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双飞听到这话，彻底绷不住了。
他原本还想着给官府留几分面子，可现在看来，这些人根本就是一群披着官皮的豺狼。
他深吸一口气，手中的长枪猛地往前一探，枪尖如毒蛇吐信，直奔展熊飞的胸口。
展熊飞根本没想到燕双飞会突然动手，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
他只觉得胸口一凉，然后便是一阵剧痛，低头看去，长枪已经穿透了他的胸膛，枪尖上还滴着鲜血。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喷出一口血，身体软软地从马上摔了下去。
城防军统领看到展熊飞被杀，顿时急红了眼，拔出长刀就朝着燕双飞砍来：“敢袭击官兵，我杀了你！”
燕双飞侧身躲过，手中的长枪顺势一挑，枪杆正好打在城防军统领的手腕上。
城防军统领只觉得手腕一麻，长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燕双飞的长枪又横了过来，枪杆狠狠砸在他的背上，将他从马背上拍了下去。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
混乱之中，展熊飞和城防军统领倒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被惊慌失措的马群踩在了脚下。
只听几声闷响，两人的身体被马蹄踩得变形，再也没了动静。
那些捕快和城防军看到统领被杀，顿时没了主心骨，一个个面如死灰，手里的刀也垂了下来。
燕双飞勒住马，手中的长枪指着他们，声音冰冷：“你们谁还想替他们报仇？
或者，谁还想把百姓的东西拉去县衙？”
捕快和城防军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年轻的捕快颤抖着扔下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哥，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求你饶了我们吧！”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剩下的捕快和城防军也纷纷扔下武器，跪倒在地，不停地求饶。
燕双飞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又看了眼周围的村民，深吸一口气，声音缓和了一些。
“饶了你们可以，但你们必须把百姓的东西都还回去。谁家丢了什么，就给谁送回去，少了一件，我唯你们是问！”
“是是是！我们马上还，马上还！”捕快们连忙点头，爬起来就去搬粮袋、抬箱子，生怕燕双飞反悔。
村民们看着眼前的一幕，先是愣了愣，然后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那个肩膀受伤的壮汉，捂着伤口，走到燕双飞的马前，对着燕双飞拱了拱手：“燕大兄弟，谢谢你！要是没有你，俺们的东西就被他们抢走了，说不定还得丢了性命！”
“是啊，燕大哥，你真是俺们的救命恩人！”
“燕大哥，以后你说去哪，俺们就跟你去哪！”
燕双飞看着欢呼的村民，又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和血迹，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
他知道，今天杀了展熊飞和城防军统领，算是彻底跟官府撕破了脸，以后的路，恐怕会更难走。
但他不后悔，百姓的东西，就该还给百姓，谁要是敢抢，不管他是土匪还是官，他都不会答应。
他抬手示意村民们安静下来，声音沉稳：“大家先把自己的东西认回去，都小心点，别伤着了。
至于以后，有我燕双飞在，就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咱们老百姓！”
村民们听了这话，欢呼声更大了。
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照在村民们的脸上，也照在燕双飞紧握长枪的手上。
村民们自发分成几拨，年长些、识得字的人坐在临时搭起的木桌后，拿着炭笔和粗纸登记造册。
每念出一样财物，便有人应声上前辨认。
张家的半袋黄豆、李家的一袋糙米、王家的一头羊……件件都对应得清清楚楚。
那些跪着的捕快和城防军，此刻也不敢怠慢，乖乖上前帮忙搬东西。
有个年轻捕快捧着一坛腊肉，见认领的老妇人腿脚不便，还主动将坛子送到她手里。
老妇人愣了愣，低声说了句“多谢”，那捕快的脸瞬间红到耳根，头垂得更低了。
等最后一户村民领走自家的东西，日头已西斜，山寨空地上还堆着大半财物。
有土匪抢来没来得及分的粮食、银钱细软，鸡鸭禽畜等。
没人围上去，连一些半大孩子都只是远远看着，没人伸手去碰。
燕双飞走上前，一脚踩在石墩上，声音传遍整个山寨上空。
“这些剩下的，不是谁家的私产，却是咱们所有人的保障。
眼下是乱世，今天能杀退这伙土匪，明天说不定就有更狠的恶徒来犯；今天能挡下贪心的官兵，明天未必没有更横的势力来抢。”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村民道：“我打算以兰溪村为基地，建立一支村民联防队。
不分男女老少，只要愿意学些拳脚、拿起武器护家的，都能来报名。
咱们不求欺负别人，但绝不能再让外人欺负到头上！”
话音刚落，人群里就炸开了锅。
之前被砍伤肩膀的壮汉第一个站出来，扯开衣襟露出还在渗血的伤口。
“燕大兄弟，算我一个！今天要是我能多些本事，也不会让兄弟白白送命！”
“我也来！”一个穿粗布短打的青年猎户举起弓箭，“我会射箭，能杀敌放哨！”
就连几个妇人也往前凑了凑，其中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道：“燕兄弟，我们虽力气小，但能缝补衣裳、烧水煮饭，要是队里需要，我们也能来帮忙！”
燕双飞看着眼前踊跃的村民，眼中闪过一抹欣慰。
他抬手往下按了按，人群立刻安静下来：“好！愿意来的，明天一早都到兰溪村的晒谷场集合。
我会教大家扎马步、练拳脚，会射箭的教射箭，会打铁的帮忙修农具、改兵器。”
那些捕快和城防军站在一旁，听着村民们的响应，有人悄悄抬起头，眼里满是复杂。
有个年长的城防军犹豫了半天，终于上前一步：“燕……燕老大，我们……我们能不能回去？”
燕双飞看了他一眼，又扫过其他官兵，沉声道：“我可以放你们回去，但得记住，以后好好做人，要是再敢像今天这样欺负百姓，我燕双飞的长枪，绝不轻饶！”
那城防军士兵与捕快们连忙点头，仓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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