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甸的热带雨林、瘴气疫病，还有日军的精锐师团 —— 克尔先生，蒙巴顿，你们该不会以为我国士兵是钢筋铁骨吧？”
他伸手扯开领口，露出被领带勒出的深痕，“更何况八路军向来不受国府节制，贵国若要他们出兵，怕是得拿出诚意来！”
蒙巴顿的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他猛地站起身，军靴踢翻了脚边的黄铜垃圾桶：“蒋先生这是在质疑大英帝国的战斗力？我们已从北非调回装甲师，还有美军的空中支援......”
“支援？” 蒋瑞元突然发出一阵大笑，笑声里带着几分嘲讽，“当初法国号称固若金汤的马奇诺防线，不也在德军的攻势下形同虚设？”
他伸手抽出藏在文件下的密电，纸页在空气中划出冷冽的弧线，“据可靠情报，日军又要从满洲和华中抽调关东军精锐以及华中派遣军的四个师团南下，贵国确定能守住马来亚和缅甸？”
其实所谓的日军要再次抽调兵力增援东南亚这个情报可是蒋瑞元自己炮制的。但是这个时候拿出来肯定会让英国人和美国人着急的，他们连日军现在的兵力都抵挡不住更何况是在华国作战多年的的关东军精锐和华中派遣军。
会议室陷入死寂，唯有克尔爵士粗重的喘息声清晰可闻。蒙巴顿突然瘫坐在皮椅上，银烟盒在掌心碾出刺耳的声响：“蒋先生究竟想要什么？黄金？军火？只要贵国出兵，我们......”
蒋瑞元指尖摩挲着翡翠扳指，温润的玉石在掌心沁出凉意，眼底却翻涌着炽热的算计。他故意将茶杯重重搁在茶托上，瓷器相撞的脆响惊得蒙巴顿手中的银烟盒险些滑落：“克尔先生，30 万精锐可不是能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他慢悠悠解开中山装最上方的铜扣，露出雪白衬衫领口，“贵国在马来亚一溃千里，连新加坡都拱手相让，让我们如何相信英军能在缅甸站稳脚跟？”
克尔掏出手帕擦拭额角，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闪烁不定：“蒋先生有所不知，我们已从本土调遣王牌部队，且美军也将提供空中支援……”
“够了！” 蒋瑞元突然拍案而起，震得桌角文件簌簌作响，“空口无凭的承诺，蒋某见得多了！” 他绕着长桌踱步，军靴踏在木地板上发出规律的声响，“这样吧，下次谈判，我会邀请八路军代表一同出席。贵国若能说服他们出兵，我自然也不会吝啬。”
蒙巴顿的雪茄在烟灰缸里迸出几点火星，他强压下怒意：“蒋先生，八路军与贵军向来……”
“勋爵阁下这是在质疑我的号召力？” 蒋瑞元突然停步，鹰隼般的目光直刺蒙巴顿，“八路军虽是地方武装，但在华北敌后屡立战功，连苏联人都敬畏这支武装，在民族大义上他们不会拒绝。”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更何况，藏南、江心坡、胡康河谷、香港这些地方，想必他们不会拒绝的。”
蒋瑞元想是是如果真能收复这些失地，他的功绩必将彪炳史册。至于八路军那边，他们一向以民族大义为重，想必不会拒绝这样的合作机会。”
蒋瑞元抬手整了整中山装的风纪扣，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他望着满脸涨红的蒙巴顿，嘴角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几位，时辰不早了。重庆的雾说来就来，你们可别迷了回使馆的路。”
詹森刚要开口挽留，蒋瑞元已快步走向会议室门口，雕花木门在他身后缓缓敞开。和殷勤与陈辞修默契地分立两侧，将英美法代表的退路让出。
陈纳德望着蒋瑞元挺直的背影，飞行夹克上的勋章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微微晃动，“蒋先生，关于军援的具体细则......”
“陈纳德将军，”蒋瑞元突然转身，目光如炬，“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我还有军务要处理，恕不奉陪。”
蒙巴顿抓起桌上的银质烟盒，金属外壳在他掌心被捏得变形。他刚要发作，却被克尔爵士死死按住肩膀。蒙巴顿额头上的汗珠顺着领带滑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蒋先生所言极是。改日我们再约，再约......”
而尼科尔默默收拾着桌上散落的文件，法国腔的英语里带着几分尴尬，“蒋先生，戴高乐将军对此次合作......”
“不必说了。”蒋瑞元抬手打断，目光扫过这位法国军医，“转告戴高乐，我国人民向来重情重义。但前提是，我们的朋友也得拿出诚意。”
待众人走出会议室，蒋瑞元站在门廊下，望着重庆灰蒙蒙的天际线。潮湿的雾气裹着嘉陵江的水汽扑面而来，却掩不住他嘴角上扬的弧度。
身后，和殷勤轻声笑道：“蒋先生，今日这出戏，可真是精彩。”
“精彩？”蒋瑞元转身走进自己办公室，待门彻底关紧，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他抓起桌上半凉的龙井茶一饮而尽。“要不是蒙巴顿这个蠢货，我还真难把英国人逼到这份上！今天可真的是让我出了一口恶气”
陈辞修展开密电，眼中闪过一丝敬佩，“蒋先生，那日军增兵的假情报，倒是让他们慌了阵脚。”
“慌？他们早该慌了。”蒋瑞元来回踱步，皮鞋踏在青砖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马来亚失守，缅甸告急，美国人在菲律宾也自身难保......”他突然停住，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这次谈判，看似剑拔弩张，实则探出了英美法的底牌。他们比我们更需要这场合作！”
和殷勤推了推金丝眼镜，若有所思道：“蒋先生是想借八路军的名义，再抬高价码？”
“不错！”蒋瑞元猛地转身，目光如鹰，“八路军在华北的战绩有目共睹，英国人想借他们的手制衡日军，就得付出更大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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