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插科打诨，有一出没一出的逗着闷子，打算混混时间等会去食堂打饭。
“嘭！”
突然保卫科办公室闯进来个工人，气喘吁吁的跑来汇报。
“出事儿了，机修车间出大事儿了！”
虽然还不明白具体怎么回事儿，但机修车间离保卫科办公室并不算远，张小白跟霍耀光对视一眼，赶紧扎好武装带一起快步往车间走去。
来的路上那名工人已经把事情原委说了个大概：贾东旭操作不当，被飞出来的零件打到脑袋，现在生死不知。
两人到了车间的时候，发现车间里工作的工人，全都围在一台待修的机器边上。
“让一让让一让，有管事的没有？”
“医院的人来了没？”
“都别围在这看热闹了。”
“ 活，霍队长贾东旭操作机器失误，被飞出的机器零件砸到，人已经被紧急送到职工医院了。”
“那你们还围在这干嘛？”
霍耀光眼神一凝。
被活阎王目光扫到的工人立马汗如雨下：
“大家伙这不是都想过来看看事故原因吗？
都是用的同一台机器，今天他贾东旭栽了，难保明天轮到自己的时候不出事啊”
“那看出什么毛病了吗？”
说到专业人家立马头头是道：
“看出来了，看出来了。
这小贾也是，钻个螺母也不知道先检查一下工具，大队长您看这里，很明显是机床的钻头没固定好，开机之后飞出来了......”
张小白闻言也抬头望过去，机床上确实少了一截钻头，现场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恐怕现在还在贾东旭身体里。
“你能为你刚才说的话负责吗？”
张小白沉声询问道。
“这，能吧？”
于是张小白跟霍耀光请示了一下，把他还有其他几个在贾东旭工位边上的工人带到保卫科做笔录。
这玩意之后厂里调查事故、认定工伤都得用上。
张小白把人带走后不久，厂里大大小小几名领导前后脚来到了现场，了解情况。
“操作机器失误？”
电视剧里贾东旭就是因为工伤而挂上墙，秦淮茹才成了小寡妇， 槐花才成为了遗腹子。
而现在，贾东旭被损坏的机器零件砸到，被送往医院……
其实张小白不是没想过有机会就提醒贾东旭一下子，毕竟四合院乱不乱贾家说了算。
只不过自从前年张家在院里闹了那么一下子，所有人对张家那是避之唯恐不及。
平时遇见了也就点个头的交情，张小白甚至连中院都没怎么去过，这让他怎么提醒？
也是合该他贾东旭有此一劫。
“对，听说是贾东旭操作前没注意检查设备，才酿成这起事故。”霍耀光解释道。
“不是敌特破坏生产就行。”几位书记和厂长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年头因为管理不善以及机器设备过于粗糙，工伤致残、致亡的事情屡见不鲜。
领导们都麻木了。
之后的赔偿都有既定的流程，不用他们操心。
不过程序还是要走的。
安排保卫科封存现场，等待技术科检查事故原因，政府的劳动安全部门也要通知介入。
政工干部还要安抚现场工人们的情绪。
总不能死了一个贾东旭生产工作就不进行了吧？
“行了，你先忙去吧。”李副厂长朝霍耀光摆摆手，示意他回保卫科坚守岗位。
李怀德刚刚上任，还在公示期。
这会儿他对一把手的位子还没那么大的野心，而且一线车间出了事故他这个后勤大管家还得跟着擦屁股，正烦着呢。
霍耀光看出李怀德心情不佳，敬了个礼就回保卫科了。
“大队长，几名工人的口供都在这了，基本上大差不差。
还要不要继续调查？”
“差不多得了，就先这样吧。要是跟技术科那边的结果有出入再继续。”
霍耀光接过笔录随意看了两眼，就又扔回张小白怀里让他入档。
“行。那咱一食堂走着？听说今儿中午有豆腐来着”
“别，你可算饶了了吧。
我刚才顺道去职工医院看了，那贾东旭的脑子红的白的一床上都是，这档口你让我吃豆腐”
霍耀光像是想起什么恶心的东西，连“呕”了几口。
“得嘞，那您没口福”
这年月人均肉票不到二两，大豆全都送到老大哥那里还债去了。
这豆腐还真是好东西。
张小白摇摇头，拿上自己的饭盒离开了。
至于马上要混乱起来的贾家他压根没放在心上。
别说养老派最重要一环的易忠海已经被自己送走了，就是他还在，还想管到自己头上不成？
这回穿越，他只想安安心心把两个烈士遗孤养大。
至于禽兽？
顺手为之吧，他的戾气没那么重。
……
四合院，中院。
贾张氏又坐在家门口纳鞋底，看着儿媳妇秦淮茹已经有些显怀的肚子心里舒坦的不行。
老天保佑，这一胎可一定要是一个大胖小子才好啊。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轧钢厂工服的工人着急忙慌的闯进了四合院，直奔中院。
“哪位是贾东旭家属？赶紧随我到职工医院去一趟，你们家贾东旭出事了。”
当看到贾张氏在家门口纳鞋底，那位工人就连忙喊。
贾东旭以前跟工友们关系处的还行，这一出事厂里还没怎么样呢，就有现场的工友赶来通知。
只不过他来的急，还不知道贾东旭已经被大夫宣布死亡的事情。
“什么？我儿子出事了？”
贾张氏一听，瞬间头皮一紧，就感觉一道霹雳瞬间炸穿了她的天灵盖，久久没能回过神。
东旭可是贾家的独苗，又是家里的顶梁柱，要是他出了什么事……
贾张氏一下就敢往下想了。
“同志，我爱人出了什么事了？”
秦淮茹顾不上满地乱爬的小当了，连忙抓着报信的工人手，着急忙慌的问道。
“贾哥被飞出来的机器零件砸到，人已经送到了职工医院。
你们赶紧跟我去看看吧”
那位工人说道。
“什么？东旭被砸到？送到了职工医院？”
秦淮茹往后踉跄两步。
“还愣着干什么，快跟我去医院啊。”
贾张氏经历的事情多，很快反应过来。
“噢噢。”
秦淮茹这才反应过来。
连忙拉着棒梗抱上小当跟在自己婆婆身后，一起赶往职工医院。
等他们赶到时时，贾东旭已经盖上白布被推了出来。
除了和贾东旭在同一个车间工作的几个工人在之外，还有几名领导。
他们是专门留在这里等结果的，见家属过来也只能安慰几句道一声节哀。
贾张氏满是血丝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跌跌撞撞地跑过去，秦淮茹脸都白了，也赶紧跑过去。
贾张氏一个踉跄，手撑住走廊一侧的扶手，腿彻底软了，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走廊尽头。
秦淮茹看着那些人满脸焦急，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什么，她什么都听不见，世界一片噪音，她只清楚看到了婆婆扑倒在担架床跟前，掀开白布那一瞬间的表情。
“东旭，东旭……”
贾张氏颤抖着手抚摸上儿子冰凉的脸庞，“东旭，醒醒，是妈啊……”
白布下的床，沾满血，贾张氏的手顺着儿子的脸往上摸，靠近额头的地方，贾张氏的手顿住，那种凹进去一块的触感，她感受到了。
中年妇女浑身颤抖，瞪着通红的眼睛，眼泪一滴都掉不下来，大张着嘴，说不出一个字，哭不出一声，就像哑巴一样，只能不断得发出：
“啊，啊，啊……”
秦淮茹撑着身子站起来，走到贾张氏旁边，只是看了一眼，人就晕了过去。
贾张氏看着倒在自己脚边的儿媳妇，终于哭出声来，“东旭啊！怎么会这样！”
贾家的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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