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十二点,唯楚建筑公司门口。
李伟均等人,已经率先返回了住所。
而田宇与刘立明二人,站在街头,相对而立。
“小宇,你刚到旌城,就得罪了老方,未来的路,可不会太好走啊!”
刘立明看着田宇,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从之前与田宇的接触,刘立明也看出眼前这名所谓的“大哥”,并非当初那些随意践踏法律底线的大匪。
包括,通过观察田宇的一言一行,刘立明也看得出来,田宇至少有自己的底线。
作为治保系统的老人。
刘立明其实很清楚,只要天黑了,就势必会有光照不到的地方。
对于老百姓而言,真正重要的是,如何稳定和谐发展。
而不是非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所以相对而言,刘立明出于自身角度,也是希望田宇能够走得更远,走得更稳。
听到刘立明的话,田宇洒然一笑道:“刘哥,我来旌城,不本来就是来得罪人的吗?”
“我要是怕得罪人,这旌城我可就不来了啊!”
“我们小刘总有些事儿,自己做不了主儿,但我不能看不清路啊!”
“我们几个底层泥腿子,能走到今天这份上,离不开小刘总的帮助。”
“都说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我们虽然没见过黄金台,但该为君死,也不能躲。”
刘立明闻言,沉默许久后,缓缓开口道:“你都想好了?”
“方卫军既然敢联系天川,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好的讯号。”
田宇舔了舔嘴唇道:“我大哥曾经给我说过,你给对手留机会,就是不给自己留活路。”
“方卫军都敢先迈步,我还有什么想没想好呢?”
刘立明目光诧异道:“……你上面还有大哥?”
“有啊!”
田宇很果断地点了点头,随后目光远眺,看向远方,喃喃道:“只不过,他去了很远的地方。”
…
与此同时,旌城市中心,某不对外开放的小型会所。
方仔与老方相对而坐,两人的身侧,还坐着之前与刘立明沟通的老敬。
“方仔,不是我说你…”
老敬语气略带埋怨道:“人家刘家在旌城,根深蒂固这么多年。”
“老方到了旌城,也一直和刘家维持着平衡。”
“刘家把唯楚这帮人搞到旌城来,摆明了是要和蓉城那帮人打擂台。”
“你非得这个时候做出头鸟,不是给蓉城的人扛雷吗?”
方仔瞪着眼喝道:“你以为是我想和唯楚的人,对上吗?”
“光凭在夜场那点事儿,唯楚犯得着跟疯狗一样咬我吗?”
老方缓缓开口道:“跟刘家对上,是我的决定…”
“……”老敬目光满是惊异。
老方低声道:“上面的人,在争。”
“下面的人,自然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我如果还抱着独善其身的想法,最后的结局,也无非是神仙斗法地沦为炮灰。”
在来旌城之前,学院派出身的老方,在岗位上可谓是勤勤恳恳,甚至是谨小慎微。
上面的关系,在老方看来,无疑是一把双刃剑。
好处自然有,可保自己一路扶摇直上。
可坏处,同样也很明显。
随着竞争的愈演愈烈,一招棋走错,自己可就连悔棋的机会,都没有了。
真等到雪崩时,也没有一片雪花,有机会说自己无辜。
所以,老方从某种程度上,是抱着两不相帮,哪怕裹足不前的想法。
但到了旌城以后,老方主政一方,才真正有了举步维艰的感觉。
而恰巧就在这个时候,川蜀高层,金丝边眼镜亲自下场,向老方抛出了橄榄枝。
而这根橄榄枝上,就和眼镜一样,仿佛缠绕着金边。
即便老方还没表态,对方就已经送出了“诚意大礼包”。
老方接收到大礼包以后,也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在旌城的分量,都变得不一样了。
都说权力这玩意儿,是常人所难以拒绝的毒药。
并且,越是往上走,越是对权力难以放弃。
老方反复斟酌之后,还是决定要“上进”。
所以,老方其实在不久之前,就已经在私底下,加入了金丝边眼镜的阵营。
“行,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老敬似乎还有话想说,但最终还是止住了话题。
“老敬,最近我会想办法,把你再往上扶一步。”
老方也直接抛出了筹码道:“等你坐到第二的位置。”
“凭我二人之力,未必就没有机会,复刻老徐扳倒老曲的局面。”
老敬眼中闪过了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后略显敷衍地笑了笑道:“那就谢谢方市长栽培了!”
…
一夜无话。
有关昨晚天庭闹出的矛盾,也以火箭攀升般的速度,传遍了旌城的小圈子。
天川旌城办事处,冯子航办公室。
猫王挺兴奋地说道:“哥,你之前走的那步棋,有效果了!”
“昨晚在天庭,唯楚李伟均直接带队闹事。”
“整到最后,刘家的人亲自下场了,把辖区治保所的所长都撸了!”
“哥,咱这么一整,可就彻底让老方跟刘家,站在对立面了啊!”
自从来了旌城之后,在天川堪称顶级神经病的猫王龚文静,就没少受冤枉气。
尤其是,在太阳酒店,猫王还挨了一顿毒打。
而之所以造成这种情况,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冯子航一方孤立无援。
一想到自己有了战友,终于有了反打,甚至是坐山观虎斗的机会,猫王也是格外兴奋。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猫王这种“敢想敢干”的神经病,在不知不觉间都已经受到了冯子航的影响,开始变得阴阴损损了。
而冯子航,并没有猫王预想中的那般兴奋。
只见他微微抬头,笑了笑道:“呵呵,你觉得老方下场,真是我们走那步棋产生的效果?”
“难道不是吗?”猫王当场一愣。
冯子航满是布满了嘲弄之色道:“老方能下场,是因为已经跟上层谈妥了。”
“咱看似是执棋者,实际上不过是没有回头路的过河卒。”
冯子航话说完,大脑飞速运转。
长年身居高位的他,无法接受,这种一切都不在掌控之中的感觉。
他迫不及待想要改变,思索着破局之法。
…
同一时间,明月酒店。
小纪也得知了昨晚天庭娱乐会所的事儿。
他第一时间召集手下骨干,齐聚一堂,展开了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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