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哪里有机会？又怎么抓住？狼完全没听懂河流到底在说些什么，不由皱着眉头、眯起双眼仔细观察他的表情。
发现他脸上写满认真、肯定，并无半点开玩笑、逗闷子的模样之后，狼一下子懵住了，“啊？！老大你来真的呀？”
“废话！我的表情还不够明显吗？肯定是认真的啦！”河流撇撇嘴，别过头翻了个白眼。咱俩一起共事这么多年，却连这么点小事都看不出来，兄弟啊，你咋混的？还想不想进步了？
旁边斜靠椅背闲坐的喜鹊同样迷糊，左思右想依旧毫无头绪。机会？机会在哪儿呢？漕帮数以万计的帮众即将前往汴州协助官府，上万双眼睛来回搜寻，如此恶劣情况之下，别说觅得良机，恐怕正如百事通所言：隐藏踪迹都是难上加难呐！
心怀疑惑不解，他侧目好奇问：“老大，实在是我和狼脑袋不够活泛，确确实实无法琢磨出，那机会……”
面对两人的质疑，河流没好气地“啧”了一声，黑衣人却异常直接，“没法动蜀地刘知远，也没法动汴州官府、锦衣卫和东厂，还动不了它漕帮？”
“找漕帮麻烦？是不是有些南辕北辙？”狼和喜鹊仍旧不明不白。
见此情形，河流无奈地长叹口气，内心不禁泛起酸涩。跟这么俩脑筋比钢刀还硬的货一起，怎么能搞好差事呢？
可想到人手不多，如果再少两个那就彻底没得办了。于是只好开口解释：“漕帮之所以能力压丐帮成为江南最大帮派，原因有三：一为帮众数量足够多；二是江南大江小河密布，凭借水道赚取利润，兜里有银子；至于第三点嘛，则因与各地官府的官员交好，有坚实靠山。”
“除此之外并无其他长处，别说小宗师，就连一品武夫都是凤毛麟角，从上到下压根找不到几个！人多势众、名声在外又没有硬实力，岂非上佳的软柿子？”
如此详细的解释讲完，喜鹊顿时陷入深深沉思，但狼却宛如木头般，不仅死活不开窍，反而挠挠头、耸耸肩挑刺：“那又如何呢？老大，咱们虽然都是一品及以上，但可不能以己度人呐！放眼整个江南境内，又有多少个一品武夫？我想也算不上多吧！再者说，漕帮与官府交好，自己没有高手，那锦衣卫、东厂里面还能没高手？别忘了，陆文玉和那个老太监……”
没给他把话讲完的机会，河流强行忍下用手掌重重安抚他脸颊的冲动，咬牙切齿打断，“漕帮什么身份，陆文玉和那个老太监什么身份？漕帮帮主又不是皇帝，凭什么指使得动官府、锦衣卫和东厂？”
为防止自己气急攻心，他索性一次性讲个清楚：“我们千里奔波潜入江南，目的为何？不就是打算闹出点动静吸引注意力，给身在京城的山岳创造机会弄清楚齐人的出兵时间吗？漕帮势力范围广大，帮众遍布江南，声名赫赫，因此，还有比漕帮帮主被杀更大的动静吗？”
“嗯？！”狼在内心一点点琢磨，好几十息过去方才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嘴角上扬露出抹微笑，欣喜、兴奋地拍拍手：“对呀！咱们如果弄死漕帮帮主，那动静可得往天上去！”
“呼……”眼见他总算听明白，河流和黑衣人转头对视几眼，不约而同长舒口浊气。在这一瞬间，二人总算理解了孔老夫子那句话：朽木不可雕也！
儿时的记忆在此时重现，教育的意义在此刻完成，他俩差点泪流满面。
人，还是得读书啊！
另一边，理清楚所有的狼仿佛重新找回了自我，腰板挺得笔直，两眼之中除去自信依旧是自信。
迫不及待提议道：“既然有主意，那咱们别愣着。干脆点，直接回江州，等漕帮的人抵达便立即动手，如何？”
“唉！”黑衣人叹气摇头，走上前半步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声好气、诚恳劝道：“咱脑袋没那么活络就尽量少讲点呗，不张嘴说话又不是会死，无非心里痒痒而已，忍忍也能过去……”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说得返回江州等候难道不合适？”狼经过昨夜和刚才两次挫折，学乖很多，连语气都温和了起来。
发觉他有所改变，河流心里的气总算消散大半，欣慰道：“并非不合适，而是已经晚一些。”
紧接着开门见山分析：“咱们并不清楚漕帮何时出发，所以无法估算大概什么时候经过江州。现在动身赶回去，如果他们早已走过，或者干脆走陆路，没途经江州，我们岂不是白费功夫？”
“那、那怎么办？”狼稍作思考，发现确实是这么个道理，连忙追问。
“简单！”河流摆摆手，尽在掌握般挑眉轻笑，“无论走哪条路，目的地也不会改变，都是汴州。所以我们何必考虑、细心计算那么多，直接去往汴州守株待兔更直接有效。”
“对啊！老大，还是你脑瓜子好使！”狼连连拍手称赞，兴奋询问：“那我们立马动身，赶去汴州布置？”
河流摆手否决，“不急，一锅好粥得慢慢熬出来。给漕帮点时间，让他们跟官府以及锦衣卫、东厂的人熟悉熟悉，咱们在眼皮底下当着面杀，动静更大、更足！”
“厉害啊！真是老谋深算！”狼跟喜鹊先是一愣，随即点头齐声奉承。
而河流只是笑笑，思考几息之后出言吩咐道：“咱们露面的时间已经过长，又光明正大表现过对汴州发生的事感兴趣，极容易吸引好奇，为防止招惹来有心之人，这间客栈不能再住了。”
“喜鹊，你现在出去买点烙饼、馒头等便于携带的食物。狼你想办法去把水囊都装满。然后再乔装，改变容貌，待夜色再深些我们从后门离开，换个地方休息。”
“知道了。”喜鹊和狼两人表情严肃，立即应下，然后马不停蹄出门，分头忙碌各自的事情。
剩下的黑衣人与河流，前者紧随二人后面下楼，外出寻找药店购买自己的需要；后者寻得百事通，假借喝酒为名，打探今日来的情况。
皆在紧张准备着离开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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