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波看见我后也是错愕了一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笑了笑说道：“是你啊，那个带着我的猎物跑走的卖花青年。怎么样？得逞了没有？那美人儿浪不浪？润不润？不用谢谢我，哈哈哈..”程波恬不知耻的问着我下流的问题。
“程波..”我刚说了两个字，舜就进来要将我拉出去：“启仁！这里交给警方！你快出来！”
“让我说完舜队长！”这次我没叫他老大，而是叫了队长。舜也是愣了一下，逐渐松开了手。
“程波，你满口都是她们该死，所有的受害者都是该死的，难道最该死的那个人，不是你吗！你才是罪该万死！亏我刚才听你的故事竟然还有一瞬间同情起了你！真是一把好牌打的稀烂！你觉醒了异能，人生本该变得有所不同！可你看看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程波被我一顿无脑的输出给怼的有些错愕，但回过神来的他也立刻回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有资格骂老子！我说错了吗！难道我的人生是我自己选择的？选择不了出身！选择不了身份！好不容易掌握了能力，还不允许老子报复社会吗！老子自己的能力！爱怎么用就怎么用！我的故事交代完了！那些女人已经得到了她们该有的下场！我确实没有把每个女人都变成碎肉。但你们那么神通广大，为什么不自己查呢！我交代清楚了就不会被判死刑了吗？总是站在审视者的角度批评我！难道不启用能力，那些女人会乖乖跟我上床吗！是她们被我的能力引诱上钩的，我又没强迫带她们回家！要怪，就怪她们自己的贪心！对这个社会上一切外表美貌的事物没有提防心！都是她们的错！！”
“犯错的明明是你，你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处处提防你？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难道你变成别的男人模样的时候没有过一丝的得意？看着别人的样貌没有过一丝的不满？没幻想过这要是真的就好了？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凭什么要求别人？你残害的每一位受害者，她们也来自不同的家庭，也有着自己的家人，你又想过这些吗？”
“别给老子说这些大道理！我听不懂！也懒得听！装的正人君子一样，你如果拥有老子的能力！你敢说你不起一些贪念！？”
“我的能力，是交换。可以与自己触摸过得人事物，交换位置。你说的没错，起初发觉自己拥有特殊能力的时候，也忍不住的会去想用它做些平时不敢做的事情。就包括之前，你最后准备下手的那个女孩。她是我的队友，从小渔村将她带走后..我并没有跟她怎么样，直到现在。你要说起没起过贪婪的念头，我起过。但实际上，我什么都没做。圣人论迹不论心，论心古来无完人。我更庆幸的是遇到了一群好的队友，他们在第一时间就警告了我这种能力该运用在什么地方！所以现在的我反而更可怜你，如果你在觉醒异能的时候，身边能有个人告诉你一声..或许现在的你会变得完全不同..”我眼神炙热的看着程波，他也被我盯得瞳孔不断震动。
“你..你说你可怜我？呵呵呵..你是幸运的小子，你能有在迷茫中为你指路的人，可我没有！就像我出生时..”
“我知道！我跟你一样，都是出生时屁股上没插一把金汤匙的人！我的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便离开了，父亲也常年的不着家。所以听了你的故事，我起了同情心，同理心。我的生活没有你那么艰难，那般困苦，但我完全能够体会漆黑的夜晚一个人坐在床上看着黑暗的四下那种孤独的感觉！隔壁家的电视总是开的很大声..很吵..而自己家里仿佛过年都没有那么热闹。我很同情你，同情你的出身，同情你的遭遇，甚至想着如果能早些时候认识你就好了。说不定我能阻止些什么，你不会变成现在的你，也不会有那么多无辜的受害者，那么多..她们每一个人都有着不一样的脸不是吗？都是活生生的人..或许她们出身并没有比你好多少，来自不幸的家庭，以为遇到了爱情..就像你最初看待小云那样？”
“...”程波被我说的沉默了下来，一双眼睛逐渐湿润，感觉他的心里的防线也逐渐开始崩溃了。
“我们都一样，明明自己过得很惨，却又看不得世间疾苦。就像是你选择救出落难的小云一样，那个时候的你..难道想的是将来要与她怎么样吗？在成为异能师之前，我是个被老板压榨的上班族。一个建筑设计师，同事们9点到公司，而我每天8点半就要过去。不做别的，只是给一些前辈领导们处理一些开工前的杂事，复制一些图片，整理一些表格。下班的时候自然也要晚走许久。整天的工作就是打杂，替他们打下手，干着和设计师无关的工作内容。说实话，直到遇见了你，我才开始庆幸自己能成为一名异能师。我才真正清楚自己到底应该通过这份与众不同的能力做些什么。如果时间能回到那个卫生间，你是否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选择一段..不一样的人生？”
“我..我..或许会吧..谁知道呢。”程波语气残乱不清的说着，满含泪光的眼睛苦涩的摇了摇头。
“我之前说的都是真的，如果能在那时候就认识你，说不定我们能成为朋友..”
