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路边有很多小摊位。
有飘散的香味的麻辣烫，有诱人的烤肠，有甜腻的烤红薯.....
郁烟直接略过了。
因为沉裕只是淡淡的扫视了一眼，就再也没有眼神落在上面。
旁边还有卖包装好的花束。
颜色很清淡，不是那种艳丽的颜色，也不是红玫瑰的颜色。
沉裕静静的看了几秒，郁烟以为她要买。
结果，她又把头转回去了。
沉裕发现郁烟一直盯着买花的地方，微微眯了眯眼。
两个人从小摊开始走，走完一条街，又原路返回。
郁烟找了个麻辣烫的小摊，在挑菜。
沉裕怕她吃坏肚子，但当着老板的面不好意思说。
想去拉郁烟，又有点奇怪。
最后，她整个人都要贴在郁烟背上了。
郁烟一脸奇怪的转头，眼睛里大大的疑惑。
这人怎么回事？
看见沉裕木着一张脸，不说话。
郁烟转头回去对老板说：“不好意思，稍等一下。”
拉着沉裕到了一边，“怎么了？”
“是不是不舒服？很难受的话，我们去医院。”
沉裕摇头，声音有点奇怪，“容易拉肚子。”
郁烟懵了，然后想起沉裕的怪异行为，她懂了。
郁烟凑近，微笑着，“没关系。”
“你在这等我，我一会儿回来。”
这里没那么吵，没有那么杂的味道。
她知道沉裕对这些东西敏感，虽然沉裕没说，但她那眉头皱的能夹死好几只蚊子。
郁烟回到小摊，时不时探头看，发现沉裕很乖的在原地站着。
甚至站姿都没什么变化。
郁烟拿出手机拍了照片。
十分钟后。
郁烟走到沉裕身边，拉着她的手，“走吧。”
语气很轻松，还有一点点愉悦。
这一切都很自然。
沉裕微微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直藏在兜里的左手出现在郁烟的视野。
从那次之后，很少能看见沉裕的左手。
沉裕怕她们看见了伤心，她们觉得沉裕是不想被人看见。
郁烟愣住了，嘴微微张着。
沉裕的手里拿着一朵花。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弄的。
沉裕拿着花的手，有点抖，她看郁烟没有什么反应，心里发慌。
是不是太突兀了？
她是觉得尴尬了吧。
沉裕把手收回。
郁烟回过神，眼睛很仔细的描绘着沉裕的脸。
沉裕被看的不自在，“怎么了？”
郁烟脱口而出，“我看看你是不是被调包了？”
轮到沉裕蒙圈了。
什么意思？
我又不是小孩，调谁？
郁烟视线落在花上，“这花是给我的吧。”
反正不管是不是，现在都得是。
沉裕有点紧张，“你喜欢，你拿。”
郁烟：“哦？我要是不喜欢，你不送了？”
沉裕理所当然的点头。
郁烟拿过花，笑了，“傻子，怎么会有不喜欢花呢。”
沉裕不清楚，她都高兴了，为什么还要骂自己，但她高兴就行。
郁烟拿着花，一直在把玩，手里的麻辣烫在沉裕手上。
回酒店路上。
沉裕买了一份最基础款的手抓饼。
饼，生菜and番茄酱。
连咸菜都没有。
郁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吃的，连火腿，里脊都没有，蛋也没有。
最后她买了一份绿豆粥。
回到酒店。
郁烟打开门，开了空调，就脱了外套。
一转头，发现沉裕还在门口站着。
“进来。”
沉裕走进去。
郁烟愣了一秒，有点无语。
这人的礼貌和距离感总是能把人的热情，浇的一丝不剩。
“你这么拘束干什么？”
“你开的房间，我都没拘束。”
“这样是不是显得我有点不礼貌？”
郁烟的真诚发问，把刚想坐下的沉裕惊的瞬间站直。
连连摇头，“没有。”
沉裕的脸红了，是尴尬的。
“吃饭吧，饿了。”
两个人坐在一边，郁烟吃的津津有味。
沉裕的余光一直在郁烟身上。
她没发现自己唇角的笑意，也没察觉自己眼里的温柔 。
不炙热，但温暖。
郁烟的耳后悄摸红了。
除了吃饭的声音，两人很安静。
