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装完逼就想跑哪那么多美事？
何雨水叫住就要散场的众人，重新将“老祖宗”请回院子中央，不理傻柱略带哀求的眼神笑嘻嘻问易忠海：
“一大爷，不知道这个钱掏的是个什么名目，您给大家伙讲讲呗。
这算是咱们给三大爷筹钱治病、还是替来太太出钱赔款？总不能凭你一大爷一句话咱们就乖乖掏荷包吧？
回头钱我们出了，三大爷那边还不落好，那我们不成冤大头了嘛，您说是不？”
原本就不愿意掏这个钱的众人也是纷纷搭腔：
“就是，又不是急等着手术费救命，人家好歹有个工作，医药费都是学校垫付的。谁捅的篓子谁负责呗”
“他三大爷住院凭什么我们掏钱啊，我们家孩子来年学费都还没凑齐呢，也没见谁来接济接济我”
“要我说三毛五毛的出这钱也行，但你总得有个名目吧，是人情往来还是济困扶穷？这不明不白的哪行”
“确实，一大爷这事做的不地道”
......
易忠海铁青着脸看向何雨水，多少次了、多少次了，这丫头一回院里就跟自己作对，就跟吃了枪药似的专找自己毛病。
明明大家都已经默认了的事情她非要横插一杠子，弄得自己下不来台。
“雨水丫头，你到底想干什么?明明是大家一起出钱看望住院的三大爷，怎么到你嘴里就变了味儿了。这还是团结友爱、互相帮助的光荣大院吗？你们就这点觉悟？”
“唉，这话可别带上我。横不能我出钱连这钱是干嘛的都不能问一嘴吧？您这也太霸道了！
再说了现在谁家看病人要出这么多钱？
都是走得近的、有能力的多出点，哪怕随个10块8块的也没人说什么，毕竟实在亲戚，以后都要还的。
手头不宽裕的顶多带两窝窝头，那也是粮食。
但是您这一家出一点那不成摊派了吗，人三大爷家认这个人情吗?还有就是...”
说到这何雨水歉意的朝三大妈杨瑞华笑笑“咱这院里十几户真要一家3、5毛也才四五块钱，可远远抵不上三大爷的治疗费还有误工费”
见易忠海要插话何雨水立马打断“别着急啊，听我给您算算：光住院费这一项怕不得十来块钱了吧？
再加上误工费，人三大爷可不是你们厂里的一级工，人从解放前就开始教书，现在怎么不得是个中级教员？一个月没个四五十打不住。
平均下来每天一块五是有的，这休息半个月不得损失二十多？
再加上营养费杂七杂八加一起至少得四十来块钱，您说就我们院里邻居这点儿，够顶什么用的？
总不能这么多钱全都让我们掏吧”
说完双手一摊看向易忠海。
得，一大爷您给解决解决？
易忠海此时心里有一万句“妈卖批”想说，但是考虑到一大爷往日里德高望重的人设，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只是心里暗骂：你阎埠贵一个月大几十，工资在这院里除了我跟刘海中就属你最高，那你还天天守在门口张家掰瓣蒜、李家薅颗葱的雁过拔毛？耗子精转世啊你？！
现在怎么办？原以为顶多十块八块的，各家出一点，剩下的自己再贴补一点，毕竟老太太是为自己出头才打的人。
现在要出的钱都快自己小半个月的工资了，他才不愿意出。
心里琢么着的同时还看了看院里的群众，被他目光扫到的人包括聋老太太全都缩了缩脖子，毕竟这笔钱不少谁都不愿意出，至于老太太？这么大岁数你让她掏钱？那可是真正的棺材本了！
“我看这么的吧，老太太毕竟是院里的老祖宗了，让她掏钱不合适。
明天我跟二大爷代表，先去医院看望一下老阎，顺便也合计一下他这住院费还有误工费到底多少。
回来给大家报个数，然后我们一家出一点，大家看怎么样”
“我看不怎么样，这不还是摊派么？我还是那句话谁惹的麻烦谁负责，要是都这样我以后在外边捅了娄子是不是也让大家给我出钱平事？”
这话说到大家伙心坎上，是啊凭什么你聋老太惹祸我们出钱？又不是亲奶奶！
“就凭她是老祖宗、是五保户，还给红军做过草鞋，行不行？你要再插嘴信不信我给你赶出大院，我们红星四合院容不下不敬老、道德败坏的人”
