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铅笔都不在手里的张小霞，赵玉萍都快气笑了：“小霞啊~，你要是真喜欢奶，你就把铅笔拿起来！”
一下午了，这死孩子干啥都行，就是写作业不行。那小凳上跟有刺似的，一会儿跑一趟厕所，一会儿饿一会儿渴的。
让她下地干活去，她都比写作业积极。
“……”没混过去，张小霞不情不愿的拿起铅笔，开始磨洋工。
瞅着张小霞这做派，赵玉萍心里已经有数了，今天王彤这巴掌不打上去，这孩子老实不了。
收拾完张小霞，赵玉萍拍着夏楚楚的后背，“喜欢喊姨奶就喊姨奶，老婆子占便宜了，孤家寡人的多个外甥孙女，多好~”
分明是她占便宜了，夏楚楚放开赵大娘坐好，从桌子上拿起刚拿过来的饼干，打开盒子递到她跟前。
“姨奶，你尝尝好不好吃？”
赵玉萍笑着拿起一块饼干放进嘴里，哪还用尝好吃不好吃，闻着这香甜的味道就知道味道肯定不会差。
楚楚这丫头是个实心眼，别人对她好，她就使劲对别人好。
有点好吃的也不知道自己藏着偷偷吃，全便宜她们了。她织个毛衣傻丫头就感动的不行，偏偏不想想自己平时对她们有多好。
转头瞅瞅快望眼欲穿的张小霞，夏楚楚看看她本子上的作业，硬着心肠：“写完作业再吃，写不完不让吃。”
每回看见王婶子揍她，夏楚楚都觉得张小霞能长记性，可每回过去几天后，这丫头就又变回老样子，然后再次挨揍，周而复始……
有时候她都疑是不是小霞屁股上让揍出死肉来了，不然没道理啊？
不疼吗？
因为嘴馋，张小霞暂时安静下来写作业，速度那叫一个快，一下午没写完的作业，一刻钟写完了！
反正你别管写的整不整齐，写的对不对，你就说写没写完吧？
夏楚楚无言以对，算了！让王婶子揍吧，揍都不长记性，更别说不揍了。
张小霞在赵玉萍跟夏楚楚无可奈何的目光里乐呵呵的吃饼干，吃着吃着想起什么，蹿回他们家那边拿出来一小把东西塞给夏楚楚。
她跟同学换的地瓜干，她特意给楚楚姐留的，“楚楚姐，你吃，可好吃了！”
本来想冷眼旁观看她挨揍的夏楚楚心软了，小孩子贪玩正常，作业写不整齐也正常。可听完这地瓜干是怎么换来的后，又觉得这顿打她是非挨不可，
她用气球跟同学换的，问题就是她哪来的气球……
这地瓜干吃还是不吃，是个问题！
夏楚楚象征性的吃了两根，赵玉萍也跟着尝了一根，剩下的得留下让孩子自己吃，毕竟竹笋炒肉换来的。
晚上王彤从面馆回来，一老两小正在屋里坐着看电视，小桌上有给她留的饼干还有地瓜干。
夏楚楚只说饼干是她拿的，至于地瓜干只字未提。
王彤尝一块饼干，又接着拿一根地瓜干嚼着吃，好奇问赵大娘，“大娘，这地瓜干是你做的吗？没见你晒呀？”
“不是我。”赵玉萍叹口气，“我可没这个手艺，是小霞跟同学换的。”
地瓜干吃着不错，王彤好奇看向聚精会神盯着电视机看的闺女，问她：“小霞，你拿啥跟同学换的？”
不会又是拿铅笔跟本子吧？
“妈，你放心，我没拿铅笔本子跟同学换。”张小霞目不转睛盯着电视，生怕她妈误会，“你上次揍我的时候说的我都记着呢！”
这就更奇怪了，王彤太了解自己这个浑丫头，她不是那种舍得把吃的东西拿出来跟同学换的性格。
不是吃的，也不是铅笔跟本子，“那你拿什么跟同学换的？”
张小霞实话实说：“我拿气球换的。”
夏楚楚悄悄起身往外走，赵玉萍也默默地站起来挪到一边。
王彤更疑惑：“你哪来的气球？”
她妈还装不知道！
张小霞终于舍得从电视上收回俩眼睛，转头看着母亲，得意的说：“在你们屋褥子底下找见的。”
他们还藏在褥子底下，都不给她玩儿！
王彤甚至猜想过是不是赵大娘跟楚楚给她买的，都没想过这死丫头是在他们屋翻出来的！
褥子底下她都能翻出来，这浑丫头！
王彤脸都臊红了，捞起张小霞就往外走。
她这是个闺女啊！怎么比小小子还淘？
夏楚楚没好意思劝，赵玉萍也张不开嘴，这事不管谁看，这孩子都欠揍啊！
张小霞的鬼哭狼嚎很快就在屋里响起，夏楚楚跟赵玉萍在院里站着赏月，没法劝，根本没法劝。
直到张老五回来才把哭的像个小姑娘的闺女从气疯了的媳妇手底下救出来。
……
新的一礼拜开始了，又是漫长的六天。
夏楚楚惦记着礼拜三检查结果出来，礼拜三一放学就跑去韩家问情况。
早就料到她回来，梁幸笑着跟她说一切都好，老太太年纪大，身体总会有些不舒服，没有大问题，最主要的还是天气太冷，冬天过去就好了。
家里早早买好了炭火，这两天就准备先烧上。
老太太在屋里听戏，院子里能听到录音机里播放的唱戏声，夏楚楚没进去打搅她，知道她没事她就放心了。
冬天真到了，明明前两天还穿着不太厚的外套，短短几天就都换上了厚衣服。
赵玉萍那有煤球炉子，张老五帮着给每个屋都放好，烟筒装好。
煤球各买各的，但是夏楚楚上学没时间买，让赵大娘帮她捎带着买的。
夏楚楚不喜欢冬天，上学路上冻脸冻手冻脚，进教室后更加冻手冻脚，路上走着手脚还暖和点，到了教室里坐在那脚都冻木了。
教室里也有炉子，可惜只有一个，还是在讲台边上。
老师忙着讲课没时间去炉子边上烤火，学生们距离太远也烤不到，小小的炉子又没有办法让整个教室暖和起来。
老师拿粉笔的手是僵硬的，学生们写字的手也是冻僵的。
夏楚楚买的带毛的皮鞋，里边再穿两双厚袜子，却还是觉得冷，每天放学回去用热水泡一会儿才能舒服不少。
比起同学们手脚都长冻疮，冻得裂口子，她手脚都没冻已经强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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