郁烟的手边，出现了，纸巾，一半绿豆粥，灌满开水的保温杯和一盒带有温度的牛奶。
郁烟僵硬的偏了一丢丢头，发现沉裕正在剥石榴。
一粒一粒的剥下来，放在纸上。
还戴了手套。
郁烟继续吃，假装自己没看见。
牛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买的，石榴也是。
热水，是沉裕去烧的，她以为是沉裕自己要喝。
水，是沉裕从超市买的。
保温杯也是沉裕买的。
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买的。
貌似，回来的时候，沉裕手上除了自己的麻辣烫和绿豆粥没有东西了。
沉裕垂着头在剥石榴，淡定的一批。
实则慌的不行 。
她沉浸当下，又害怕现实与现在的差别太大。
心，七上八下。
郁烟吃完麻辣烫，双手放在桌子上，脑袋放在手臂上。
“沉裕。”
“嗯。”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对的人站在前途里。”
沉裕很认真的回想了一下，“没有 ”
“那你会这样认为吗？”
沉裕垂着眼，把本就只有半个眸子的眼睛，完全遮住了。
“我不知道。”
“对的人站在前途里，选择爱情还是前途。沉裕，你的选择是什么呢？”
“不知道。”
“如果一定要选一个呢？”
“我没有前途，也没有爱情，所以我不会选择。”
“可，太多的人都在后悔。”郁烟看向沉裕，你呢，你会怎么选？
“选择了爱情，未来过的不好，就别怨是对方耽误了自己的前程。”
“选择了前途，就别像个怨妇一样，怨恨没有选择当初的爱情，觉得自己失去了一份美好的感情。”
“谁不想要两全，又有几个人能样样都占。”
“前途和爱情，我一个都不会选。”
“所谓前途，真的是有前程的前途吗？”
“所谓爱情，除了当下脑子发热，又有多少。”
“是被选还是选，没人能懂。”
“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
郁烟点头。
她知道，沉裕的脑回路有时候真的很不一样。
可，好有道理。
“确实，都不知道是被选还是选择。想太多了。”
嘿嘿一笑，“我好奇，未来的你，会选什么。”
沉裕笑着摇头，“是前途。”
郁烟没想到一开始说不会选择的人，给出了答案。
但，她也明白，对沉裕来说，前途是第一位。
因为那是她生活下去的基础。
但同时也知道，那是被生活所迫做出的选择。
但又有谁不是呢？
沉裕把石榴推到她面前。
收拾好垃圾，去洗了手，提着垃圾往外走。
其实现在相处的方式，是自己想要的。
温馨，温暖，心安。
一切都刚刚好。
做着平常的事。
身边的人，是心上人。
但该离开了，再留下，不太好。
郁烟懒懒的看着她，没挽留。
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唇角微微勾着，一脸笑意，“那朵花，什么时候买的。”
“你买麻辣烫的时候。”
“为什么买那朵？”
沉裕抿了抿唇，“我只认识那个。”
其实还有玫瑰，小时候种的粉白玫瑰，邻居哥哥家里的红玫瑰 ，还有那一墙的蔷薇。
给郁烟的是向日葵。
送玫瑰，不适合。
郁烟走到她面前，轻轻往外推，刚好在门口。
下一秒，紧紧的抱了她一下。
郁烟倚靠在门框上，笑的无懈可击，声音温柔，“你知道花语吗？”
沉裕摇头。
郁烟：“拜拜。”
沉裕下意识回了一句“拜拜 ”
沉裕转身离开，将属于两人的回忆，定格。
郁烟把门关上，背靠在门上。
疯狂的上扬的嘴角亦如狂跳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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