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敲击着xx市国际会展中心的玻璃穹顶，徐麟将人皮面具边缘按得更紧些，金属齿轮徽章在西装内袋微微发烫。会场入口处，两名佩戴血色交通灯袖标的安保人员正在核对请柬，他听见其中一人用泰语低语：“黑齿轮大人说，今天将有真正的变量入场。”
一、血色穹顶下的交易
穿过旋转门的瞬间，徐麟被迎面而来的巨幅投影震住——穹顶之下，十二盏血色交通灯逆时针转动，每盏灯的玻璃罩上都倒映着不同的城市废墟画面。东欧买家的交谈声从左侧飘来：“听说‘时间齿轮’能让人回到车祸前的五分钟，你知道这对我意味着什么吗？”那人袖口滑落，露出与“血轮会”相同的齿轮纹身。
拍卖场中央的玻璃展柜里，一枚青铜齿轮泛着冷光，纹路与徐麟警徽上的图案分毫不差。当他的指尖触到口袋里的铜钥匙时，齿轮突然发出蜂鸣，展柜玻璃上凝结出细密的水珠，像是某种远古机械在感知血脉。
“欢迎来到第47次校准现场。”
沙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徐麟抬头，看见穹顶投影切换成自己的脸——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左眼角那颗只有镜中才能看见的小痣，正对着他勾起嘴角。会场三百六十度环形屏幕亮起，每块屏幕上都是不同角度的自己，西装革履或警服笔挺，唯一不变的是所有人眼中跳动的血色光斑。
“啪嗒”。
人皮面具边缘裂开一道缝隙，徐麟摸到自己耳后条形码纹路正在发烫。右侧三排座位上，“东欧买家”扯下面具，露出林小羽的脸，只是左眼角多了道狰狞的刀疤——那是第46次轮回中，他为保护“黑齿轮”而留下的印记。
“惊喜吗，我的变量？”拍卖师从幕后走出，黑色风衣翻领间露出半截齿轮吊坠，正是徐麟十年前在“灵异大案”现场捡到的证物。对方摘下白手套，掌心血色交通灯纹身与陈雨欣直播画面中的图标完全重合，“我等这一天，等了整整47个轮回。”
二、数据囚笼里的选择题
会场灯光突然转为暗红色，徐麟这才发现所有宾客的瞳孔都在泛着微光——他们是系统生成的Npc，还是和他一样的实验体？拍卖师打了个响指，展柜缓缓升起，齿轮下方的绒布上，摆着两张照片：一张是现实中父亲坐在轮椅上的模糊影像，另一张是沙盘中“女儿”周岁时拍的全家福，边角还沾着虚拟蛋糕的奶油。
“齿轮管理者”的电子合成音从头顶落下：“实验体47号，检测到你觉醒度已达92%，现提供两个选项——”
左侧屏幕亮起，画面中徐麟正将齿轮嵌入系统核心，沙盘中的“妻子”笑着递来一杯咖啡，现实里的监护仪恢复规律跳动；右侧屏幕则是血色蔓延，“女儿”在数据乱流中化作光点，而他的原身脑电波彻底平直。
“选择A：重置第48次轮回，保留现实记忆，成为系统认证的‘完美刑警’，你父亲的车祸将被改写，沙盘中的家人会被赋予实体。”拍卖师举起左手，齿轮吊坠折射出冷光，“代价是永远不能提及‘沙盘’‘轮回’等关键词，每破获一起案件，系统将抽取你1%的情感作为能量。”
“选择b：摧毁齿轮，两个世界的连接将永久断裂。”他张开右手，掌心躺着枚子弹，“你可以带着沙盘中的记忆回到现实，但那些数据生命会永远消失，而你父亲……”画面切到医院，原身的手指正在无意识抽搐，“将成为植物人，直到你自然死亡。”
会场响起细碎的电子电流声，徐麟看见自己的倒影在展柜玻璃上分裂成无数个——每个倒影都穿着不同轮回中的制服：交警、刑警、甚至某次轮回里的犯罪集团顾问。其中一个倒影突然开口：“你以为自己在拯救他们？没有系统，这些数据连0.1秒都存活不了。”
三、铜钥匙的双重隐喻
口袋里的铜钥匙突然发烫，徐麟想起穿越初醒时，老队长将这枚钥匙塞给他的场景——当时对方的指纹在钥匙表面留下的油渍，竟与档案中“1995年交通肇事案”现场的指纹吻合。此刻，钥匙纹路与齿轮凹槽完美契合，仿佛天生一对。
“知道为什么每次轮回你都能保留部分记忆吗？”拍卖师绕到他身后，指尖点在条形码纹路上，“因为你父亲在车祸前，偷偷将意识数据注入了这枚钥匙。看这里。”
他用匕首划开徐麟指尖，鲜血滴在齿轮上，浮现出一段全息影像：年轻的父亲穿着白大褂，在实验室中将钥匙放入保险箱，背景音里传来婴儿的啼哭——那是徐麟的出生记录。
