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着刷着，我突然想起好像忘了什么事。打开微信一看，“饕餮计划”群里已经积了十条消息。
这个群名是小莲起的，里面都是我们五湖四海的朋友，个个家底殷实。
倒不是我们刻意只跟有钱人交朋友，只是有时候聊起天来，难免会提到一些普通人觉得“扎心”的话题——比如“最近买了架私人飞机，但机库还没找好”之类的。
虽然这群里没有穷人，但大家相处起来反而更自在，毕竟谁也不用顾忌谁的情绪。
群里一共87个人，两个老外，剩下的都是国内的。
十条消息的第一条是三天前粤洲老吴发的，自称“佛山第一广式川菜王”。
说实话，他做的川菜简直难吃到令人发指。
记得上次他研发了新菜品，给群里每个人都寄了一份。
结果群里炸开了锅，所有人发的照片都是眉头皱得死紧。
最夸张的是台湾的周少爷，直接被他那道“麻辣水煮鱼”干吐了，还发了张垃圾桶的照片，配文：“老吴，你这是要谋杀啊！”
我翻着群里的消息，忍不住笑出声。
小莲听见动静，抬头瞥了我一眼：“看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老吴又在群里吹他的川菜了，”
我晃了晃手机，
“你还记得上次他寄的那道‘麻辣水煮鱼’吗？周少爷直接吐了。”
小莲一听，立刻笑倒在北极身上：“别提了，那道菜简直是生化武器！我到现在想起来还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北极被她的笑声震得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们，尾巴却下意识地摇了起来。
我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继续翻着群里的消息，心里却想着：这群人虽然个个都是“饕餮”，但聚在一起时，反倒比那些正经的饭局有趣多了。
除了老吴，其他人发的都是自己最近买了什么稀奇玩意儿。
我翻到老刘的消息，发现他居然买了个东周龙纹鼎，还附了张照片——青铜器上斑驳的纹路在灯光下泛着幽幽的光泽。
我忍不住在群里艾特他：“刘大爷，这么有钱？发个红包呗。”
他几乎秒回：“哟呵，徐少爷难得冒泡，那我必须得look look。”
就在他这句话刚发完，群里突然冒出一个问号，是澳门老白发来的。
紧接着，周少爷也跳了出来：“老刘收集古董收集傻了，忘记学英文了吧？你忘了吗？”
老白立刻发了个“sorry sorry”的表情包，配图是一只捂脸的小猫，显得既尴尬又滑稽。
老刘不甘示弱，回了个“你大爷”的表情包，图上是个老头叉腰瞪眼，气势汹汹。
随后，一个炫酷的红包弹了出来，封面金光闪闪，还带着特效。
我几乎是秒点，手指都快戳破屏幕了。
点开一看，我的妈，群里87个人全领了，我抢了17块九毛二。
运气王是英国的詹姆逊，领了整整50块。
但老刘也是够抠门的，红包总额居然才400块，平均下来每人连5块都不到。
“老刘，你这红包也太寒酸了吧？”
我忍不住在群里吐槽，
“买个东周龙纹鼎几百万都舍得，发个红包才400？”
老刘发了个抠鼻的表情：“徐少爷，你这是嫌少？要不你发个大的给大家look look？”
小莲凑过来看了一眼，笑得直拍我肩膀：“你们这群人真是，一个个身家上亿，抢起红包来比谁都积极。”
我耸耸肩，顺手揉了揉北极的脑袋：“这不就是图个乐子嘛。”
要说扎心，还得是小莲。
她在群里轻飘飘地发了一句：“刘大爷，你买那玩意儿，可是得在你这个红包后面再加五个零啊。”
这话一出，周少爷直接发了个“我嘞个烧刚”的表情包，图上是个小人捂着胸口，一副被雷劈中的样子。
紧接着，群里瞬间炸开了锅，消息一条接一条地弹出来。
“我靠你大爷！上回找你借1000万，求爷爷告奶奶的，你还跟我说这是你最后的钱了。结果转头就买个鼎，花了4000万？”
