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的？”岁禾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三丫，小姑娘瘦瘦弱弱的，头大脖子粗的样子，比当年的岁禾还要瘦弱，此时举着一块黑饼递给岁禾
“快吃吧，这是我偷偷藏的，别被娘发现了”三丫将手里的一块黑饼子塞到岁禾手里
小心的看了眼关上的房门，用眼神督促着岁禾
岁禾拿着还没她半个手掌大的黑饼，假装塞进嘴里
三丫见岁禾手里没有了饼，以为她已经吃了，便继续在木桶旁边蹲下洗尿布
旁边的桶里还有几件衣服，看尺码明显是大人穿的
“你每天都要洗这么多衣服吗？”岁禾指着那盆木盆里的衣服
“是啊，每天都要洗，不洗碗是不能吃饭的”三丫没有抬头，手里不停的揉搓着尿布
好在现在还没有入冬，水不冷，可就算是这样，三丫的手已经开始发白，明显洗了很久的样子
“我帮你”岁禾眼珠子转了转，回头朝里屋看了眼，便蹲在那一盆脏衣服面前
随手拿起一件衣服，用力的左右一扯，刺啦一声，衣服的接线处便裂开了一个大口
三丫惊恐的看着被岁禾扯烂的衣服：“你你你，你这样会被打的”
“不怕”岁禾笑着安抚了下三丫：“一会记得躲好”
“怎么回事？”听见动静的周月从房间里冲了从来，一出来就看见岁禾手里已经破了一个大洞的衣服
“哎呦，我的衣服啊，作孽啊”周月顺手拿起方子一旁的棍子，朝着岁禾脑袋就打下去：“你个死丫头，一回来就把衣服搞坏，你知不知道一件衣服得多少铜板”
岁禾朝旁边一躲，躲开棍子，举着衣服就满园跑，边跑边一点点不着痕迹的将裂缝弄大：“救命啊，救命啊，打死人了啊，娘，你别打了，我知道错了”
岁禾的声音很大，不一会就吸引了周围的村民，岁禾见院门围了好些看热闹的村民，举着衣服就朝外跑去
衣服的一角耷拉在地上，岁禾瞅准机会踩住，手一用力，刺啦一声，饱经风霜的衣服承受不住这样的力度，碎成两节
“啊啊啊，作死啊，我的衣服，老娘今天非得打死你不可”举着棍子跟着岁禾跑出了的周月，看见碎成两半的衣服，只觉得气血上涌
岁禾提着衣服，畏畏缩缩的朝后退，面露恐惧：“娘，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吧，我只是太饿了，没有拿稳，你别打我”
“不是故意的？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周月根本不听岁禾说什么，她只觉得她心里堵着一股无名之火
两三下就冲到岁禾面前，抓住岁禾的胳膊就想打下去
岁禾闭上眼睛，发着抖
棍子没有打下去，便被围观的村民给夺了下去
“好端端的这是做什么？”给岁禾带路的大娘，一把就将岁禾给抢了过去
“孩子还小，可受不住你这一棍子”
“孩子，告诉大娘，你娘为啥打你”大娘轻柔的拍拍岁禾背，示意她别怕
岁禾抽抽搭搭的，眼泪一颗一颗的掉落：“娘问我要银子，我没有，娘不知道为什么就生气了”
岁禾擦掉眼泪，两只眼睛红红的扯了扯大娘的衣服：“大娘，人家只是好心收留我，怎么可能会给我银子，大娘你帮我给娘说说，我身上真的没有银子啊”
“我听话，我干活，我只是太饿了，没拿稳摔倒了才把衣服弄坏的，我不是故意的，求你帮我给娘说说情”
“哎呦，可怜的孩子”听见岁禾哭泣，围观的大娘们纷纷红了眼眶
“不就是一件衣服吗？坏了再补补不就好了，至于下狠手吗？”
“找一个孩子要钱，还要不要脸了？一个孩子能有什么钱？”
“天天跟我们抱怨，人家不把孩子还你，我还以为有多稀罕人间呢，这才刚回来多久就开始上手打孩子了，我看也不见得真的喜欢吧”
“不是这样的，不是的。”周月听到人群的指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气的她张了张嘴想解释，可周围七嘴八舌的她压根插不进嘴，只能干着急
“怎么回事，都围在这里做什么？”陈老大一回来就见自家院子门口围了一圈人
“陈老大啊，你回来了，管管你家媳妇，孩子刚回来怎么就喊打喊杀的，有啥事不能好好说吗？”
有村民见陈大山回来，拉着他就给他说刚刚看见的事情
“二丫回来了？”陈大山走上前，笑容和谐的看着岁禾：“二丫，别麻烦人家大娘，快到爹这里来。”
“爹”岁禾走到陈大山身边，低着头开始哭。这陈大山看着老实，不过是因为有周月在前面打头阵而已。他在后面渔翁得利罢了
“不哭啊，有爹在，没人会不给你饭吃。”陈大山摸摸她的头，向周围人道歉后：“这孩子刚回来，对这里还不熟悉，跟她娘拌了两句嘴，就以为不给她饭吃，没有的事”
“二丫，你放心，咱家虽然没有你二爷爷家条件好，你不喜欢没关系。但是爹会努力，不会让你饿肚子的”陈大山蹲在岁禾面前，小心翼翼的开口
“是啊，我刚刚也只是气急了，拿个棍子吓唬吓唬她，没想真的打，这谁家孩子没挨过打啊”周月也冷静了下来，眼角泛红，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岁禾
“也是，这谁家孩子没挨过打啊，这小丫头因为这点事情就闹，也太不懂事了吧”
“就是，我看啊是嫌弃自己亲爹家穷吧，不愿意留下”
“可怜了这一家，盼星星盼月亮的把她盼回来，结果人家回来居然是这个样子”
家里有孩子的村民，想起自家有时候把他气的半死的孩子，感同身受的附和
岁禾心中冷笑，这夫妻俩一唱一和的，演得真好。三言两语就扭转了局势，将岁禾说成是一个嫌贫爱富，不服管教的小孩子
她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珠，可怜巴巴地看着众人说道：“各位叔叔婶婶，是我不懂事，我不该和娘顶嘴，我知道错了。”
陈大山见岁禾如此，眼中都闪过一丝得意，一个小孩子能有多大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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