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朗羽神色坦荡恳切。
他俊朗眉目间，尽是一派正气，说出来的话，亦是坚定有力。
秦念吃下一颗补神丹，驱散脑海中加重的疲惫之意。
她微微眯眼，目光似箭，落在白朗羽脸上，似要戳穿什么一般。
白朗羽坦然面对，与她对视：“我并非为自己开脱，有意也好无意也罢，你重伤至此，我有责任。”
秦念后退两步，上身稍稍后仰。
太正气了，正气逼人，好像一块硬石头，亦或是一个硬拳头，“咚”一声砸了出来。
秦念伸手制止他说话：“你让我想想。”
她沉思，若是抛去那些恨意理智思考，这其中确实有些奇怪之处。
白朗羽出现在三百夕区域，护身法宝被破之后，完全承受不住三百夕区域的战意，还得靠她出手救命。
这么短的时间，白朗羽连三百夕区域战意还未习惯，又怎么能抵抗住来自深渊之下的战意？
凭白朗羽当时的表现，秦念不认为他有那样的能力。
论这一点，秦念自认比他强多了，她不能白朗羽自然也不能。
且原剧情中，白朗羽虽然有身为天才的骄傲性子，但整体的底色确实是个光明正大之人。
秦念脑中忽然闪过一丝灵光。
——白朗羽低头，正见沾染着鲜血的剑尖从自己胸膛刺出。
她眉毛一扬，这原剧情的文字，不就说明苏挽灵是从白朗羽背后将其捅死吗？
这几年以来，秦念发觉，原剧情中的某些描写，到这个世界中，都会被自动补充缘由，形成自己的逻辑。
秦念觉得白朗羽的神识盲区大概也是基于此。
思考至此，秦念已经相信了白朗羽所说之事。
所以白朗羽那时对她并无恶意敌意。
毕竟，白朗羽真的不想救她，在三百夕区域时径直丢下她就是。
秦念对白朗羽的怀疑刹那间烟消云散。
感受到秦念神情的变化，白朗羽开口：“这件事之前只有我和我师父知道。”
他顿了顿继续说：“我既然告诉你了，便不会要求你保守秘密，你想拿这样的消息干什么我都不会干涉。”
“你这么坦荡，”秦念面露嫌弃，“就把我想成那样的人？”
白朗羽愣了愣，回想起秦念从前的所作所为。
他眼一抽：“幽冥秘境卖“金”瓜子，入勇西城遗迹前约战金丹散修，交流会上你战胜师临如和照月的手段我也所有耳闻……”
更别提他这些天还听师临如讲了什么任意门中的上古法宝，什么赞助她把自己踩在脚下之类乱七八糟的事。
尽是些忽悠欺骗，这是正经人做得出来的事吗？
白朗羽觉得不是，秦念完全是个古怪没有正形的人。
秦念又露出了看傻子般的目光：“脑子也是一种实力，你没有。”
她耸了耸肩，对白朗羽不能学习她的机智和战术而感到遗憾。
白朗羽握紧拳头，隐忍道：“我不太喜欢你这个眼神。”
秦念一边低头看着借条，一边理所当然道：“我们会耍手段的人是这样的，你忍一忍，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
白朗羽深吸一口气，脸上带着一言难尽的复杂神情。
能杀了宣知华和从亡灵手中活下来的秦念和他面前的秦念真的是一个人吗？！
秦念抬眼，看了一眼白朗羽，展开借条：“看在你不是故意的份上，但我确实也因此遭受了痛苦，你就还七千万。”
“既然你的弱点是秘密，那就让它成为只有三个人知道的秘密。”
白朗羽脸上一言难尽的神情退下去，眼中露出一丝茫然不解。
“你不借我的弱点打击我么？”
在他眼中，秦念可是个为了达成目的亦或是赢取胜利，会耍尽手段利用一切的人。
“哈，哈哈哈，”秦念好笑地盯着白朗羽，她笑完轻轻挑眉，一脸不在意，“到目前为止，你被打击的还少吗？”
秦念摊手：“我现在站在这里，已经很能够说明一切，你的目光现在追随我也不算早。”
白朗羽一哽。
他无法像在勇西城内那样反驳秦念。
他是真的很好奇秦念究竟是怎么以筑基之力杀死宣知华的。
也很好奇秦念究竟是怎么以筑基之力从古遗迹群和三级地界逃脱的。
他心中的敬佩让他的目光确实想追随秦念。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强到这种地步的？
白朗羽生硬转开话题：“所以你不怪我了？”
“怪啊，”秦念觉得他莫名其妙，“我受了那么多苦，当然怪你啊，你还想一颗灵石都不还？！”
“不，”白朗羽愣了一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会还给你。”
秦念虽说怪他，白朗羽也能感觉到秦念态度的变化，他悄悄松了口气，心中的自责和愧疚终于有了安抚。
但是他还是很好奇秦念到底是怎么做到那些事的。
他心中犹豫，要不要开口询问。
秦念转身欲走，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冷不丁开口：“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她没给白朗羽思考的机会，立刻接上自己的话：“你日后不要走在任何剑修前面。”
白朗羽不解凝眉：“什么意思？”
“要你保命的意思，”秦念想了想又说，“你不答应也没关系，我就是大发善心一提。”
话落，秦念转身离开。
白朗羽觉得秦念莫名其妙，但他自己也莫名其妙答应了下来。
眼见秦念要走，白朗羽匆匆出声：“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对付的宣知华，也很好奇你是怎么在古遗迹群和三级地界保全性命。”
秦念顿住，她猛然想起自己为了保全性命做了些什么。
秦念忽觉空气灼热，呼吸有些不顺畅。
自她助幻姬获得完整力量，已过了十余天。
她拿出那份地图，却有点不敢打开。
幻姬前辈助她多次，恩情深厚，她不想看见幻姬前辈陨落的消息。
但若幻姬前辈不陨落，那么这些天，会有多少无辜人葬身她手？
秦念闭上眼，缓缓打开地图，随后睁开右眼小心查看灵力痕迹。
灵力依旧鲜活，幻姬前辈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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