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灵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不过嘛，关心则乱，王子煦这次的反应，也算情有可原。
只是这小子对刚才那个问题简直锲而不舍。
刚聊完玄狐的事，他立刻又绕回了单灵灵身上。
“师姐，你说这团火焰是你的？”王子煦一脸好奇，眼睛亮晶晶的，“你能用魂魄之力了？”
单灵灵无奈地点点头。
“快给我看看！”王子煦激动得几乎要蹦起来，可惜腿还软，只能死死拽住单灵灵长袍的下摆，央求道，“就给我看一眼，好不好？我刚才都没看见！”
单灵灵没好气地甩开他的手，嘴里嘀咕着，又懒得真跟他计较，她单手握拳，轻轻一呼。
一条小小的火焰蛇“嘭”的一声，在她掌心中凝成形，通体暗红，火光跳跃。
她用指尖戳了戳小蛇的脑袋。小蛇不满地甩了甩头，缓缓抬起，居高临下地盯着王子煦。
“嘶——”
它伸出细长的蛇信，对着目瞪口呆的王子煦轻轻吐了一下，然后尾巴一卷，把脑袋盖住，继续蜷着身睡觉去了。
单灵灵忍俊不禁，又戳了戳它，小蛇理都不理她，反倒盘得更紧了些，火光也随之微微一暗。
神魂的确重塑成功了，只是，目前看来……能量还远远不够。
现在的单灵灵，勉强能召唤出腾蛇的残魂，但要恢复到昔日那般腾空翻海的力量，恐怕还需时间慢慢滋养。
王子煦则像被雷劈了一样，一脸震惊地盯着她掌心。
“师姐……你这是……腾蛇？”
“对啊。”单灵灵低头看着掌中那条火蛇背上若隐若现的细小翅翼，语气里带着理所应当，“这不很正常吗？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王子煦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眼前的师姐，这个从小陪在他身边、训他吃饭的师姐，竟真的是神兽腾蛇，他一时间完全无法消化。
单灵灵看穿他的表情，忍不住失笑：“这有什么好震惊的？你自己不还是白泽么？我可没说你什么。”
哦……也是这个道理。
王子煦愣了愣，随即一想，倒也没毛病，只能乖乖点了点头。
就在两人说话的空隙，玄豹已经把下水道二人组捞了回来，颜月牙和江兴腾齐齐扑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哎哟，臭死老哥了！”
颜月牙一边扒拉着身上的污水，一边嫌弃地抖了抖衣袖，他整个人像是被从垃圾堆里拎出来的，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气味。
熏得单灵灵忍不住后退一步。
“玄豹老弟，下次能不能找个宽敞点的地方扔老哥？老哥直接被卡在那下水道口，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江老弟拼命拽我都拽不动啊！”
江兴腾没吭声，仰面躺在地上，喘得像条刚被拖上岸的鱼，心里暗暗庆幸自己还活着。
真的是劫后余生。
玄豹懒得理颜月牙的抱怨，只在衣襟上擦了擦手上的污秽，转身对单灵灵拱手一礼：“夫人，两人已带到。”
“颜月牙。”单灵灵拍了拍玄豹的肩膀表示感谢，然后走上前。
“九阴设计，让烛洺赫被神界那帮老东西抓走了，我们现在要去三江源头，穿过界壁，去神界救他。”
她语气平稳，带着已经深思熟虑后的肯定。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是跟我们一起去，还是留在人界当接应？我尊重你的选择。”
“去神界？”颜月牙瞪大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惊讶，“老哥也能去？”
“按理说，能。”单灵灵直起身，神色凝重，“不过前提是，必须处于濒死状态，才能穿过两界。”
颜月牙眨了眨眼，立刻明白过来。
单灵灵的意思是说，要到三江源，把自己“淹个半死”，才能摸到神界的门槛。
“与此同时，我们还需要留有人在人间界做接应。”
单灵灵继续道：“等我救出烛洺赫，就要立刻启程回幽冥国，让他的心脏归位，我们没有时间在人间界耽搁。”
“颜月牙，我需要你尽快决定。”
“额……”颜月牙挠了挠头，笑得有点心虚，“女侠，神界这地方老哥当然好奇，确实是想去瞅瞅，但老哥怕成你的累赘……”
“留在人界打后勤，可能更适合老哥。”
“行。”单灵灵爽快点头，然后对玄狐与玄豹道，“你们现在还能瞬移吗？”
“可以，夫人。”
“那就出发，去三江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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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江源的风带着寒气，夜色深得像一口无底的井。
玄狐与玄豹将众人带到这里后，双双瘫倒在地，气息紊乱。
尊上不在，他们的力量本就衰减，如今能将单灵灵等人带过来，已是极限。
单灵灵看着两人，不由有些愧疚：“抱歉，我的神魂刚重塑，还无法瞬移……”
“无妨，夫人。”玄豹抬起一只手，打断她，“属下只是体力透支，歇一会儿便好。”
一旁的颜月牙已经忙开了，虽然高原寒气刺骨、空气稀薄，但好在信号还行，他顶着高反的晕眩感，连打了几个电话，安排人手和物资前来扎营。
天未亮，天地一片漆黑，风卷着冰凉的雾气掠过耳边。
单灵灵顺着水声走到河边，弯腰捧起一捧清水，轻轻洗了洗脸。
冰冷刺骨。
她抬起头，望着远处翻涌的暗流，不断地将高原那浸透肺腑的空气吸入鼻腔。
虽然并不知道接下来她会面对什么，无论是濒死，还是万年没有踏足过的神界。
但是……不论前方是神界的深渊，还是死亡的大门，她都要闯进去，把烛洺赫带回来。
“师姐。”
就在单灵灵沉思着接下来要如何行动的时候，王子煦走到了她身边，蹲下身，学着她的样子捧起水来。
“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这么兴师动众。”单灵灵侧头看了看他，“容易打草惊蛇。”
“不。”王子煦很肯定的摇头，“让玄狐玄豹留在这里，他们俩是妖，神界并不适合他们久留。”
“更何况，你不是说了吗，接回姐夫，我们得第一时间赶去幽冥国，到时候由他们来接应更为妥当。”
“我好歹算是白泽。”
“神界的话，我陪你去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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