易忠海彻底绷不住了。
好样的，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何雨水耸耸肩，表示你说得对、你大，然后退到一边。
“行行，你说了算，就怕别人不同意啊”
易忠海梗着脖子，满脸通红“谁有意见，你让他跟我说，我看谁敢”
“我有意见”
“你又是哪块地里冒出...”话没说完看清来人彻底说不下去了。
因为来人正是街道办林书记还有王主任，身后跟着几个工作人员。
环视周围群众一圈，最终目光放在易忠海脸上，饶是以他这么多年的修养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
一巴掌给他抽倒在地。
旁边一大妈赶紧扶他，顺便还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林书记“你、你怎么动手打人啊，就算你是街道领导，不给个说法我也是能找上级反应情况的”
易忠海捂着脸没说话，但是从他涨红的脸还有不忿的眼神中就知道，他心里已经酝酿了举报林书记的99种办法，99种。
“打他，要是在战场上老子枪毙了他。至于向上级反映？那是你的权力，请便”
说完不顾崔氏气鼓鼓的眼神朝着易忠海质问道“我问你，谁允许你在大院里搞摊派的？又是谁给你的权力张口闭口把人赶出大院的?
国家都知道给那些犯了法的群众一个劳动改造的机会，到你这普通群众连说话的权力都没有了？你比王法还大？”
易忠海被吓得再次瘫倒在地，没有尿裤子已经是他最后的倔强。
还是他老婆一大妈不知道是无知者无畏亦或是强自辩解“什么叫摊派，说的这么难听，我们那是筹钱给院里三大爷住院治病的。
再说这钱也是用来给聋老太太赔偿用的，聋老太太知道吗？那可是我们院里的五保户，还是烈属，当年给红军做过草鞋的”
聋老太太，我谢谢你全家哦！
易忠海和聋老太此时已经闭上了眼睛一脸绝望，他两玩的把戏在院里骗骗这帮没见识的住户那是一骗一个准，可是捅到街道书记那里去。
那不是厕所大灯笼——找屎（死）吗！
林书记气笑了，看向聋老太太和易忠海一家子，眼神颇为玩味“是嘛！那刚好，今天我们街道办也是为这事来的”
“接到群众举报，说有烈属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吃不饱饭、饿肚子。
如果这是真的，那就是我们街道工作的疏漏、亏待了军烈属。我本人代表街道上下作出深刻反省，并要即刻弥补。
不能让英雄们流血又流泪，要让他们的家属时刻沐浴在组织的阳光之下，得到充分地照料”
“请问哪位是居住在后院的聋老太太啊”
此时的聋老太已经满脸的汗珠，稀疏的头发上蒸腾着热气，听到林书记的问话杵着拐杖哆哆嗦嗦回话道\"报告政府，我老婆子就是”
林书记笑的特别和蔼“哎哟，您老人家赶快坐下，摔了就不好了”
“呵、呵呵”聋老太婆勉强挤出个笑脸。
“老人家，打我上任以来还真不知道这红星四合院有您真么一号定海神针。却不知您是哪年评定的烈属，家里的英雄生前是哪支部队的？可有番号？听说您还给红军做过草鞋？老家湖南还是云贵啊？”
听到林书记一连串的提问，聋老太婆如坐针毡，哀求的握着林书记的手“上屋里说、上屋里说”
并没有拿出她平时惯用的装聋作哑那一套，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耍花招、欺瞒组织可是会出大问题的，她不敢。
但是经林书记提醒，有院里的老人已经反应过来了，例如贾张氏“不对啊，打我嫁进这个院里她聋老太太就是老祖宗了，她怎么可能跑西南给红军做草鞋？”
还有的回忆“从来没看见部队上的同志来我们后院慰问，该不会连烈属这个身份？嘶......”