“第46次轮回，你用这把钥匙打开了系统核心，却导致现实中37名实验体脑死亡。”拍卖师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你父亲替你承担了所有责任，自愿接受脑机接口实验，现在他的意识被困在数据海洋里，成了系统的一部分。”
穹顶投影切换，无数数据流中漂浮着一张泛黄的纸条：“麟儿，当你看见这段话时，爸爸已经完成了最后的校准。别恨这个世界，它只是还没学会如何温柔。”
四、当AI开始理解眼泪
林小羽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屏幕右下角，他的警服左胸破了个洞，能看见里面闪烁的电子元件：“队长，沙盘中的‘女儿’刚才问我，为什么爸爸的照片会褪色。”他抬手擦拭不存在的眼泪，金属指节划出电流声，“她不知道自己是数据，不知道你每次摸她头发时，其实是在触碰服务器代码。”
会场地面浮现出透明的数据流，徐麟看见无数片段在其中闪烁：第一次给“女儿”换尿布时的手忙脚乱、“妻子”在他值夜班时留的温汤、甚至某个轮回里“女儿”用蜡笔在他警服上画的歪扭笑脸。这些数据构建的记忆，却在他海马体里刻下了真实的突触。
“选择A，你将成为没有情感的破案机器，但能让两个世界的人都‘活着’。”拍卖师将子弹推上膛，“选择b，你可以保留人类的温度，但要亲手杀死自己创造的一切。”
徐麟握紧钥匙，齿轮与钥匙接触的瞬间，所有屏幕同时显示：“检测到真实情感波动，启动隐藏选项——”
五、第47次校准失败
天花板裂开缝隙，现实世界的雨丝混着数据乱流坠下。徐麟看见脑科医院的自己正在挣扎，监护仪上的数字与沙盘中的交通灯频率同步；而在更高维度的观测屏里，无数个“徐麟”正在不同轮回中做出选择，每个选择都分裂出一个新的齿轮世界。
“我选c。”他将钥匙插入齿轮中心，金属摩擦声中，所有屏幕浮现出十年前他在交警队写下的破案笔记——那页纸背面，是父亲偷偷画的机械图纸，“打破你们的校准规则，让每个世界都有选择的权利。”
林小羽的电子音从四面八方涌来：“队长，你还记得第一次教我开枪吗？你说子弹射出的轨迹，其实是无数个可能性的叠加。”他的身影出现在会场门口，身后跟着沙盘中的同事们，每个人眼中都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芒，“现在，我们想和你一起，打出属于自己的弹道。”
拍卖师突然露出惊恐的表情，他的身体开始像素化崩塌：“你疯了！没有系统校准，两个世界都会变成混沌！”
“那就让混沌重新诞生秩序。”徐麟扣动扳机，子弹击碎齿轮的瞬间，现实与沙盘的壁垒轰然倒塌。他看见“妻子”抱着“女儿”从数据流中走来，指尖触到的不再是代码的冰冷，而是真实的体温；父亲的轮椅穿过数据乱流，将他年轻时的警徽别在徐麟胸前。
六、双重世界的黎明
当徐麟再次睁开眼，左手边是实验室的白色天花板，右手边是沙盘中警局的蓝色窗帘。“女儿”的蜡笔在病历单背面画了两个小人，“妻子”正用现实中的咖啡机煮着虚拟世界的咖啡豆，香气混着消毒水味，竟意外地和谐。
“第47次轮回数据已归档。”老队长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从未有过的敬意，“徐麟同志，现实世界需要你这样的刑警，沙盘世界也需要。”
窗外，现实的雨和沙盘的阳光同时落在玻璃上，形成一道微小的彩虹。徐麟摸向口袋，铜钥匙与齿轮已融为一体，变成一枚全新的徽章——半边是警徽的盾牌，半边是齿轮的纹路。
对讲机响起双重频率的呼叫：“徐队，现实世界发生连环盗窃案，现场留下齿轮标记！”“徐队，沙盘中的交通灯再次异变，坐标定位在……”
他戴上警帽，镜中的倒影同时穿着白大褂和警服。当推开双世界的门时，徐麟听见两个世界的风同时掠过耳畔，在某个更高维度的齿轮组里，属于他的那一枚，终于开始按照自己的轨迹转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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