周少爷的怨念几乎要从屏幕里溢出来。
老刘发了个哭唧唧的表情包，图上是个委屈巴巴的小老头，配文：“我这不是为了收藏嘛……”
随后，他又无奈地发了个红包，这次的金额总算像样了点，整整1999块，快赶上群里着名的“红包王”王良了。
要知道，王良每次发红包都是2000起步，堪称群里的“散财童子”。
小莲凑过来看了一眼，笑得直拍我大腿：“你看老刘这表情包，简直委屈得像个被抢了糖的小孩。”
我点开红包，抢了88块，还算不错。
群里其他人也纷纷冒泡，有人调侃老刘：“刘大爷，你这红包总算有点诚意了，不过比起你那4000万的鼎，还是差了点意思啊。”
老刘发了个捂脸的表情：“你们这群人，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半躺在沙发上，看着群里不断跳动的消息，突然心血来潮敲了句话：“要不大家聚聚？上次热闹都是半年前的事了。”
消息刚发出去，原本沉寂的群像被扔了颗深水炸弹。
“oK”的绿色气泡瞬间刷屏，连潜水半年的云南玉石商老杨都冒了泡。
周少爷最积极：“聚会可以，你请客！”
后面跟着一串复制粘贴的“你请客”，眨眼间刷了满屏。
“行啊，我请客——”
我故意拖了半分钟才补上后半句，
“你们付钱。”
群里顿时炸开锅，表情包如暴雨般倾泻：菜刀、炸弹、便便、熊猫头喷火......甚至有人p了我的照片做成“厚颜无耻”的动图。
北极被手机震动声吵醒，迷茫地抬头看我笑得发抖。
待到硝烟散尽，话题转向怎么来迎江市。
对于我们这群人来说，这压根不是问题——周少爷率先甩出航线图：“坐我飞机？”
群里立刻飘起满屏呕吐表情。去年他改装的那架A320-200，硬生生塞进190个座位，真皮座椅换成塑料椅不说，连空乘餐都换成便利店饭团。
英国古董商詹姆逊甩出张偷拍照：周少爷蜷在别人家空客A330-200航空座椅上，裹着毛毯睡得口水横流，配文“周氏航空受害者实录”。
“你们懂什么！”
周少爷发来语音，背景音是机场广播，
“这叫商业头脑！多载十个人就能省下燃油费——”
话没说完就被老刘的“运奴船主”表情包打断。
最终，在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后，大家一致决定坐我的空客A330-300。
我在群里发了个无奈的表情：“你们也太抠了，我出飞机还得来接你们。”
群里立刻炸开了锅，表情包和吐槽齐飞，仿佛我才是那个占便宜的人。
“离线了，联系塔台去了。”
我发完最后一条消息，便退出了微信，拨通了代理公司的电话。
“帮我准备一下A330，明天要飞几个地方接人。”
我简洁明了地交代任务。
代理公司那边沉默了几秒，随后问：“徐先生，一晚上一架飞机可能有点困难，毕竟要协调航线、机组和地勤……”
“要几架？”
我直接打断他。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这次足足五分钟。
最后，对方谨慎地回答：“可能需要三架。”
“行，那就三架。”
我干脆利落地拍板。
挂断电话后，我忍不住感叹：“有时候小莲是客车迷还真是个好处。”
普通车得多少辆才能拉下87个人啊，而小莲在本地的那些公交车，别说87个人，200个人都塞得下。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停车场管理的电话。
“明天检查一下车，看看适不适合装防滑链。如果适合的话，就装上。”
我交代道。
对方连连应声：“好的，徐先生，我这就安排。”
小莲从沙发上抬起头，懒洋洋地问：“都安排好了？”
“嗯，三架A330。”
我走回沙发，顺手拿起茶几上的热茶喝了一口。
小莲挑了挑眉：“三架？你可真是大手笔。”
我耸耸肩：“没办法，谁让咱们的朋友都这么‘矜贵’呢。”
小莲熬夜的本事远不如我，昨晚23点刚过，她就撑不住去睡了。
