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院子中,苏无忧脑中飞快地闪过近日来发生的所有的事和画面。
“走,我知道他们可能逃到哪里去了!”苏无忧率先朝着一个方向施展轻功,也许来得及。
落星野师徒二人紧跟上了苏无忧。琴师背着夕颜望了一眼苏无忧他们去得方向,慢慢的跟了上去。
苏无忧他们刚离开,郑捕头他们带着人马也来到了武宅里搜寻起苏无忧他们的踪迹。
来到了之前的岔路口,苏无忧他们看到了已经驶离了很远的一艘船。果然还是来晚了,那艘船眼看就要慢慢地消失在了雾气中。
“我们回去吧!”苏无忧转身就要离开,既然人已经跑了,不如先回去处理其他的事情。
“师弟,你看那是什么?”
身后传来了落星野惊讶的声音。
苏无忧回头看到了雾气之中闪起了红光,紧接着传来了几声爆炸声。
她跟落星野对视一眼,眼中均是震惊不已。唯有玄诚子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此地事了,老道也要告辞了!”话音刚落,人已在十丈之外。
“师父,您老人家要去哪儿?”落星野大声喊。
“有缘自会相遇,照顾好你的师弟们!”
道长声传至落星野耳中,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望着玄诚子消失的方向,不知道他老人家到底在做什么。
苏无忧拍了拍落星野:“师姐,师伯他老人家自然有他的安排,我们先回去吧!”
“嗯!”落星野也不放心将长生,答应下来。
苏无忧他们离开后,琴师背着苏醒过来的夕颜站在那里望向远处仍有零星火光的地方:“你说徐老贼死了吗?”
夕颜虚弱地道:“他没有那么容易死了,若没有亲眼看到他的尸身,我是不会相信的。那人狡诈阴狠,不会死得那么容易。他利用了我们报仇心切,明明该想到的,都怪我——”太心急了,太过心急,中了他的诡计。
琴师幽幽地道:“不怪你,我们早晚有一天会手刃仇人替家人报仇雪恨!”
泪水滴落在他的脖颈处,琴师知道身上的人哭了,但没有说一句劝慰的话,尤其是站在南坡湖。昔日亲人的音容笑颜出现在他们眼前,怎么能不动容。他们好不容易追寻到了贼人的真面目,又岂肯轻易放弃。
贼人画颜肆意虐杀!他们还有跟他们一样的人画颜势要将贼人碎尸万段,才能让亲人瞑目安息。
岸边随着水浪只留下了几块带着烧过痕迹的碎木板,伴着水波飘来飘去,晃来晃去,上不了岸,也不能顺着水流飘走,终究困在那里。
回到武宅的苏无忧与郑捕头他们汇合了。
琴师背着夕颜沿着熟悉的山路离开了。
“徐老爷”在高手的护卫下狼狈地逃走了。回去的路上,他愤恨地望向南坡山,早晚有一天会让坏了他心情的人加倍偿还。
南坡湖另一边,玄诚子道长跟傅长明道谢暗中保护苏无忧他们的事。
傅长明跟玄诚子说:“道长,您说用不用告诉苏县令,另外两拨人的事!”他暗中保护苏无忧他们的时候,发现暗中还有另外两拨人,一波人是跟他差不多同时来得,他观察过他们无恶意,便任由那波人跟着:至于另一波人是后来的,那艘船的爆炸就是后来的人搞的。
玄诚子道长思忖:“不用告诉她,有些事观其颜,不如观其心。他们的路让他们自己去走,才会越走越远!”
“嗯,道长说得是!道长,谢谢你出手帮了那个姑娘!”
“小姑娘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啊!”
傅长明回想起遇到姑娘时的场景,确实是命悬一线,要不是他正在山崖下采药,恐怕小姑娘早就葬身崖底。那时她苦苦哀求他帮忙。傅长明心软下来,带着小颜喜回到了山崖上,寻到了她的母亲和忠仆的尸身,安葬好了往城里赶。
到了颜家附近,触目惊心的是一片烧焦的废墟。一条街的房屋都被大火烧成了焦炭。他们听周围的人说不仅颜家的人全死于大火,甚至是周围的住户也未能幸免于难,都葬身于大火之中。
民间这么说,傅长明知道那不是真的,身旁的颜家之女说明了一切。他察觉到周围异常,很可能是小颜喜说得贼人,于是打晕了她,带着她回了城隍庙。
一连三天,小姑娘一句话不说,像是没有魂一般,浑浑噩噩的,很是让人忧心。傅长明比谁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自己也经历过,于是翻出了一本武功秘籍。
“你想要报仇吗?如果想的话,我可以帮你!”傅长明说完,注意到小姑娘空洞洞的眼神变得有神采了,只不过是名为仇恨的眼神。
可是一心求死的小姑娘为了报仇雪恨活下来也是好的,能活着就好。
从那以后,世上没有颜家之女颜喜,多了一个誓死想要报仇的夕颜。小夕颜刻苦地学武,每天所做的事就是学武。小夕颜也很有天赋,进步很快。两年后,她带着一个小包袱在城隍庙磕了三个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傅长明没有苦口婆心地劝她,要是自己的师妹知道自己没有拦住她的徒弟,肯定会生气的。夕颜学得武功秘籍是他师妹的,尤记得他师妹说过要找一个机灵的小姑娘当徒弟。
······
一夜之后,武宅里里外外被县衙的人搜了一个遍,没有发现任何关于徐老爷的线索。徐老爷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武宅里的大多数下人丫鬟被管家特意交代过不准接近徐老爷住过的宅院。那里很是神秘,凡是想要擅入者就只有一个下场——死无全尸。
他们不止一次看到过有死人从院子里抬了出来。活下来的护卫们只说徐老爷是贵客,多余的不敢问,谁也不想成为被猎杀的“猎物”。
伺候徐老爷的丫鬟除了如烟姑娘之外都被灭了口。活下来的如烟告诉苏无忧关于自己知道的徐老爷的事情。徐老爷并不是常常来此,隔上半个月来一回。他来此就是为了虐杀年轻的女子,还有被抓来的百姓。
徐老爷的身份是假的,脸也是假的,杀人取乐却是真的。他掩藏起真正的面目是因为他的身份不一般。
想到徐老爷看她们如死物一般的眼神,如烟浑身发抖。她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取出了她藏在发簪里的一张烧得只剩下半个图案的纸。
苏无忧看到那个图案,一眼认出来了,冥冥自有天意。那个人画颜做尽了恶事,杀人不眨眼,不知道视为蝼蚁的小人物也会反抗。
她接过了如烟拼了命费劲了心血留下来的罪证,郑重其事地告诫她不要再告诉任何人,免得惹来杀身之祸。她会派人带着她悄悄地离开,送她们去郡城。
如烟跪下来感谢苏无忧的救命之恩。她们才能活下去,可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画中颜,颜中画,画中有颜,颜中有画。她们不该被困在于此,离开才能更好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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