没敢继续往下说，要出人命的。
而议论中心的聋老太太这个时候依旧耸眉耷脸，既不会林书记的话，也不反驳邻居们的质疑，更拿不出烈士证明还有光荣之家的牌匾证实自己的身份。
林书记收起笑脸面向群众“好了，大家都安静一下。事实正如大家想的一样，经过多方走访调查证实，聋老太太原名金大妮，原是满清官员养在外宅的小妾。
解放前与家中仆役一起居住在这个院中，解放后由于曲解了组织的政策，以为我们要共产共荣收缴她名下的产业”
说到这林书记句撇撇嘴，这么离谱的谎言当年居然真的有人信，甚至闹出许多啼笑皆非的笑话来。
然后接着往下说”于是以金银贿赂了当时的军管会工作人员，并捐献了院子里多数的空闲房屋，篡改身份，隐藏在群众之中。
其实如果到此为止，我们街道办也不至于大动干戈亲自上门。毕竟旧社会里的小妾也是受压迫阶级，同属劳苦大众里的一员。
念在年数已高、脑袋不清醒，我们最多对她隐瞒身份这一问题批评教育一番也就罢了。
但是后来吧，也不知道她是害怕莫须有的追查，还是心有不甘，在院里编造自己是所谓的五保户、军烈属身份，甚至说自己曾给红军做过草鞋。以此让大家毕恭毕敬、蹭吃蹭喝”
可能是说了一大段有些口渴，林书记拿起自己随身携带的搪瓷缸子从桌上的水壶里倒了一点，小口嘬着。
“这就是我们政府不能忍受的了，毕竟要是谁都能满口胡咧咧说自己是军烈，到处骗吃骗喝，那社会不是乱套了吗。所以.......”
看了眼委顿在地的聋老太婆、还有由一大妈扶着才能勉强站直的易忠海，林书记宣布了街道方面对于聋老太婆的处置“鉴于金大妮年岁已高，且没有造成重大的社会影响”
听到这何雨水撇撇嘴，我都打着横幅闹到街道办门口去了，还没造成重大影响？
林书记看见了但是没点她“决定将金大妮送往街道的养老院监视居住，除逢年过节外不允许探视。
其本人名下的房产将由街道收回，租给有需要的辖区居民，租金交友本人维持生活开支。且立即执行”
说完看向聋老太婆“老太太，关于街道的安排您有什么异议吗？实在不行，我请派出所的公安来给您断一断？”
聋老太婆能说什么?这要真的经公安，保不准吃一颗花生米。
当下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眼里全是“感激”的泪水“满意、满意，没想到我老太太这么大岁数了还有政府安排人照顾，安享晚年，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一边说一边擦，很快袖子湿了一大片。
“那行，你跟街道的同志回屋收拾一下个人物品，回头给你叫辆车一并送过去”
“至于你嘛”林书记转头看向易忠海，既然聋老太轻轻放过了，那他显然也不能处罚过重，但是该有的教训还是要有的。
不然谁都能拿着鸡毛当令箭了，被压迫的群众要是有不满不还是冲着政府来？毕竟所有的管事大爷都是街道任命的不是？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你在聋老太冒充军属的案件里担任了什么角色，但你失查偏信的罪过还是有的。
而且打我一进门就发现你官僚主义作风严重，堂堂一个民主大会让你搞成了一言堂。
暂停你管事大爷的职务，回头交一份三千字的检讨书到街道，记得要深刻。就这样吧，大家都散了”
一届冢中枯骨，马上侵吞汇款的证据要是落实了，少不了一颗花生米，跟他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今晚的全院大会一波三折，院里群众吃够了大瓜，个个心满意足回屋讨论去了。
见何雨水也要走，林书记三两步跨过去揪住她的后脖领。
笑着问道“怎么？好歹也是我亲自给你写的推荐信，上门连一杯茶都不招待？”
何雨水仿佛被掐住了命运的脖颈，挣扎两下无果暗恨自己穿谁不好穿成何雨水。
满脸堆笑道“哪能呢，这不是怕耽误您回家吃饭吗。我这怕招待不周啊”
说着看向自己不足10平米的小屋。
倒是一晚上被变化太快没来得及反应的傻柱仿佛突然开了窍，拍了下何雨水后背“怎么说话呢，林书记上门我还能缺那点招待的？这是对你哥作为一个厨子的侮辱”
然后·笑着看向林书记“您稍等，今晚怎么也得让您见识见识我的手艺”
林书记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别忙乎，我随便对付一口就成”
“您擎好吧”
何雨水脸皮抽动“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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