北极这家伙倒是有样学样，学着我打起了鼾，声音还挺有节奏感。
我捏住他的鼻子，没一会儿他就消停了，翻了个身继续睡。
我则熬了个通宵，处理完所有安排后，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早上六点，代理商的电话准时打来：“徐先生，经过一晚上的努力，已经把他们拉到机场了，现在都在门口等着呢。”
我简短地回了句“oK”，便挂断电话，转身去叫醒小莲。
她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头发乱得像鸡窝，眼睛还没完全睁开。
我一边帮她拿外套，一边给王姨打电话：“今天我们可能不回来了，您溜北极的时候直接把他塞您家就行。”
因为小莲还有些困倦，这次开车的任务落在了我肩上。
太久没开跑车了，我有些生疏，油门踩得不太稳，车速时快时慢。
不过操控感还在，方向盘在手里依旧灵活。幸好小莲没醒，靠在副驾驶上睡得正香。
车子行驶了约十分钟，来到了小莲停放公交车的车场。
一辆大宇bS110EV已经从维修区开了出来，车灯在清晨的薄雾中显得格外明亮。
这辆车上周才到迎江，他们运气也是够好的，正好赶上用新车。
小莲迷迷糊糊地下了车，打开公交车门，径直跑到后座躺下，继续补觉。
我则先下车打开了公交车里的热风，确保车内温度适宜，然后回到梅赛德斯上，把车停到旁边的停车场。
再回到公交车上时，小莲已经蜷在后座上睡着了，像个孩子似的。
我把手机放在支架上，导航设定为机场，然后缓缓启动公交车。
清晨的街道空旷而安静，只有轮胎碾过路面的轻微声响。
北极不在车上，少了点热闹，但多了份难得的宁静。
我看了眼后视镜，小莲睡得正香，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到达机场后，我将公交车停靠在指定区域，顺手打开了电显，屏幕上赫然显示着“老年人专线”五个大字。
这是小莲的恶趣味，她特意搞了好几个中文电显。
当初买车时，韩国那边的技术人员还一脸为难地说：“中文不行，思密达，技术不支持呢，思密达。”
结果一听我们能加钱，立马改口：“这些都不是问题，思密达！”
车门缓缓打开，我笑着冲外面喊：“到哪的啊？”
站在最前面的是詹姆逊，他一见我就开启了中文十连吐槽模式：“徐！你是不是在梦游？快给我们冻死了！”
我下车一看，确实，大家都缩成一团，脸冻得通红，嘴里呼出的白气在清晨的冷风中格外明显。
我哈哈一笑，招呼大家上车。
周少爷一上车就嚷嚷：“手痒痒了，想开大车！”
我挑眉问他：“客车驾照下来没有？”
他二话不说，直接从怀里掏出驾照，得意地晃了晃。
“真是有备而来啊。”
我笑着把导航设定好，目的地是小莲最爱的那家餐馆。
周少爷刚坐上司机座，手刚摸到方向盘，一看导航上的“20公里”，立刻就想起身开溜。
我眼疾手快，从外面死死抵住了司机门。
“我靠，20公里！你咋这么会使唤人嘞？”
周少爷一脸崩溃。
老刘在一旁无情补刀：“这不是你自己选的吗？偶像。”
詹姆逊也凑过来，用他那口带着浓重英国腔的中文补了一刀：“周，你不是一直吹自己开车技术好吗？20公里而已，小意思啦。”
周少爷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认命地坐回驾驶座，嘴里还嘟囔着：“你们这群人，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笑着关上车门，走到后座坐下。
小莲依旧睡得香甜，完全没被这场闹剧吵醒。
北极不在，少了点热闹，但多了份难得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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