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泽渊看了她一会儿，才开口问：“你就是平宁公主，云菁？”
平宁公主是楚涵风决定让云菁和亲后，特意赐给她的封号，寓意让她这个和亲公主为楚国换来和平与安宁。
因着云菁从小就受楚皇疼爱，对待她比对待亲生的公主还要好，楚惜月一直厌恶她。
在得知云菁那个平宁公主的封号后，楚惜月便特意挑了身边的侍女宁儿安排到云菁身边去。
楚惜月明知宁儿名讳中的“宁”字算是冒犯了平宁公主这个封号，她这样做就是为了膈应云菁。
此刻面对越泽渊的问话，戚宁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你这话问得好生奇怪，我当然就是云菁。”
“云菁。”
越泽渊念了念这两个字，嘴角带着些许讽意。
“你父亲云王为了楚国也算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如今楚国居然让他唯一的孤女来越国和亲，你心中就没有一丝怨念？”
“我来越国和亲，正是继承了我父王的遗志，为了保护楚国百姓安宁，何来怨念？”
“是吗。”越泽渊又说，“可朕听闻，你自小在楚国皇宫里长大，曾是楚皇内定的太子妃，如今楚皇一死，楚涵风登基，却把自己原本的准太子妃送来越国和亲，你对楚涵风也没有怨念？”
戚宁的眼神闪了闪，像是被说中了心事似的心虚。
但她很快哼笑了一声：“我都说了，我答应来和亲，是为了楚国百姓的和平与安宁，跟楚涵风没有关系。”
在越泽渊看来，面前这个女子就是在嘴硬。
越泽渊之所以会答应这场和亲，有三个原因。
一是楚国主动提出和亲，越泽渊也正好想休战，顺势而为。
二是因为云菁的身份，她是云王的孤女，却被送来越国和亲，必然会让楚国军民认为楚涵风背信弃义，从而动摇军心。
三是越泽渊听闻云菁钦慕楚涵风，还曾是楚涵风的准太子妃，如今楚涵风没有娶她，反而把她送来越国和亲，云菁心中说不定会有怨念，若是能离间成功，将云菁收为越国所用，自然对越国有好处。
他问这些问题，就是想要试探云菁。
不过，看她这反应，是试探不出什么来了。
也是，怎么说都是云王的女儿，不是简简单单一两句话就可以离间成功的。
越泽渊倒是丝毫没有怀疑戚宁的身份，反而因为问了几句话，更加相信她就是云菁了。
这时他余光一扫，发现了宫殿角落的那些茶杯碎片。
越泽渊突然想起，这个平宁公主来和亲，身边跟着一个贴身侍女，他同意了她带着那个侍女进宫，此刻这侍女却不见踪影，没在里面伺候，连这茶杯碎片都没收拾。
“你的侍女呢？”越泽渊问道。
“跑了。”戚宁语气平静地回道，好像只是说起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跑了？”
越泽渊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是啊。”戚宁说，“她听闻越国皇帝是个心狠手辣之人，畏惧至极，不敢留在越国皇宫，既然她想走，那我也不会阻止。”
“你的贴身侍女竟如此忠心，抛下自己的主子跑了？”
越泽渊的语气里带着两分讽刺。
戚宁勾了勾唇：“这你就不知道了，那个侍女可不是我原本的贴身侍女，只不过是临时安排在我身边跟我来和亲的，本来就不是我的人，自然谈不上什么忠心不忠心。”
“若是让她一个小侍女真的能跑出去，反倒证明你们越国这皇宫守卫疏忽。”
“你真觉得她能跑出去？”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大可以去把她抓回来，我可没意见。”
假如越泽渊是一进来就发现跑了一个侍女，可能会怀疑留在这里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云菁。
可他进来后，没有第一时间想起那个侍女的存在，先是自然而然地把戚宁当成了云菁，还和她一来二去地说了几句话，谈话间也发现什么破绽，他反而不太会往那方面想。
再加上戚宁这话说的轻描淡写，说让越泽渊去把跑了的侍女抓回来，怎么看也不像是在掩护那个侍女逃跑，也不怕露馅，而是很无所谓的态度。
因此越泽渊并没有起疑心。
戚宁很快转移了话题，她面露不耐：“我困了，想歇息了，你请便吧。”
越泽渊站在不远处，似笑非笑地看着戚宁。
戚宁见状，又说：“你可以让外面的宫人进来伺候你更衣。”
“朕不习惯让他们伺候。”越泽渊说道。
戚宁蹙着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习惯让宫人伺候，难不成是想让我伺候？我告诉你，我可不会伺候人。”
越泽渊迈步朝着戚宁走近，目光上下打量着她。
随着他走近，戚宁闻到了他身上带着些许浅淡的酒气，看来他过来之前喝过酒。
越泽渊朝着戚宁打量了一会儿，微眯着眼，带着些睨视众生的意味说道：“朕不用你服侍更衣，你自己脱了你身上的衣服。”
“什、什么？”
“朕让你脱了你身上的衣服，没听见吗？”
“你这是想羞辱我？”戚宁反问。
“羞辱？你不知道你是来和亲的吗，今夜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该怎么做？再者，不脱衣服如何歇息？”
这话有理有据的，倒显得是戚宁的不对了。
戚宁无法反驳这话，和他面对面站着僵持着。
过了片刻，她冷哼一声：“脱就脱。”
说罢，她就开始脱身上的喜服。
那大红的喜服叠了好几层，戚宁解开腰间的系带，一层层脱下来。
越泽渊就站在戚宁面前，光明正大地看着她，丝毫没有要回避的意思。
戚宁脱到雪白的中衣，便停了下来。
她抬头看向越泽渊：“这样行了吧？”
“不行。”越泽渊说。
“你？！”戚宁瞪着他。
“继续脱。”他又说。
戚宁这才又脱下身上的中衣，只穿着单薄的亵裤和肚兜，露出纤细白皙的手臂和脖颈。
这时，越泽渊突然朝着她缓缓走近。
戚宁一只手背在身后，微微往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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