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都是我这个身体不好，连累你奶奶过来照顾，没成想昨天一个不小心就摔倒了，得亏被人发现送医院来，不然还真不敢想啊。”
“严不严重啊？”
“不严重，不严重，就是磕破了一点儿皮而已，养养就好了，你爷爷非得让我也躺边上，浪费钱嘛不是。”
“还说小事，你看看你那裤子上的血，当时看到可把我吓坏了。”
听着爷爷奶奶的你来我往，也从侧面说明了不是很严重了，不过也放心了一些，但是还得去问问医生。
“爷爷，奶奶，你们吃饭了没有？”
“吃，吃了……”
不过抬手看了看时间，五点多，这才转身离开。
去医生办公室了解了一下情况，这才好受了一些，爷爷奶奶的伤不是很重，好好休息就是，只是营养跟不上，得吃点鸡蛋猪肉之类。
“好的，我知道了，医生，不知道能不能开个条子，我去买点骨头回来，主要是没肉票。”
“这个没问题，哎，老年人都是这样的，什么都不舍得吃，你这年轻人还是得好好叮嘱着，不然这个年纪遭不住。”
“嗯嗯，我知道的，谢谢你，医生。”
“不客气，这都是我们应该的，这下时间还早，食堂应该还开着，你去给他们买点饭菜吃吧，之前都是吃点杂粮馒头，顶多喝点热水，哎，真的是……”
没想到就连医生都知道，看来爷爷奶奶真的没吃好吃的，大伯一家也不知道来看望过没有。
再一思索，越发怀疑起来之前留给爷爷的钱去哪里了？
只得叹口气，想着早点把爷爷奶奶弟弟妹妹接去首都好一些，外公或者曾父那里应该有办法解决户口问题，毕竟房子都已经买好了。
“爷爷，奶奶，能不能坐起来，先吃点饭吧？”
“不用，你吃就是，我们都吃过了，还不饿的呢。”
“爷，奶，我都听医生说了，你们都没有认真吃过饭，省这点钱干什么啊，受伤就应该好好补一补，不然身体才是真的受不了的，别让我担心好吗？”
“好，好。”
而翁帆假装没有看到爷爷奶奶瞬间红了的眼眶。
没想到买的几个菜竟然都吃完了，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不像是没吃饱，很像长时间不吃米饭之类的那种怀念。
借着去洗碗的功夫，翁帆找到一个角落才让憋了很久的眼泪落下。
就这几天，感觉爷爷奶奶都是凑合着过日子的，但是家里的米面粮油都有，可见没有亏待了两个小的。
明明是好好休养的时刻，却过得这般拮据的生活，估计和大伯大伯母两人也是有不少关联，不然刚才不会欲言又止，不想让她知道……
幸好自己提前回来，不然怕是会被医院还有村里人说不少闲话吧。
擦干眼泪，缓解了自己的情绪过后，这才走出来，去护士台那边问问，或许从其他人的口中了解事情的真相才会更加地真实，也让自己心中仅存的奢望一点点瓦解。
果不其然，大伯一家只有爷爷住院的时候来过一次，还大吵了一架，然后再也没有来过，二叔和小姑来过一两次。
估摸着也是因为现在正是农忙，没有时间频繁过来，也不允许请假，不然知道奶奶也住院，说不定还会轮流过来照看，倒比先开始好得多。
“谢谢各位这段时间对于我爷爷奶奶的关照。”
“这点忙算什么，家里都有老人，只是看着挺可怜的，幸好你这孙女儿还比较孝顺啊，不至于……”
“主要是我在外地读大学，也是悄悄回来的，结果就听到个这样子的消息。”
“那你还挺厉害的，看起来你的年纪也不大啊，竟然考上大学了，肯定很多人羡慕你吧。”
“这我倒没有那么关注，不过是我爷爷奶奶的支持才有这样好的结果，不然还是只有地里刨食吃。”
“那你也有孝心，很难得了。”
“这时间也不早了，我还得出去买点东西呢，先不打扰你们上班了哈。”
“去吧。”
看着远去的身影，其他人也都围了上来，当然基本都是在询问是谁的家属，还有个别不同的声音。
不过却不在翁帆的好奇范围之内，毕竟眼下就是得去买点补品，麦乳精，新鲜水果之类的。
不大一会儿，趁着供销社没有关门，买了一罐麦乳精还有几个苹果，水果罐头，还买了两个搪瓷盆，两张毛巾还有两双布鞋，还想买其他的，结果快要关门了，自然先去结账。
回到病房，还以为会被爷爷奶奶说自己太浪费，过不了几天就出院，没想到竟然什么都没说，莫名有些不习惯。
“我，我也是看你们没有好好吃东西，麦乳精还能补补身体，晚上睡觉前泡泡脚能睡得好一些，而且这都是我自己挣的，给你们用是理所应当的。”
“我都知道，帆帆，不会让你的一片好心随意丢弃，我们……”
“那就行，爷爷，奶奶，你们等一会儿哈，我先去接热水来。”
看着两位老人干净地躺在床上，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翁帆觉得幸好自己回来了，只是外公外婆的事儿有些不好开口。
“帆帆，这时间也不早了，不然你挨着你奶奶睡着觉吧，不然这么晚出去也不是很方便。”
“不用的，爷爷，这天还没黑完，如果您不放心我就住附近的招待所，就在隔壁，这样也不用挤着奶奶了。”
“那也行，反正都弄好了，你也早点去休息，今天都在赶车。”
“那行，明天早上我早点过来给你们买早餐，多睡会儿。”
似乎怕翁海拒绝，还不等他们说话，立马跑了出去，还差点撞到其他病床的家属，一个劲儿地道歉。
“你们家这孩子挺不错的啊，这么细心地照顾你们，只是前几天怎么不来啊？”
说到这，翁海不自觉地笑了一下。
“她可是咱们村里唯一的大学生，还是首都大学的呢，可出息了，一言不发地跑回来就是来看我们，刚才都忘记问了，应该让她早点回去上课才是。”
只是大家都听到了他的与有荣焉，其他的倒不是那么重要，毕竟谁都不会为了回来照顾隔代的老人而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改变前途的机会。
这些人，包括翁家的人都没有朝着翁帆太过优秀的方向去想，毕竟考上就是很不错的成绩，只以为是请假回来照顾他们老两口的呢。
这一夜，所有人都安然入梦，翁帆少见地一夜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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