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提：1.商归已经回到了魏国，与商晖对峙。2.沈鹤找了姜楠两次，第一次他还是沈鹤（也就是以下的内容，他开始和叶仲然合作想杀李丘澜了，商晖、荀道渠参与），第二次他成了穿越者（也就是正文卷三229章开始的《赎罪》剧情。所以沈鹤的穿越者真正登录的时间很晚，而她在卷三前期是身穿形态，在魏国和商晖一起谋划了整件事）。接下去的几章是连贯的事件，建议一次性看完。】
沈鹤垂下眸子，手中捏着毛笔，画着精细的稿图。
没人知晓他究竟在思考什么，但每次遇到难事，仿若只有作画才能渐渐平息心中的不安，“谁知道呢，也许乔乔死了吧。因此，我们何不继续走下去。李丘澜在二十二年前见过那个人，且一直知晓这位与乔乔相似的女人，但他从未与我们聊过细节，单一的相信魏国的商归。他这般蠢钝，不信我们这些同族，却又相信外族。那我们又何必与他商讨帮他谋划。”
沈鹤将手中的毛笔轻轻一放，“沈琢，你要知道，这个楚国，不一定是要姓李。”
“你要做什么？”沈琢询问道。
沈鹤唇畔一勾，“借那个女人的手杀死李丘澜，继而不就可以清君侧了？”
“李丘澜昨日的刺杀，难不成是你安排的？”沈琢眉头微微一蹙。
这时，紧闭的厢房缓缓地被推开。
腰间别着剑的叶仲然双手环胸，侧头看向房间里的两人，紧接着他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荀道渠，“很可惜，就差一点了。”
……
就差一点。
姜楠坐在李丘澜床榻前的太师椅上，看着自己手中差一些将自己手指削伤了的小刀，赶忙放下，将那枚被削得歪歪扭扭的苹果递给李丘澜，说道：“沈鹤昨日找我谈合作了。”
李丘澜蹙眉看着谢弋坐在高咏叹身边，又看向手里的被姜楠塞入的可怜苹果残骸。
“它做错什么了，你这么惩罚它？”他咬着没什么果肉的苹果，吐槽道。
“你这个傀儡，就没有想说的么？”
“能理解啊，他们不信任我。”李丘澜被姜楠这般说，倒也没生气。
“可是我还是觉得，缺少什么细节。他们怎么会无缘无故的不信任呢？是不是有人从中挑拨，想要促成这件事呢？”
姜楠的这话，听得李丘澜不由得盯着她。
“怎么了？”姜楠被他看得有些不适，忙问起，“你干嘛这般看我？”
李丘澜缓缓地坐起身子，姜楠见此帮忙将他身后的枕头摆好，方便他靠着好说话。
“你和溯洄想到了同一处。觉得，那边有鬼。那人藏得很深，似乎想要局势变乱又或者走向自己想要的发展。像我们抓捕顾谨之后，叶家便暴露杀死顾谨一般；像我们在听潮阁受理案子，龚老先生被杀一般。其实，从一开始，他们和沈淑一样，不想我掌控、得势，他们想要这个楚国，想我成为傀儡。却用了，冠冕堂皇的，更阴险的方式——打着为了楚国肃清毒瘤，一切为了楚国的名号。”
“其实，他们也是自私的。当他们看到沈氏掌权获利这般多之后。姜楠，这就是人的贪念和欲望。没有人如溯洄这般，只因为我是他的朋友，而出手帮我。他们，还是想我成为傀儡。帮助我，只不过是不满意站在高处操控傀儡的是沈屈和沈淑而已。”
“所以，你才放下了？”姜楠再问。
李丘澜点了点头，“既然他们的目标是换下操控的人，自己成为操刀鬼。楚国的律法还是如此，苦难依旧存在，世家还是世家，什么都没变化，那我为何要继续呢？何不让楚国成为魏国疆土。我相信若是魏国，或许在这儿发生的关于女子的事情也能解决。”
李丘澜的话语极其的平静。
说话的时候，又会时不时地摩挲腕上的迦南木佛珠手串。
眸子里平淡又释然。
一点也不像当初的李丘澜了。
姜楠坐在一旁，眉头微微蹙起。
并不是她有什么受虐倾向，是她仿若看到一个人渐渐心死的过程，而慢慢生出悲悯和怀念以往与自己斗嘴的他。
没有男女之情，是好友之间的同情。
“有件事，我想问问你。”姜楠给他倒了杯茶。
“你说。”李丘澜接过茶水，抿了一口，小声地埋怨，“下次带酒给我吧，姜楠。”
“下次带酒给你。”姜楠唇畔缓缓一勾，继而说道：“沈一正见过沈乔么？”
李丘澜手中微微一怔，他注视着茶盏里自己的眸子，想起商归与他说的。
如果他出事了，让他与她一起逃到立桑城的上轩茶肆避难。
他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姜楠。
上轩茶肆因他上次派人去漠北借道，这条后路同样是被暗处的人给堵了。桑纪夫人前段时间着急传信，说是将新的据点改成了沁城。
那几个据点的房产，听说都是沈一正为姜楠添置的产业。
这几番交代，李丘澜再蠢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姜楠和沈一正以往应当是有一段情，他的兄弟溯洄才是后来者。
见他迟迟不说，姜楠瞬间读懂，“他们见过？”
“你怎么不回去问问以念。”李丘澜将手中的茶盏往姜楠的手中一塞，言语之中透了几分怨气。
“以念不够客观。”姜楠将茶盏往一旁轻轻地一放，回答。
“我就客观了？”
“你相对客观。”
李丘澜不满的“啧”了一声，躺下身，扯了扯被褥，“老子要睡了，你可以滚了。”
“很嚣张嘛你。”姜楠笑着摇了摇头。
她已然有几天没睡了，眼下乌青，抬手揉了揉发干的眼眶。
“李丘澜，你说，会不会有人挑拨你们？”
她缓慢猜想，“你们都说五年前，沈一正为你们挑选了一个人，说是能改变局势。”
“会不会是这个人挑拨了你们？从而让楚国越变越乱？”
“我并不是怀疑沈一正的智商，只是，当一个人多年找不到源头，终日被困在迷宫，很有可能在某一段时间，因为忽然出现的，以为是转机的人，而病急乱投医。毕竟沈一正也不是神。”
“也正如此，便可解释他在正月初六又做了其他安排，改变了布局。”
“我不清楚，但我觉得商归应当是发现了什么。”李丘澜蒙在被子里，背着姜楠回答，“姜楠，商归好像承担着什么压力，在顾家出事的那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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