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周老将军、刘知远两人瞬间略微转头，目光在陆文玉和冯公公身上徘徊。
没办法，清玄宫内只有五个人，元琢贵为皇帝，理所应当排除在外。剩下四人里，周老将军别说这辈子，上辈子都不一定查过疑案难案；刘知远主政蜀地，可能有些许经验，但绝对不算多。
而冯公公和陆文玉，一个是实际掌管东西两厂的大太监，另一个是坐拥锦衣卫的指挥使。非但名义上无比贴合，实际操作中也专业对口，不指望你俩指望谁？
迎上两人期待的目光，冯公公和陆文玉皆寒芒直冒。没错，他们的确名正言顺，确实专业对口，可问题是二人久在京城少有走动，临江县又远在几千里外的江南汴州，相隔遥远无法亲临现场，光凭两份急递管中窥豹，信息都不够全面哪里下得了判断，给得出主意嘛！
侧目望向对方，都从各自眼中读出深深的无奈，这、这、这……这不是强人所难嘛！
夜幕笼罩着荒僻的山谷，月色被乌云半遮，仅有几缕微光艰难地透下，勾勒出谷中怪石嶙峋的狰狞轮廓。谷内静谧得可怕，唯有风声在石缝间呼啸穿梭，似鬼哭狼嚎。
突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疾掠而来，衣袂烈烈作响，瞬间落定在山谷中央。此人蒙着面，仅露一双寒星般的双眸，手中紧握着一柄软剑，剑身寒光闪烁，似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来了么？”随着一声低沉的冷哼，另一道身影从巨石后缓缓转出。这人一袭灰袍，白发如雪，却面容冷峻，毫无衰老之态，右手倒提着一根乌木拐杖，杖头精铁包裹，在微光下透着森冷的光。
“哼，老东西，今夜便是你的死期！”蒙面人率先发难，软剑一抖，化作漫天剑影，如疾风骤雨般刺向灰袍老者。剑招凌厉狠辣，所过之处，空气仿若被利刃切割，发出“嘶嘶”声响。
灰袍老者不慌不忙，乌木拐杖一横，精准地格挡着每一道剑影。拐杖与软剑相交，进发出一连串清脆的金鸣，火星四溅。每一次碰撞，都震得周围沙石簌簌滚落。
几招过后，蒙面人见强攻无果，身形一转，剑随身走，施展出一套诡异剑法。剑招飘忽不定，时而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出，时而如灵蛇绕柱，缠向老者的脖颈、手腕等要害。
老者目光一凝，手中拐杖突然旋转起来，速度越来越快，竟形成一道黑色的屏障，将周身护得密不透风。软剑刺在屏障上，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开，蒙面人虎口发麻，连退数步。
“就这点本事？”老者冷哼一声，趁势进击。他脚步一踏，如苍鹰扑兔般冲向蒙面人，拐杖高高举起，当头砸下，带着干钧之力。这一击若是砸实，只怕蒙面人当场便要头骨迸裂。
蒙面人不敢硬接，侧身一闪，软剑沿着拐杖剑身缠绕而上，试图绞下老者几根手指。老者反应极快，手腕一抖，拐杖猛地一抽，反手横扫。蒙面人一个后仰，几乎贴地，才险险避开这一扫。
此时，山谷中的风声愈发猛烈，乌云彻底遮蔽了月色，黑暗仿若墨汁般浓稠。两人在黑暗中身形闪动，唯有武器碰撞的火花不时亮起，照亮他们满是杀意的脸庞。
又斗了数十回合，蒙面人心中渐生焦躁。他瞅准一个空当，从怀中掏出一枚烟雾弹，狠狠掷向地面。瞬间，浓烟滚滚而起，弥漫了整个山谷。
老者心中一惊，忙屏住呼吸，警惕地感知着四周动静。就在这时，一道寒芒穿透浓烟，直刺他的心口。老者不及细想，侧身用拐杖奋力一挡。
“噗”的一声，软剑刺入拐杖一寸有余，却被卡住。
蒙面人用力一抽剑，未能抽出，反而被老者顺势拉近身前。老者左手化掌，如闪电般拍出，直击蒙面人胸口。蒙面人躲闪不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掌，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撞在一块巨石上，口吐鲜血。
“想杀我，你还嫩了点！”老者持杖而立，虽气息微喘，却尽显威严。
蒙面人挣扎着爬起，抹去嘴角血迹，眼中满是不甘。他狠狠瞪了老者一眼，转身没入黑暗，片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风，依旧在山谷中呼啸，吹散了浓烟，也渐渐抚平了这场生死激战留下的痕迹，唯有那一地的沙石、碎石，默默诉说着方才惊心动魄的较量。
走进茶馆，便能听到老人那爽朗的笑声，循声望去，只见角落里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正手舞足蹈地讲着什么。他的头发虽然大半都已花白，却还留着几缕乌黑，整整齐齐地向后梳着，透着一股利落劲儿。额头宽阔，上面的皱纹犹如山川沟壑般错落有致，每一道都像是智慧的沉淀。眉毛浓密而黑，像是用毛笔精心勾勒出来的，随着他的表情不断起伏，生动地传达着他的喜怒哀乐。眼睛清澈明亮，犹如一泓清泉，里面闪烁着灵动的光芒，流转间满是对生活的热爱与洞察。高挺的鼻梁下，一张嘴开合间妙语连珠，牙齿虽然有些发黄，却颗颗坚固，说起话来中气十足，那洪亮的嗓音能穿透整个茶馆的喧闹。他身着一件藏青色的中式对襟大褂，干净整洁，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里面雪白的衬衫，手中还握着一把折扇，时不时开合几下，配合着他绘声绘色的讲述，活脱脱一个从旧时光里走出来的老学究，周身散发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精气神。
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老花镜，镜腿上的漆都掉了一些，更添了几分质朴。嘴唇有些干裂，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口残缺不全却洁白的牙齿，偶尔说话时，那声音低沉而缓慢，像在讲述着古老而迷人的故事，让人忍不住静静聆听。
风，吹过巷口，扬起老人一头凌乱的白发，那白发如同冬日里被霜打过的枯草，肆意地飞舞着。
他身形佝偻，像是一棵饱经风雨摧残的老树，每一寸脊梁都弯曲着，承载了太多岁月的重量。脸上的皮肤黝黑粗糙，那是长时间在烈日下劳作留下的痕迹，犹如干涸开裂的土地，纵横交错的皱纹里填满了生活的沧桑。深陷的眼窝中，一双眼睛犹如深邃的寒潭，幽深得看不到底，眼眸中偶尔闪过的一丝光亮，又仿佛在诉说着他从未熄灰的斗志。高挺的鼻梁在岁月的磨砺下依然刚硬，如同他倔强的性格，哪怕生活千难万险，也从未低过头。干裂的嘴唇紧闭着，周边布满了白色的胡茬，那胡茬像是荒芜的灌木丛，杂乱无章却又有着一种顽强的生命力。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袄，补丁摞着补丁，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可他却仿若未觉，只是静静地凝视着远方，仿佛在那尽头，有着他一生都在追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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