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你敢！”
“无法无天！”
三位老人，一起大声指责刘水。
唾沫星子，喷了刘水一脸，有点味道。
刘水说道：“曹老，你最近睡不着觉，半夜心慌，心脏出了大问题。”
“马上去医院住院。”
“再晚了，就来不及了。”
曹老刚要再骂，刘水马上制止：“别骂，别激动，你自己的身子，其实是知道的。”
“曹老，钱财是身外之物，身体健康才是根本。”
“回龙湾的别失望，你们三位，哪一个都知道，既不合情，也不合理，更不合法。”
“所仗的，是人民给你们的权力。”
“已经享受那么长时间了，我今天来了，你们给个面子。”
“总比京城来人，让你们拆要好。”
“您说呢？”
不等他们回答，刘水紧接着又说道：“葛老，您的肾病，更严重。”
“去京城金水国医医院，找刘虎，让他给你好好治疗。”
“到了那里，提我的名字，好使。”
“还有你，鲁老，下腹痛，就别忍了。”
“你即使再厉害，也要服老。”
“跟葛老做个伴，也去京城吧。”
“别在这里跟我瞪眼睛了。”
“什么大风大浪你们没有见过，如果还有一丝缓和的余地，我能在今天直接动手吗？”
“回龙湾别墅群，一定会被全部拆除。”
“我在屁沟湾，答应过那些违建的人。”
“我对着所有人说的，如果我们做不到，我就辞职，辞去海林市委书记，西林省委常委，副书记职务！”
“你们可以想一下，还有商量，讨价还价的余地吗？”
葛老，曹老，鲁老，他们虽然已经退休多年，但是省里领导的变动，他们很清楚。
别说现在他们退休了，就是当年在职，也没有刘水的级别高，权力重。
他们除了资格老，还有什么？
工作了一辈子，他们道理怎么会不懂。
这些年，只是有点慢慢忘记了而已。
“刘书记，我们这些别墅，是有合法手续的，房权证，我们全部都有。”
鲁老说道。
“鲁老，我知道，三十二座别墅，二十八座是有房权证的。”
“但是，有房权证，不代表就是合法的。”
“我知道，您三位老人，也是知道的。”
“所以， 不耽搁我来拆除。”
曹老冷笑：“刘书记，你就不怕我们告你？”
“不怕！”
刘水拍拍胸脯。
几个人怒目而视。
“别误会，别误会，我不是炫耀我不怕，而是我有倚仗。”
“什么倚仗？”
鲁老不由自主的问道。
“你们这些老领导的觉悟！”
一句话，让三位老人说不出来。
“如果是其他人，我会发愁，会再三考虑，想一个万全之策，不让自己陷入险境。”
“但是，别人认为最不好做的，是有你们在这里。”
“我偏偏相反，正是因为你们在，工作反而更好做！”
“我更有胆量。”
“因为，你们每一个人，都曾经为了西林，禅精竭虑。”
“你们每一个人，都会为了西林的未来，舍弃自己的一切。”
“别说是一座违建的别墅，就是要你们的老命，你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奉献出来！”
“因为，我相信咱们的组织培养出来的老同志！”
“我更相信，你们的觉悟！”
葛老，曹老，鲁老，三个人听完，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鲁老先说道：“伙计们，我们好像被一个娃娃架到火上了！”
“我们，也应该被架到火上，好好烤一烤。”
“是啊，活了七八十岁，受组织教育那么多年，到头来，还不如一个咱们的孙子辈的接班人。”
“我们是越活越糊涂了！”
“刘书记，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今天晚上，就离开这里。”
“并且，我会主动向西林省委省政府检讨，也会向京城检讨。”
“是啊，我们要求省委对我们进行处分！”
“对，不能惯着我们倚老卖老。”
“你这当头棒喝，一下子打醒了我们。”
“刘书记，您放心，回龙湾其余别墅的主人，我们去给他们做工作。”
“现在，先从我家开始拆除。”
鲁老说道。
“麻烦大家，给我帮忙，把别墅里的东西搬出来。”
“今天，就完全拆除！”
“鲁老！”
刘水喊了一声，顿时哽咽起来。
“刘书记，活到老，学到老，不然思想就可能滑坡！”
刘水擦了擦眼睛。
“鲁老，我谢谢你们，也代表海林市老百姓谢谢你们，更代表西林省的人民谢谢你们。”
“不，是我们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们没有站到人民的对面！”
高安已经带着人，去帮鲁老他们搬家了。
一个小时后，别墅被搬空。
每一座别墅都价值几百万，装修奢华，他们的家人，许多都在哭泣。
鲁，来到刘水面前。
“刘书记，下指示吧。”
“开始拆除。”
“再晚，天就黑透了！”
“是啊，刘书记，动手吧！”
“动手越晚，孩子们越伤心！”
刘水与三位老人，一一握手。
关键时刻 还是得依靠老同志。
“拆！”
数台机器，一起启动，彼此配合，不一会，三座别墅就变成了一堆废墟。
三位老人亲眼目睹。
他们没有掉泪 ，而是昂首挺胸，就像是山的脊梁。
刘水让高安，认真安排好，帮助三家搬家。
他邀请三老跟他乘坐一辆车，到海林酒店，陪着他们用餐，然后虚心请教，他们关于海林，西林的看法， 征求他们的建议。
最后，还是三老心疼刘水，不让他熬夜，把他撵走了。
不过，第二天，刘水又与他们一起，回到回龙湾。
刘水陪着三老，一家一家去做工作。
由于他们跟着，再加上他们自己的别墅已经推倒了，绝大多数人，虽然不情愿，不高兴，最后也没有难为刘水。
更没有说难听的话。
老书记不在家，正在南方休养。
刘水亲自打电话过去，说明了海林河改造，需要拆除别墅。
老书记二话不说，立马同意了。
“刘水同志，我给组织添麻烦了。”
“老书记，您的高风亮节，值得我们后辈好好学习。”
“刘水同志，如果皇甫山同志不同意拆除，你告诉我，我回去亲自做他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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