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东不紧不慢，“这跟踪器是我让你装的，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为什么。”
“知道，你不就是想着乡下治安没城里好，要真有急事开车去哪里你能及时知道。”
“她三更半夜和姓蒋的偷着出去见面，我装个跟踪器还错了？”
莫东语气不咸不淡。
但隐隐的怒火隔着电话传过来。
黄俊压力山大。
“你为了她安全没错，但小路不知道啊，她以为你就是窥探她的隐私，人家开车去哪里你都知道，别说她了，我都觉得你变态……”
黄俊吐了一圈烟，“你就听我的，这事儿别在小路面前提，对你我都没好处。”
那边沉默片刻。
黄俊着急了，“你到底听见了没？”
莫东没回答，问黄俊，“他们聊什么了？”
“我来的时候她们都吃完了，我哪知道聊什么？那谁……姓蒋的喝醉了，小路准备送他回酒店。”
“她一个女人，怎么送？”
黄俊倒抽口气，他哪里敢说路清扶着那姓蒋的送去酒店吧。
“就……就说要结账，我去的时候，小路刚好站起来……”
“确定他喝醉了？”
黄俊吞吐回答，“应该……可能有一点醉吧，不过后来……他又喝了两杯。”
“知道了，就这样，挂了。”
黄俊还没得到他想要的答案，那边就传来了嘟嘟声。
他叹了口气，嘀咕着，“我特么就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莫东把电话挂断，回客厅时，看见黑暗里一个人影。
莫莉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什么时候回来的？”
莫东怔了一秒，才迈进了客厅。
开了灯，见莫莉失了神。
莫东坐在她旁边的小沙发上，翘起腿，端了水杯喝起来。
他目光沉沉的看向莫莉，想从莫莉的神情里看出点什么。
“向云还没走？”
他眼神如一把道利剑，可以看透莫莉的整个内心。
莫莉做了什么，他真的了然于心。
“不是因为他。”莫莉否认，起身想要回房间。
“如果你不说，明天我就叫人给你买去国外的飞机票。”莫东慢吞吞的给莫莉倒了杯水，往桌上轻轻一放，“不然就坐下聊聊，自己选。”
莫莉知道莫东不是开玩笑。
无奈坐在莫东旁边。
“我今天心情不好而已，没什么事。”
“听阿斌说，公司有员工遇见你和一个男人在电影院，那男人除了向云，应该没别人了。”
莫莉翻了翻白眼，“你总是这么神通广大。”
“怎么样？和他。”
“没怎么样。”
“他没离开海市，我就知道你那天没说服他，反被他说服了吧？”
莫莉不敢承认。
反正莫东也知道了，还问她做什么？
“想一个月后甩了他，可没想到自己会越陷越深，是么？”
莫莉愣住，这是她哥吗？比神探还神。
到底是她掩饰得太浅，还是莫东真的能看透一个人？
她一直觉得这亲哥有点可怕。
但都没有今天可怕。
她想否定他的说法，莫东突然打开手机，甩在她面前。
莫莉犹犹豫豫拿起手机，手机一张照片。
是她和向云在电影院等待大厅。
她手握一杯可乐，旁边是大份的爆米花。
向云背对着镜头。
她注视着向云。
含情脉脉。
莫莉放下手机，一边思考一边解释，“我和他今天是去看过电影，但我的心情并不爽，你也看见了，我回来不开灯，就是因为不开心，仅凭一张照片，说明什么？”
莫莉试图转移莫东的注意力。
“这到底谁这么无聊，明天我找他去。”
“别跟我扯其他的。”
“哥，我之所以答应和他试试，是给了一个月的时间的，一个月之后，我就直接把他甩了，他也答应我了，如果不合适，那我们以后就彻底不会联系。”
莫东扬眉，“那扪心自问，你觉得一个月后，你能拒绝他么？”
莫莉低头，两手互相抠手指。
“我一再强调，你的事我不想管，但我不想你的后半生毁在一个不爱你的人身上。”
良久，莫莉抬头，坚定的目光，“能，我能拒绝他。”
莫东眸色一直暗淡。
就是莫莉这句“能”也没唤起他眼里的光。
一切，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莫莉笑了笑，少有的撒娇，“好了，哥，先别管我了，你和路清怎么样？上次跟你说的事，你到底去做没？”
“什么？”
“让路清怀个孩子，就不用谈这种异地恋了……”
莫东不悦，起身朝房间走，“你别跟我出这种馊主意，行不通。”
“哪里行不通了？你要跟她明说当然是行不通，暗地里做的事你又不是没做过，还做得不少，这会儿做什么正人君子啊……”
莫东“啪”的一声，关掉了房间门。
莫莉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
但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相信她哥的实力，这么一点小事，难不倒他的。
……
路清辞了职后，原以为可以睡睡懒觉。
但生物钟又让她每天按时醒。
以前在海市上班的时候，总是盼着周末能睡个懒觉。
平时总也睡不醒，起床困难。
奇怪的是，到了这里来后，每天就算早起，一整天的精神也是充沛的。
她暂时还没找到原因。
可能精神是一方面，环境又是一方面。
不到七点起床。
等洗漱完，吃了简单早餐后，才想起蒋志远还在县城。
打了个电话过去，蒋志远说自己刚刚起床不久，还在吃早餐。
“我吃了早餐收拾一下就走。”
路清竟然松了口气。
“那你要准备去哪里？”
“还不知道。”蒋志远笑了笑，无可奈何，“你不知道吧，莫东一早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离开这里。”
路清身体一僵。
明知道是黄俊透露的消息，还是木然问，“他怎么知道你在这里？”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凭什么给我打电话？凭什么要求我走？还说我要是不走，他有办法让我失去一些东西。”
蒋志远强烈不满，甚至带着戾气，“他谁啊？黑社会的么？清清，我不怕他，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答应要走的，如果不是因为怕你难做，我分分钟拿刀过去捅他。”
路清也气不打一处来。
莫东其实也没错，但他太过了。
这件事其实只要他跟路清说开了，就会变得很简单。
但他总是自以为是。
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用威胁的方法逼别人就范，有意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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