听到我这么说审讯室外的渣仔简直要疯了：“王启仁在做什么！？跟一个罪犯成为朋友？他是圣母心大发还是怎么的？”
“闭嘴！听下去！”战峰厉声呵斥道。
“小子..你..你真的愿意和我成为朋友？和..那样的我？”程波抬起头盯着我的眼神问道。
“对，我愿意。如果能拯救即将堕落的你，也代表着拯救了更多人。我愿意，不光是想救她们，我也想救你。我们都在痛苦，且用力的活着不是吗？平凡人也好，异能师也罢..有时候残酷与美好并存，但我们却总是执迷于自己的苦难。”
“...”
“华夏人，讲究个入土为安，落叶归根。交代出那些受害者的下落..好吗？让她们也能够回家..给她们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好吗？程波？”随着几句话，我也逐渐的靠近了程波。直到最后将手扶在了他的小桌板上。
“我还有机会吗..我是活不了的小子..我犯下的罪行..已经万死莫赎了..”程波抬起头盯着我的眼睛说道。
“曾经有个人对我讲过，将人事物留存于心，他们就会随你继续活着。但如果你遗忘了它，它就会被永久的封存，那才是真正的死亡。而我..会记得你，记得有你这么个人。在今后的人生里，我会时不时的想起你，一个遗憾的朋友，一段遗憾的人生。”
此刻的程波是彻底的崩溃了：“...对，对不起..我对不起那些人..谢谢你..朋友？我不配被你这么称呼..我这么一个畜生..不配成为你的朋友..但我谢谢你..谢谢你所说的一切..谢谢..警官，我交代，我交代全部。你们问什么，我就交代什么..”
见事已成，我便转身准备离开审讯室。程波却在此刻叫住了我：“喂..朋..小子..那个女孩儿，我没动她。她真漂亮，你喜欢她吗？”
“我被她发了一张好人卡。”
“哈哈哈，如果我现在不是个死刑犯，我会陪你喝一杯安慰安慰你小子。”
“我等你，二十年。我的死刑犯朋友。希望那个时候的你，会是个好人。能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一段灿烂的童年，和无悔的人生。”
“嗯..”
泪水终究噙满了程波的双眼，我也转身离开了审讯室。接着便是程波交代出全部的作案过程，藏尸地点。负责记录的警员也将其所述，一一记录在案。
看着我出来了，审讯室外的每个人皆是一副神色复杂的模样盯着我。
“你小子..用嘴说服了一个变态杀人狂？”战峰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舜拍了拍我的肩膀：“启仁..干的不错，辛苦了。”
柠檬依旧是认可的点了点头，惜字如金。渣仔则是一副完全不理解的表情茫然的看向我。
而将视线转移到小七身上，她也目光热切的望向了我。
“启仁..”
“小七..”
“老娘到底什么时候给你发的好人卡你给老娘说清楚！！”
“对不起！”
接着在旁人惊异的目光下，我和小七一路跑出了警察局。小七不顾一次性拖鞋的轻薄在后面疯狂的追逐着我。海城凌晨的街道上月亮正好，凉风正好，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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