些事会被渐渐忘记，渐渐的，熟悉的人也会从记忆当中慢慢消失，最后能记住的也就是那么几段刻骨铭心的经历。”步绮纱凑了过来。
“不过就算是这样，时间只要够久，还是会陷入癫狂。”脑子里的东西太多，思想就容易爆炸。
“我知道有些血族的老怪物现在都是不人不鬼的状态，大部分时间都把自己封在棺材里睡觉。”可即便如此，他们也仍然只能勉强保持清醒和镇定。
至于褚云织那样的时间久了会怎么样，那就不知道了，得回到燕京之后亲自去问褚云织。
肖墨忙着做饭，两人就在一边聊些有的没的。
这顿饭做的可有点久。
一方面是肖墨为了给肖若言多点休息时间，另一方面是在享受难得的平静。
等到饭做好，一边两人也已经聊得口干舌燥。
肖墨把菜盛到盘子里，准备两块面包作为主食。
“还有你们四个人的，帮我端给她们吧。”肖墨像阵风，直接溜走了。
说是他们现在的行动有些懈怠，可肖墨一直也不知道紧张是什么感觉啊。
他不是那种刀架在脖子上都能让人给自己点根烟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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