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打了死结，我解了半天都没解掉，整个人都尴尬死了，申总也有点不耐烦了，说了句：“算了，先这么着吧。”
一会儿他端了龙虾出去再进来的时候，围裙拿在了手里，说：“还是李莉指甲长，把死结给抠开了。来，我给你系上，你这丫头怎么不会打结啊，我来教教你。”
申总正帮我穿着围裙的时候，申敏进来拿碗筷，看我们两个人怼在角落里，尤其是看到申总正在帮我穿围裙，表情像是撞见了什么脏东西似的，她看了我两眼，悻悻然，什么话也没说，拿着碗筷餐碟出去了。
吃饭时，李莉一直热络地找话题，从她出国旅行的趣事一直说到和我做同事时候发生的那些狗屁倒灶的烂事，还把当年顾洁敏和华超的绯闻给八卦了一遍。
申敏倒是听得津津有味的，本来嘛，花季少女就是愿意听说这些。李莉知道申敏对大学的事情感兴趣，又撺掇我说了一下大学里的生活。毕竟李莉已经毕业很多年了，而我才离开大学没几年，我对申敏说：“大学里有很多社团活动的，还有勤工俭学的机会，总之，等你考上了大学，就自由了。”
我瞄了一眼申总，怕我说这话申总不高兴，见他没反应，正在剥虾，又忙补了一句：“我是说，高中生活是被学校所规定的，但进了大学校门，你就可以自己支配生活，而且和朋友在一起也很有趣，一个寝室有来自天南海北的人，能交到好朋友。”
申敏听得充满了神往，她说：“真想快点考大学啊。我真恨死高中生活了，天天就是啃书本，像在坐牢一样。”
听到这句，申总略抬了抬眼，将一只剥好的虾放进申敏碗里，申敏吐了吐舌头，不说话了。她看到申总还是怕的，我有这种感觉。
我看李莉的指甲长，都没怎么吃虾，就给李莉剥了好几只虾放进她的碗里，李莉说了句“谢谢”，就开始吃东西，没了李莉调节气氛，饭桌上一下子有些冷场。
我感觉有点儿尴尬，就和申总说起下午在办公室里聊的事。
我问申总：“申总，那批外科手套大概什么时候能出样品？我觉得咱去跑市场，还是得带着样品去，不然我怕别人觉得我们不正规。”
申总给我碗里投喂了一只虾，然后说：“估计再半个月吧，就能量产了。不过你也别急，开拓市场没那么容易，总得慢慢来的。你这个月不是还有自己的事要忙吗？”
申总说的“自己的事”，我想大概指的是我得去一趟香港，最近忙得节假日都在加班，申总私下里对我说，等忙完了这阵子就给我批几天假，去陪陪林浩。
我看了申总一眼，又低头给李莉剥虾了。
李莉问了申总一句：“申总，我听司葭说，你们公司现在在做医疗器械的项目？”
申总说：“啊，对，也称不上医疗器械，具体来说，就是外科用的橡胶手套。几个月前，我考察下来，觉得橡胶市场有操作空间，就在越南租了几百亩橡胶林，又在南宁开了个分公司，做橡胶加工。”
因为是我的朋友，申总也不避讳，简单将新项目交代了一下。
李莉转了转脑筋，说了句：“申总，你要是不嫌单量小，我倒是可以帮你去美容院问一问。我认识一个美容机构的老板，她和我很要好，算是多年的朋友了。我觉得我去和她说说，应该问题不大。”
申总抬眸看了看李莉，郑重地点头：“好啊，那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李莉客气的说，“司葭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嘛。”
吃完了虾，我们又开了瓶红酒，这时候申敏已经吃饱了，先离开了桌子，回房间玩游戏了。
李莉优雅地摇着红酒杯，夸赞道：“申总，您选的这酒真不错。”
申总没领情，淡淡说了句：“喝着还行就好，我也是随便选的。”
李莉倒也不生气，笑着和申总碰了碰杯：“感谢您邀请我们来做客，我是托了司葭的福。是吧，司葭？”我一愣，有点接不上话，她笑着自顾自说：“总之，我先干了，申总您随意。”
她一仰脖子喝干了，申总也不遑多让，自然也喝了。
倒是我，有点骑虎难下，我只得不好意思地说：“我酒量不好。”申总说：“都是自家聚餐，不劝酒了，你看着喝吧。”
我就喝了一小口。
喝了酒，说话的气氛也就热络了点。大家天南海北又侃了一阵，主要还是在听李莉说，李莉是聊天的高手，而且她是铁了心要办生日聚会了，正说到兴起时，便对申总发出了邀请。
“申总，我知道您最近忙，不过下个月底，我生日，您可不能不来。”
申总笑笑：“那当然。你这生日会办得档次这么高，摆明了让我们公司赚钱，我谢谢你这么照顾我生意。到时候一定过来贺喜。”
李莉倏然一笑，心中的石头是落地了。她原本就担心申总不愿意来捧场，那她这二十万就扔水里了。
所以，在这一点上，我也挺佩服李莉的。
她好像不在意短时间的付出有没有回报，完全用做生意的心态对待恋爱，完全是放长线钓大鱼的思路。
而我不知道申总知不知道这一点，今天这一顿饭吃下来，我觉得申总对李莉也挺周到的，应该是不讨厌她的。
也是，李莉这模样，这身段，要是配申总，也是绰绰有余的。
她又问申总：“申总，刚才我听你意思是说，橡胶生意不错，可我怎么听说，现在外面工业品原材料都在跌价呢？”
申总笑笑，反问了一句：“李莉你自己也做点投资么？”
她说：“身边是有些闲钱，但不知道投什么。存银行利率太低，投给私募又不一定能挣钱，管理费还收的高。有人告诉我投黄金，可黄金都涨到3500一克了。”
申总说：“现在确实得小心。这几年生意不好做。外面镰刀一把把都磨得可快了。”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呀，申总，您本来经营的是c端生意，又是商务服务这块儿，总比干实业风险小。怎么转做实业加工去了。会不会风险有点大。”
申总笑笑：“李莉你还真懂的不少。”申总说完这句又看看我，说：“我们司葭还听得一头雾水呢。”
我嘟着嘴蹙着眉，我正好好听着呢，也确实在努力消化他们的对话，冷不防被cue了，有点懊恼地斜了申总一眼。
申总抬手摸了摸我的头，道：“好学啊。李莉你多说点儿，让这孩子涨涨知识。”
李莉倒也大方：“这我可不敢当，和您可不能比。申总，咱朋友一场，我也就实话实说了，我知道的这些都是我前夫告诉我的，他是国企里当领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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